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珍妮
他脸色一变，低头压低嗓音：“别再添了，小心被人发现！”
耳边传来裴戈的低笑：“管够，管饱。”
这人…第一回吃食堂吗！
周堇赶紧找了个角落坐下，把餐盘往旁边挪。
“吃吧，你不是饿慌了吗。”
裴戈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叫好久了。
她也不客气，倏然低头开吃，就有个女人坐到了他们对面。
女人长着一张蛇精脸，下巴尖的都能直接当针使了。
她脸上还化着妆，显然有精心打扮过。
看到周堇的餐盘，她很吃惊：“主任，你怎么打到了这么多饭菜？”
周堇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貌似对方跟他蛮熟的。
他拿起筷子，搪塞道：“可能是今天打饭阿姨的心情比较好吧。”
“噢。”
女人微笑，触摸他的手，冲他抛了个媚眼。
“主任，今晚我在中枢大楼值班，有事想跟你说，你能来一下吗？”
周堇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爽快应允：“好啊。”
得到肯定答复后，女人扭着蛇腰，回到自己那桌。
刚坐下，小姐妹们就拿她开玩笑，她羞得满脸通红。
裴戈揶揄：“唷，顶着人家的脸，还招到了桃花，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俩。”
周堇被噎得不行：“跟我何干？明明是主任背地里跟她搞暧昧。”
裴戈好奇道：“真正的主任呢，在哪里？”
周堇拿起根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吐了下舌头。
裴戈懂了。
主任手下杀生无数，确实不能再让他活下去。
“既然你不想当‘接盘侠’，怎么又答应了姑娘的邀约？”
“你没听到她说吗，她在中枢大楼值班。”
周堇单手托腮，挡住嘴部，以免别人觉得他在自说自话：“‘珍妮’就在中枢大楼里，我们可以利用她做掩护。”
这是裴戈第二次听到“珍妮”。
周堇说那是一台超级电脑，是制药厂的核心装置，只要摧毁了它就等于摧毁整个制药厂。
但具体是怎么样的，裴戈心中并没有概念。
“为什么给核心装置取人的名字？”
周堇没有正面回答：“等你晚上亲眼看见它，就知道了。”
裴戈填饱肚子，又在食堂里逗留了许久。
她潜入备菜区，偷了好多食物出来。
正好尾戒储存空间扩展到了12立方，不用白不用。
要是她再黑心点，估计能把制药厂仓库给搬了。
装菜盒子瞬间被清空，后厨不得不起灶加餐。
打饭阿姨背锅，被主管训斥。
她委屈啊：“明明我没有打那么快……”
裴戈扬眉吐气。
该！
谁叫你舀什么都抖三抖的！
她披着隐身羽衣，大摇大摆‘飘’出食堂。
中枢大楼坐落在制药厂的中心，可以说其他的几栋楼，包括科研部门都是为它服务的。
没有中枢，制药厂的所有工作都会停摆。
要进中枢大楼，需经过很多关卡。
前面几关，裴戈利用自己的隐身技能蒙混过去。
需要刷身份卡的时候，她就把医生的卡拿出来刷。
医生是“主任”手下，跟他一同造访中枢，情有可原，后台数据不会报错。
但最后一关，没那么简单。
“这里设置了热感仪。”
周堇故作镇静，低声道：“就算你披着隐身衣，也能被检测出来。”
可他们都已经走到门口，突然折返，容易让人起疑。
实在不行，周堇只能先混进去，裴戈另外再想办法。
周堇进退两难之际，忽听女人招呼道：“主任！”
他抬眸一看，正是吃饭时跟他搭讪的女同事。
她穿着安保队的制服，门口的检录由她负责。
周堇灵机一动，换上一副笑脸，殷切地迎了过去：“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我不会来的太早吧。”
“当然不会了。”女人的脸都快笑烂了。
不得不说，“主任”的相貌还是很能打的，一点都不显老，很有书生气，正是多数女人喜欢的类型。
裴戈赶紧抓住机会，通过热感仪。
热感仪捕捉到了她的身形，不过只有一瞬间。
女人的注意力全在周堇身上，忙着跟他调情，压根没有察觉。
裴戈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珍妮”。
所有进入中枢大楼的人，都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它。
“珍妮”的外观，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占据了大楼的绝对空间，从底楼到最高楼，只能被仰望。
它的主色调为深灰色，分为上下半球两部分，无数的管道和传送带从里面牵出，蔓延到各楼层，像蜘蛛编织的巨网，而它是母蛛。
中枢的职能部门，于环形通道呈放射状分布，工作人员绕着回廊行走。
周堇双手插袋，依靠着栏杆。
“我查过内网，珍妮的上半部分，是制药厂的空气过滤装置，主管道有进气口和出气口。”
他抬手指了指方向。
“过滤装置能够去除毒雾里99.99%的毒性，阻止毒素在身体中沉淀，并能将洁净气体通过通风管道送往制药厂各处，实现内循环。”
裴戈注意到，“珍妮”不停的制造出响声，非常像气泵运转的声音，可能就是周堇所说的过滤装置。
能够建造如此庞大的空气净化系统，制药厂的财力让人咋舌。
周堇继续道：“珍妮的下半部分，是静毒康胶囊的终极合成器。所有原料经由传送带输送进去，进行自动配比合成，输送出来的都是已经成型的胶囊。”
和完全密封的“上半球”不同，“下半球”是由无数小格子组成的。
他们像旋转时的魔方，在“珍妮”的体内依秩序游走。
每一个小格子，实际上就是成品药的“合成室”。
从初始状态到胶囊成型，至少需要15天。
这还是在原料配比和运行环境理想的情况下。
如此繁复的制作工序，导致它价值高昂。
“正因为胶囊在珍妮‘肚子’里孕育许久，制造者才给它取了这个像母亲的名字。”
然而所谓的特效药，都是拿孩子的生命换的，背后有多少母亲哭泣心碎彻夜难眠……
裴戈冷着脸啐道：“什么珍妮，我要让它变成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