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晋辽剧情大反转 冯氏王妃受重刑
在御花园,承讯遇到了正在聊天的皇贵妃李沁和住在常月阁的杨乐。本来一脸阴沉的承讯,看到满面笑容的李沁,说道,“婉儿今日心情不错啊!”
李沁回答,“夫君将要出门,妾身自然眉头紧锁,担忧夫君路上衣食住行。今日听说夫君取消远行,也就心情大好。陛下,请恕婉儿目光短浅,只有家长里短和儿女情长。”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使得承讯也心情略好。
李沁见皇帝心情不太好,拉着杨乐一起,一个弹琴、一个吹笛,合奏为承讯献上了一曲《梅花三弄》。听完曲子承讯心情稍有舒展,就问了问杨乐最近的生活情况,然后起身。李沁问道,“陛下不再坐会儿吗?”
承讯笑说,“我正在看她叔叔的报告,看得肺都快气炸了,幸好有你两人为我舒缓一下。”
杨乐赶忙问,“叔叔把陛下气到啦?”
承讯摆摆手说,“你别多心,与杨大人无关。”
李沁偷偷拉了下杨乐,杨乐也就不问了。承讯走后,李沁告诉杨乐,几十万大军都要出征了,陛下突然停止西征,肯定有大事,杨大人一定是在帮陛下处理。国事我们还是少问吧。
回到御书房,承讯继续看杨邠的报告。后面部分主要是关于晋辽之战的原因。石重贵信任景延广,向契丹称孙不称臣,耶律德光早有怒意。不过,这件事只是一个名号问题,若无其他事件,也不至于引得耶律德光三次讨伐中原。契丹回图使乔荣来晋国通商,在东都买了房子。这个乔荣原本是降了契丹国的汉人,景延广喜欢惹是生非,劝石重贵将乔荣拘系在狱中。石重贵一向对景延广言听计从,便同意了。景延广不仅把乔荣逮进了大狱,而且把他的货物全部据为己有,还把境内所有契丹国的商人抓起来杀了,财货没收后充公。
晋国的大臣恐怕激怒契丹,就纷纷劝谏石重贵。杨邠还专门注释,当年太祖听说此事,还让苏禹和我两次写奏折,劝石重贵把财物还给契丹,继续允许契丹人来晋国通商;还婉言劝石重贵应该化解与契丹的矛盾。
承讯一直对石延宝怀有歉意,觉得石延宝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却辜负了石延宝,也辜负了石延琪,没有到北都请来勤王之师。甚至在上京尴尬地跟石延琪说了句,夺了晋国的天下。现在承讯终于完全释怀了。还是父亲英明,石重贵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为他而战,当年要是真的从北都率军而来与契丹人厮杀才是愚蠢至极。已经没有词能形容此时刘承讯对石重贵的鄙视了,承讯心想,我曾经把这样一个蠢货、人渣,当作心中的英雄,还有点笑话萧淑沂把耶律德光当英雄,真是汗颜啊。
看到报告的最后,石重贵难违众议,释放乔荣出狱,厚礼遣送他回去。景延广圆睁双目厉声说:“回去对耶律德光说,不要再轻侮中原!我们中原如今兵强马壮,他如果敢来我们有十万柄横磨刀剑等着他!”乔荣实际上是帮契丹宗室做生意,正愁所有的货财被景延广掠夺不好回去交待,听到景延广的话就趁机说:“您这么多话我也记不住,难免会忘了,还是请写在纸上。”景延广就令属吏照他说的话作了笔录交给乔荣。
景延广这个二货,抢了耶律德光财物,还骂身为皇帝的耶律德光,又蠢到写在纸上,耶律德光看到后能不举兵伐晋吗?!难怪耶律德光不依不挠,劳民伤财,连续伐晋,原来还不是单纯地为抢中原的东西。这要说来,还不是契丹为了一个单纯的名号挑起晋辽之战,而是晋国权臣都抢东西抢到人家皇室头上,骂到人家皇帝头上去了,是晋国挑起了战争。试想如果现在伪越(南汉)皇帝要是如此侮辱我,我就算向南平和武平开战也要踏平伪越。
承讯命令侍卫请来了皇后萧淑沂,萧淑沂看着皇帝一脸怒色,知道这件事情把皇帝气到了。赶忙来给承讯揉肩膀,哄着皇帝息怒,息怒。承讯笑道,“这一点我还是有分寸的。该生谁的气,不该生谁的气,更不会迁怒于人。”承讯问她,“你知道耶律德光为什么要对中原开战吗?”
萧淑沂说,“陛下,大汉既已灭辽,还需要问这个吗?”
承讯点点头说,“以史为鉴嘛,朕想知道。”
萧淑沂说:“其实我觉得,耶律德光入主中原的决心没有皇帝陛下收复塞北的决心大。耶律德光跑到中原繁华之地,呆了不到半年就跑回去了;陛下为了收复塞北,日晒风吹数年之久。之前我一直没有理解吴起的那句’大王,固国不以山河之险,在于大王的仁德’,仁德有什么用呢?从来都是成王败寇。直到陛下带着我,在云内州帮助一群对陛下充满仇恨的奴隶们找活路,给了他们生存的权利。就如当初我所说的,洪瑸用三万多将士的生命占领了云内,陛下用一个人的仁爱永远征服了这片土地。”
“陛下,我哥哥一直是主张汉人和契丹人都是炎黄子孙,应该和睦相处。谁想晋国权臣不仅没收了耶律德光的大批财物,抢夺在晋国的契丹人财物,还辱骂耶律德光。那时候契丹臣子们都十分愤怒,哥哥等人都无话可说。这就是为什么耶律德光把石重贵抓来以后不把他当人看,而耶律阮对他还算优待,毕竟没有骂到耶律阮头上啊。”
承讯感慨,景延广只是点燃了仇恨的火焰,抢了耶律德光的钱财,还骂了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心中的仇恨仅限于此。占领了晋国的都城,让石重贵到上京当奴隶,杀了这么多人,自然气也就消了。不是我收复塞北的决心大,是仇恨的火焰没有因为石重贵被送往上京,景延广、耶律德光相继死去而熄灭,而是通过一次次的战争在我们心中越烧越大。直到辽国宗室被诛杀殆尽,仇恨的火焰才在我心中开始慢慢熄灭;可是这仇恨的火焰一样存在于契丹人的心中。于是,承讯下了一道圣旨,给塞北减赋税一半。钱财与其堆在国库内,不如用它去熄灭子民们心中仇恨的火焰。
萧淑沂笑道,“果真是圣心难测。淑沂想不到,对于这件事,讯哥下的第一道圣旨是给塞北减赋税。”
承讯叹道,“后面朕就要大开杀戒了!”指望杨邠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既然弟弟傻,就从弟弟着手吧!于是,承讯命人去请胶东王。
中午,胶东王刘承勋来见哥哥。承讯请他来看一批刚从蜀国纳贡来的蜀锦,看看要不要选一些回去。刘承勋也没多想,就说,“我能选什么呢,还是一会让娇儿来选吧!”
承讯就和弟弟随便聊了聊,顺口带了句,“听说你王府的人跑到塞北去找什么人啊?”
刘承勋说,“娇儿跟我讲,她的堂姑在晋国灭亡的时候,被劫掠到塞北,想让我派人帮着去找找,毕竟王府的人,塞北的官员会给些薄面。我说,那你找哥哥不就行了吗。娇儿的意思这点小事不必麻烦皇帝,我就把一个管事派给她,听她安排了。”
承讯问,“那你知道她要找的是什么人吗?”刘承勋突然见哥哥目光如炬看着他,刚要说话,承讯说道:“来人。”两名侍卫过来,承讯说:“将胶东王囚禁于见月阁,没有朕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允许见他。”就把呆滞的刘承勋带了下去。
接着,承讯召见李洪信和丁力,命令李洪信将冯氏一族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捉拿,命令丁力去胶东王府把胶东王妃“请”过来。两人都知道皇帝密令停止西征,必有大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前去。
丁力先将胶东王妃冯娇“请”了过来,王妃以为是王爷叫他来干什么,竟然是皇帝在这里等着她,旁边又没有皇后和皇贵妃,有点诧异。承讯不叫萧淑沂和李沁跟着,是因为到了这个地步,就像他刚才和萧淑沂说的,要大开杀戒了,为了避免以后母亲和她们之间有矛盾,也不想让她两人再掺和进来。
侍卫退下之后,承讯直奔主题,问冯娇:“弟妹你不该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承勋,让他派人去找晋国皇后,谁让你这么干的?!”
冯娇听皇帝哥哥这么一问,心知大事不好,赶忙跪下谢罪,说道:“陛下,全是我一个人的错,王爷并不知情。我怕姑姑在塞北受苦,就央求王爷派人帮我去寻找。”
承讯看着冯娇,心想,我弟弟简直就是一个傻瓜啊!冯娇觉得姑姑在塞北受苦想去找她,这是冯娇要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她显然是知道不能把这件事扯到娘家身上。承讯看着她说:“弟妹,你实话实说!这件事在你这里就到此为止。”
冯娇咬紧牙关,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帝,是的,实话实说,关于这件事她算是把责任推掉了,可是后面呢?
承讯见她不肯说,就说,“把胶东王带来!”侍卫们带来了刘承勋后,承讯说,“你们两人商量一下吧!半个时辰之后弟妹不肯说实话的话,就不要怪哥哥无情了。”
承讯走了之后,刘承勋追问冯娇,“你姑姑到底是什么人?”
冯娇哭着说,“晋国皇后。”
刘承勋当即就呆了。难怪哥哥气成这样!你这真是找皇后的吗,你这是要找晋国皇帝吧?不远千里跑去找前朝皇帝,你说你不是谋朝篡位,只为走走亲戚,谁信啊?
刘承勋追问冯娇,“是你爷爷让你干的?还是你父亲?”
冯娇只摇头,哭着说,“不能说…”
刘承勋急了,说道:“你不说,你就得死啊!你只有说了,我就算这个王爷不要了也要救你,才能救你啊!”谁料冯娇抱着刘承勋哭,只说这辈子能嫁给王爷我死而无憾了,就是不肯说是谁叫的。
御书房内,李洪信禀告说,“已经将冯氏一族全部捉拿,一个没漏下。”本来,刘承讯有点后悔早早下令暂停西征,冯道如此老练之人,会不会察觉到风声不对,冯氏别跑了,没想到却这么顺利。
半个时辰之后,承讯去见刘承勋和冯娇,用严厉的语气说:“弟妹,说吧!你我都是一家人,说了你也就不用受苦,让别人受苦。”
承讯这句话对他而言没问题,但对于冯娇而言,说了之后受苦的人怎么会是别人呢?都是她至亲的亲人。她坚持,姑姑是她哄骗承勋派人去找的。承讯勃然大怒,让侍卫把胶东王带下去;再叫来书记员和给天牢女囚行刑之人。这些人来了之后面面相觑,不敢上刑。皇帝刘承讯才想起来,革去冯氏胶东王妃之位,贬为庶民。然后,再跟这些人讲,“让她开口招供,开口了再来叫我。”便走到外面,阴沉着脸坐在石凳上。
胶东王被拖到见月阁,一路上动静很大,这下皇宫之中不少人都知道了。萧淑沂赶到御书房,侍卫说陛下在麒麟台,萧淑沂又跑到麒麟台,方见皇帝坐在外面。萧淑沂听到室内传来冯娇的惨叫声,问承讯,“她不肯认罪?”
承讯说道,“她认罪。全是她干的,其他人都不知情。”
萧淑沂一听这话就不说话了,也没法求情。按照这个供罪,判个凌迟处死也不为过,皇帝现在对她用刑倒是在救她。萧淑沂只好坐在皇帝旁边陪着皇帝一杯杯灌着不知滋味的茶。
过了一会儿,李沁也来了,看到皇帝和皇后都坐在那里,听到屋内冯娇的惨叫,李沁赶忙跪求说,“陛下,请暂停行刑吧!陛下,弟妹有身孕啊,她怀有刘氏的血脉啊!”让李沁没有想到的是,皇帝不为所动,皇后萧淑沂在皇帝身后,一个劲地向她摆手。她猜到,可能事情非常严重。
承讯对皇后萧淑沂说,“你别摆了!淑沂你先回去,一会儿太后怕是也要来了。”萧淑沂点点头,知道此时在这里也不好,就向皇帝告退。皇后走了之后,承讯对跪在地上的李沁说,“婉儿,不是你讯哥无情,从各种迹象表明,他们是要调朕出汴京,企图谋朝篡位,然后拥立胶东王或原晋国石重贵。此事若成,不论我是否还能回到汴京,你和榶儿会怎么样呢?”
李沁大惊,这件事自己和儿子都可能跟着受害,问道,“弟妹的事情涉及谋朝篡位吗?确切吗?”
承讯点点头,告诉李沁,她要自己扛下所有罪过,那么最好的结局就是三尺白绫,那么我的弟弟怎么办呢?也跟着三尺白绫?如果她招了,说出幕后之人,胶东王和她还可以被赦免。就算她被打死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弟弟再恨我,至少不用跟着倒霉。承讯扶起李沁,对她说,“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和皇后一样,先回避一下吧!”李沁更是心软,也听不下去弟妹受刑的声音,向承讯行礼之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