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如此
斯密斯：“哦，您就是静邹，太好了。抱歉上门来找您，因为给您打过几次电话，您都接了就挂了，所以没有说上话，那我们就只好上门了。”
邹静：“哦哦，哦哦。”
斯密斯：“是这样，我们的信用记录一直在关注您。去年您在卡斯特超市的退货记录达到历史的高峰，您基本上是什么都买，又什么都退，很多是在退货日即将临近的时候退货，已经到达我们系统的预警水平。仅仅就最近的一项缝纫机的退货记录就达到69次。您的信用风险已经太高了。今天我们又实时记录到您再次在超市购买了缝纫机，这自动触发了我们的预警机制，我们现在深刻怀疑您有恶意退货的倾向。您一旦被我们判定为恶意退货就涉嫌退货欺诈，这不仅会影响您今后的信用申请和使用，还可能会面临巨额罚款，严重的话也可能会被刑事控告。后果真的是很严重。因此，我被派来进行实地探访，确认您的采购行为是不是合法？这是我的证件，请审查，也请比对照片是不是我本人。”
斯密斯说完掏出他的证件给邹静看。邹静战战兢兢地接过来，打开证件翻看，看看证件上的照片再抬头看他。她的神经非常紧张。
大树本来神情也是紧张的，看到这里，转身匆忙跑开了。温妮、卞宁和叶航吃惊地看着他跑开。
温妮、卞宁和叶航（OS）：“这货竟然见死不救，临阵脱逃啦！”，他们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斯密斯没有理睬匆忙离开的大树，而是把手伸给邹静。
斯密斯：“对照好了吧，是我本人对吗？请把证件还给我吧。”
邹静又战战兢兢地把证件双手递给斯密斯，有点语无伦次了。
邹静：“先生，我，我，我。。。。。。”
斯密斯：“请让我看看您刚买的缝纫机吧，你们准备用它做什么用场？”
邹静神色慌乱，僵硬，下意识地指着烫衣板和台子上的缝纫机。
邹静：“在那儿！”
叶航看到这里，感觉邹静的反应有些欲盖弥彰了，这样下去会被来人抓住把柄的，他忍不住介入，对斯密斯说。
叶航：“先生，如果我们涉嫌违法，那么你就不用再问她什么问题，她的律师会回答您的问题。如果她的退货只是引起了你们的怀疑，那您既然到了这里，我们给您做好澄清就可以了。按理我们买了东西就有了拥有权，我们怎么处置那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您来到我们买的这个商品的使用现场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个缝纫机是缝纫用的，即便我们拿它在厨房里打蛋做菜，您也管不了吧。”
斯密斯把头转向叶航。
斯密斯：“这位朋友，您说的不错。你们买了就是你们的，怎么使用我们不会干涉，但我们要确认使用环境和意愿，是不是短期使用，是不是使用完毕就去退货，钻规则的空子。而且，为了便于退货，我们的记录中你们通常都是买全价的货品，并不买final sale的样品。因为这个不能退，宁可买全价商品而不买当期的折扣同款，这个行为就和一般顾客的采购行为不一样了，你们说是不是？”
邹静愈加慌乱，结结巴巴，不知所措地问：“我，我，我该。。。我该怎么办？”
温妮见到妈妈的狼狈样子也一下子着急起来，厉声质问斯密斯。
温妮：“喂喂，你看我妈妈都吓成那个样子了，你还有完没完？你到底要干什么？”
斯密斯：“抱歉，温妮。抱歉给你妈妈造成困扰，但是我必须做这番产品使用调查才行，这是为了你妈妈的未来信用而做的调查，说穿了也是为她好，是不？”
斯密斯说完，用笔快速地填了一下硬板上的表格，打开顶端的夹子，快递地换了一张表格，转身走向缝纫机。叶航和温妮跟了过来。
斯密斯：“我要做一下这个产品的使用情况调查。”
斯密斯四周看了看，又仔细看看缝纫机操作现场的。卞宁和邹静也愣愣地跟了过来。
斯密斯：“嗯，我看到这个缝纫机正在用于缝制窗帘，这是它本应该有的用处。除此之外，你们还打算用这个做什么？”
邹静：“快去叫大树”。
没人应答。
叶航接话。
叶航：“先生，我们用这个缝纫机除了缝制窗帘外，我们还使用它改制新买的裤子，给外边的车做车罩。。。。。。”
卞宁接话：“对啊，我们还会修改衬衫啊，袜子啊等等”。
斯密斯：“呵呵，这并不能说明问题，毕竟你们退货了很多次，而且还都是全价购买。你们可以给我看看买这个机器的收据吗？我要拍照记录。你们要有真凭实据来推翻我们的判断。”
斯密斯说话间，楼上的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树跑来，手里挥舞着一张超市的收据。看到他跑来，拿着收据，邹静本来苍白的脸色骤然惊恐起来，跺着脚急切地向他挥手。
邹静：“大树，不要不要。。。。。。”
大树：“我刚才去车上找到了这个买货收据。先生，谁说我们总是买全价的，这个是final sale，退不了的。而且那些花花草草也是打折买的，我们没有想去退货。”
闻言大家吃惊，邹静吃惊地睁大眼睛，片刻后松了一口气，不断抚摸自己的胸口。斯密斯也是吃惊，不敢相信地接过收据，仔细看着，并掏出手机拍照，点点头。
斯密斯：“嗯，这台是退不了了。”
温妮：“先生，难道我们以后不能退货了吗？”
斯密斯吐了一口气，回答：“当然可以退货，我们只是接受合理退货，蓄意进行退货欺诈就不可以了。好吧，各位，我没问题了，我相信这次没有问题。那就不打搅了，再见。”
斯密斯说完，收起硬板夹，把收据还给大树，转身挥手向各位告别。
斯密斯：“温妮，还是你送我出门吧。”
温妮：“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温妮带着斯密斯上楼离开了，剩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邹静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她问大树。
邹静：“大树，你好啊，竟然买打折的了，那以后怎么退？这台缝纫机打了多少折？”
大树回答：“九五折！”
邹静厉声大叫：“什么？才九五折！”
邹静声色俱厉的脸。
大树呵呵地笑着，意味深长地对她说：“邹老师，称你为老师就要言传身教，我们周围可都是正在读书的孩子，我们要给他们树立端正的价值观才对。否则一味地自私自利，罔顾公德，就会被别有用心的利用。你看你这次就是被人利用了，才差点搞出事情来。”
邹静、叶航、温妮都很吃惊，卞宁微笑着接茬说：“邹老师，这次多亏了大树，被套被偷他一下子让他明白了，那是那两个洋人住客被你的挑剔激怒了，他们来偷被套就是想逼迫你再次去买货退货从而触发信用管理局的预警。所以这次大树是用自己的钱买了缝纫机和盆栽，你可以放心了。”
邹静长吐一口气，刚才的声色俱厉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叶航频频点头，但是感觉这里面也有疑问，不禁问道：“我懂了那两个来偷被套的洋人的动机，倒是挺深谋远虑的。可是，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邹老师有那么多的退货记录呢？”
大家突然觉得叶航提出的问题很有道理，都抬起头来，相互看着。
片刻，大树过来搂了一下叶航说：“呵呵，如果刚才你说的在毕业后是想先找个窗口看看加拿大社会的真实生活，那你来对地方了，小兄弟。这个家庭旅馆是一个狮螺道场，是一个很现实的小世界，各色人等来来往往，有的你见识了。”
叶航懵懂地看着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