第28章 想升职(加更)
曲寻幽摔得太突然,庚伏原以为自己身强体壮,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将前边的人扶稳。
谁料到她看着瘦弱,实则重很有分量,竟将他给压得不得不在扶住她的同时,还必须用另外的一只手撑着身后的石堆,这才让两人没有双双摔向泥泞不堪的地面。
“冥主你先先起来,这个样子我没法跟你聊天。”
曲寻幽这才发现他是以往后仰着的姿势在扶着她,赶紧从他的怀中爬起来。
因是雨天,地面和石堆上都是湿漉漉的,庚伏的手沾染脏污,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塌了半边口子的水井,想着去打点水来净手,就往水井的方向走去。
待走近了之后,往里边一看,果然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里边有没有水。
曲寻幽用夜明珠一照,还没来看清,倏然就有两只乌鸦惊叫了几声,立即从里边扑腾着飞了出来。
这就让他们更加奇怪了,鸟禽素来栖息在枝头,怎会出现在阴冷潮湿的水井里头?
乌云飞走后,他们用夜明珠往里边照,仔细一看,这口井里边虽然还有水,但是已经被大石头填去了大半,石块上边有几只小动物的残骸,嘴尖细尾,正是老鼠的骨头。
难怪水井里边会有乌鸦,原来是觅食来了。
庚伏纵身往下一跳,稳稳地站在了最大的那一块石头上,水面上还浮着一只乌鸦的尸体,看它的腐烂程度和现在的季候来判断,大概是已经死了一个月余了。
他再细看那几只老鼠的残骸,骨头青黑,像是中毒死的,而这只乌鸦应该是吃了这有毒的老鼠肉才死的。
曲寻幽在上边等了半天,细雨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寒风凛冽,冻得她浑身发颤,面色青紫。
见庚伏在下边盯着一只乌鸦的尸体发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忍不住就喊了他:“那只乌鸦有什么问题吗?”
庚伏用一个袋子将那只乌鸦和老鼠的骨头装好,脚尖一点,从里边飞了上来,一向笑脸谈之的他脸上难得的凝重,“乌鸦和老鼠都是中毒死的。”
“中毒?那你看得出来是什么毒吗?”
庚伏摇摇头,“我在医道上专研不多,只看出来是中毒,至于究竟是什么毒就不清楚了,所以我打算拿这些东西带回去,给那个什么李郎中看看吧。”
这一番话刚说完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对,这才想起她在寒雨中站了这么久,身上已经淋湿,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凡人,怎能受得了?
他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将她的娇躯裹得严严实实的,“是我的错,我忘了冥主没有修为护身,这身子弱抵不住风寒,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还冷不冷?要不要我再脱下来一件衣服给你穿?算了,我还是给你输点灵力护身吧。”
庚伏絮絮叨叨的,曲寻幽两排牙齿在打架,冷得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紧紧拉着套在身上的那件外袍,看着他:“……”
庚伏自说自话,絮絮叨叨的说完了之后就开始给她输灵力,见她的脸上从青紫慢慢变得红润了起来,这才停下。
他从曲寻幽还是年少时就跟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左膀右臂,素来深得她的信任,以前在幽冥的时候,他除了帮她处理幽冥界的政务,也要帮她把日常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都安排好。
世人皆说君子远庖厨?
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他作为她的属下,既上当了厅堂,亦下得了厨房,白日出门降服妖魔鬼怪,晚上回家给她烧上一桌可口的饭菜,辅佐她,照顾好她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一种本能。
他还暗搓搓地想要升职,从属下升到夫君的位置。
回到合甫城的那处小院,庚伏就立即给她烧了热水让她去沐浴,接着就开始在厨房里边开始忙活。
曲寻幽脱去湿润的衣裙,将整个身躯没入微烫的热水中,一身的寒气和疲惫瞬间散去,整个身心都感受到了无比的舒适,困意也随之而来,她缓缓的合上了眼皮,小憩了一会儿。
“冥主,冥主你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出来用饭吧,再不出来吃,饭菜就该凉了,饭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就算是重新热一遍也没刚刚出锅的好吃,所以冥主还是赶快出来吃饭吧,再说了,都这么久了,怕是水已经凉了,你要是再继续泡在里边,怕是要着凉了。”
“冥主?冥主?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冥主?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直到庚伏在门外跟个老妈子一样唠里唠叨的,她才醒来,浴桶中的水已经微凉,她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用了饭之后,曲寻幽就准备回房睡觉,还没熄灯庚伏就端着一碗姜汤进来。
虽然在云州城的时候她受了冻,但是有他输给她的灵力护身,又用了热水沐浴,她觉得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她原本是不想喝的,但是想到他一直忙前忙后的,总不好辜负他的心意,就将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汤一饮而尽,将他推出门外,熄灯睡觉。
翌日一大早,天才刚刚擦亮曲寻幽就醒来了,并非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自己打的一个喷嚏给惊醒了。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方白底红梅手帕,捂着鼻子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才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受风寒了!
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忍不住感慨道:“唉……果然是公主啊,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庚伏听到了她房里的动静,知道她已经受了风寒,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扇门扉,侧身进屋后又将门关紧,生怕外头的寒灌进屋内。
他走到床前探了探她额头,又仔细把了把脉,接着就是再三叮嘱她不要下床,不要出门,不要吹风。
罗里吧嗦的又说了一堆废话之后又开始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服侍她洗漱用早饭。
这期间她几次三番想要下床来自己动手,回回才刚刚坐起,就被他又给摁回床上好好躺着了,随后还端来已经熬好的汤药来给她服下。
虽然他告诉过她,她是幽冥的冥主,他是她的属下,他以前就经常做这些事情,但是她毕竟不记得她当冥主时的事情。
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属下归属下,并非是侍女,幽冥的冥官应该是处理幽冥界的政务,而不是做这种服侍人的活儿,见他这些日子一直这么事无巨细,鞍前马后的照顾着自己,她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以前就是这么使唤你的?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不必如此事事操心,她又不是一个婴孩,生活不能自理;
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的,她又不是块豆腐,一撞就破碎,一压就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