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苍鞭柳悟！”
月夜下，沈翘站在城郊外的树枝上，他一看扶着树身，沐浴着浅淡的月色，看着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你是何人？”苍鞭柳悟抽出腰间的长鞭甩向站在树上的黑衣人。
沈翘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侧空翻，轻巧地躲过了柳悟甩来的长鞭。他双手夹着一颗黑子，扔向了柳悟。
苍鞭柳悟一手握住了飞来的暗器，他嘲笑着沈翘的雕虫小技。当他摊开手瞧向手心里的那颗黑子时，他的脸上开始浮起了一抹紧张之色。
“玉面神偷！你是真的玉面神偷！”
“听说有人假冒我，我便回来了！”沈翘背对着苍鞭柳悟，“不过，我又听说你的师弟，前武林盟主死了！江湖令不知所踪！”
“这与你一个小偷有何关系！”苍鞭柳悟大声说着。
“我喜欢偷别人想得到又得不到的东西！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沈翘偏过头瞧了一眼身后的苍鞭柳悟，拿出了江湖令在手中晃了两晃，“你瞧！”
“这是！江湖令！”苍鞭柳悟死死盯着那块令牌，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为此，他不惜杀死了自己的师弟！也就是武林盟主庞冲！
“把他给我！”苍鞭柳悟沉下了声音，脚尖移向了沈翘的方向。
沈翘收回目光将江湖令向身后随手一扔。苍鞭柳悟急忙接住。他捧在手心里，抚着着江湖令，细细翻看是否有假。
“你便如此轻易地给我了？”苍鞭柳悟怔怔地看向沈翘。
“自然了！”沈翘轻轻一笑，“毕竟上面喂了毒药！总得找个人洗洗干净！”
“什么！有毒！”苍鞭柳悟猛然一颤。只见自己的双手忽然变得黑紫，他准备运气逼毒，却被沈翘制止了。
“诶！此毒乃本人特制，唯解药方能解毒！你若运气，毒运全身，立马暴毙而亡！”沈翘拍了拍苍鞭柳悟的肩膀，从小净瓶倒出了一粒解药递给了他。
“解药？”苍鞭柳悟拿过沈翘手中的药丸，也不敢轻易服下。
“我呢也不想要你性命！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解药和江湖令都是你的！”
“你！”苍鞭柳悟盯着沈翘，片刻，他便妥协了。
沈翘将瓶子一起扔给了苍鞭柳悟，嘱咐着，“每日一颗！服完便能解毒！”说着，他暗暗偷笑。哪有什么毒药！不过是骗人的小技量罢了。
苍鞭柳悟握着净瓶，才抬起头，沈翘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寒冷的夜，沈翘搓着手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他看那一弯冷冰的月牙，默默地低下了头。他叹了口气，吐了一团细长的热气。
沈翘跃进了顾府，来到了顾耀宗的房门，他伸出手，想敲门，却瞧见烛火亮堂房间里挨在一道儿的影子，便又缩了回去。
房间的人影是顾耀宗和宁娉，没想到，两个人竟日久生情了。
沈翘摇了摇头，飞上了屋檐，继续走回了无人的街道上。
他望着街道两旁照明的灯笼，仰起了头。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刺得生疼。也不知是冷风刺着眼疼，还是因为别的，他的眼睛红了。
他弯下腰，拾起了几粒的石子。此时此刻的，他觉得那些照明的灯笼太过刺眼，刺眼得他眼睛生疼。
他两指夹着小石子，运劲飞了出去。只听见“嗖嗖”几声，街道两旁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全部熄灭了。
他看着那被乌云遮住了的月牙儿，露出了酸涩的笑容。他扬起衣摆，迎着寒风，独自一人走在黑暗之中。
六扇门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六扇门大门口，孙沐抱着剑靠在墙上等着沈翘回来。才翻上六扇门墙头的沈翘吓得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孙沐接住了掉下来的沈翘，他眼含笑意地看着他，惊得沈翘连忙跳了下来，离得孙沐远远的。
“快入冬了，外面风大！”孙沐笑着，握住了沈翘冰冰凉凉的手，“快进去吧！”
“好好好！”沈翘抽回了手，叫着孙沐走前头。
孙沐笑得迷人。他看了沈翘一眼，转身走近了六扇门。
沈翘惊得怔在了原地，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男人该不会是个…”他抖了抖身子，搓了搓冰冷的手朝里头走去。
房间内，孙沐关上了房门，转身看见沈翘正双手撑着下巴锁紧了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他将椅子移到他身边，伸手点点了点他的眉心。
“怎么了？”沈翘往后一缩，看着孙沐炯炯的眼神，尴尬一笑。
“没什么。”孙沐收回了手。
翌日清晨，沈翘从睡梦中醒来。他翻了个身，看见身边躺着的孙沐，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孙沐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竖了起来。他看着沈翘惊恐的面，不惊失笑，“你这一大男人！激动什么！”
沈翘一愣，连连点头。他尴尬地大笑着，脸上绯红，都红到了耳根子。“是是是！我一大男人瞎激动个什么！哈哈哈！”
恰好门外传来了捕快的叫门声。
“侯爷！宫里出事了！”捕快大喊着，很是急促。
沈翘一凛。宫里出事了！会出什么事！他打开大门，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他顾不得捕快给他准备的马车，独自飞上了屋檐朝宫中头赶去。他急急来到了宫门口，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喘了口气，然后竞步入了宫门。
垂拱政，沈翘瞧见王宫大臣齐齐地站在门外，个个脸上带着忧愁之色。
“您来了！”太监总管见沈翘来了，马上迎了上来。他拉着沈翘匆匆入了殿中。
殿内，沈翘看着一群太医跪在那地上，个个脸都磕了在地上。沈翘看着泪眼汪汪的如妃拉着大皇子站在床侧，还有脸上无色的柳念念，还有赵肆。
沈翘问赵肆，“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皇兄！”赵肆拉起了一角床帘，“皇兄中毒了！在他的桌上，发现了一枚黑色棋子！”他对沈翘说。
“是玉面神偷做的！”柳念念看向沈翘，“玉面神偷受燕王赵玄策指使！刺杀皇上！”
沈翘冷冷一笑，盯着柳念念，“那燕王玄策呢？”
“在天牢里！”赵肆看着床塌之上痛苦低吟的赵玄易，他皱了皱眉，然后放下了床帘。“皇兄的毒，太医都束手无策了！我医术也不精…恐怕…时日不多了。”
“让我看看！”沈翘走上前去，却被赵肆拦了下来。赵肆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了沈翘，“太医说，这药能让他没有痛苦，只是，没人敢将要喂他。他是皇帝，如此做，便是弑君了。”
“让我来！”如妃撇开孩子冲了上去。她抢过那瓶药，趴在了赵玄易身上痛哭着，“他已经痛苦得不能说话了！便让我来结束他的痛苦吧！皇上！臣妾会与你一同去的！”
沈翘皱了皱眉头，点了如妃的穴道。他拿过她手里的药，捏在手中。他伸手摸了摸赵玄易的脉，“确实…没救了…”
赵玄易抓住了沈翘的手，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觉手腕处一阵冰凉，身上的痛苦也少了几分。
沈翘笑了笑，“让我来吧！我与皇兄没有太多感情，也许你们下不了手，我可以。”说着，他将那瓶药灌进了赵玄易口中。
赵肆拍了拍沈翘的肩膀，朝门口走去。
“皇上！驾崩！”他宣布着。
“皇上驾崩！”
大皇子年幼，赵玄策又弑君，只剩下赵肆和沈翘二人有资格承袭王位了。而沈翘是外姓，于是宸王赵肆成了北朝的新帝王！
登基之前，赵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处死赵玄策！三日后，午时，行刑！
“母亲，人一旦有了欲望，便会深陷其中，甚至一发不可收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知道，我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他会一错再错。”
皇帝驾崩的那个晚上，沈翘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