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尸案现场的秘密
“别那么生气,要不然,我去把那几个警察杀了给你出出气?”袁景再次开口,看着手上的钢笔,竟用舌头从上而下舔着,半晌之后,竟在回味:“或者等我哪天死了,就将我的骨灰扬了给您老助助兴?”
说着,丹凤眼看着面前暴怒的人,似笑非笑,那眼睛像是勾魂似的,充满欲念。
他知道,袁景就是诚心在那儿恶心自己。
祁霖见状,嫌恶地皱着眉头:“恶心!”
“切......”袁景轻哼一声,丹凤眼依旧停留在祁霖身上,嘴角勾着,沾着水渍的钢笔被随意甩在桌上,窗户微开,一丝凉意袭来,风干上面粘腻的口水。
桌上的被血浸湿又风干的文件被压在笔筒下,上面印刷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依稀能看得出,这是份合同,有甲乙两方的签字,只不过那几笔墨水划痕也已经不成样子。
袁景瞥见上面的字:“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没解决?”
“你以为是你?把事做烂了就撂挑子走人?”祁涯冷嗤一声:“留下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所有的事,毕竟我亲爱的祁大人才是始作俑者。我充其量就是个打手。”撑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面色无辜。
祁霖:“......”
果真,谁遇上袁景,算他倒霉!
......
中心医院
夏晖从病房里出来,还是与进去的时候一样低着头,面色有些难看,额前长长的碎发遮住眼睛,晦暗不明。
“她怎么样了?”韩母见他出来,上前询问。
这时,里面传来韩乐的声音,虽然轻但外面也没有声响,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你们进来吧......”
那声音冰冷虚弱,没有一丝情感,像是一个机器的声音空洞的按照代码作出指定的指令。
外面的问除了祁涯和姜铭,都跟着韩母走进去。
她靠坐在床上,虚弱的像瓷娃娃一般,仿佛一碰就碎,惨白的嘴唇轻抿着,目光难得有些焦距,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安静祥和。
韩乐看向门口进来的几人,嘴唇嗫嚅几下,尝试着鼓起勇气,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在她低下头去的瞬间,一滴清泪倏的,落进了手中的水杯,与滚烫的开水融为一体,部分随着水蒸气进了空气。
“我......我是不是很任性......”带着隐隐哭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竟是看着顾莹开口。
她不敢对着韩母说话,更不敢看她,韩乐之前所做的一切完全颠覆了韩母对她的认知,韩妈妈从来都想她做一个乖乖女,言听计从,温柔大度,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令她失望了。
她愧疚,不安,怕韩母会生气,对她失望,更后悔有这个女儿。
这些年来,就只有韩母对她好,但这种好,多的像种禁锢,以爱为名的束缚。韩乐想摆脱这种束缚,又受了刺激才会出此下策。
如果说韩乐怨恨的是韩母,不如说她怨恨的是自己。自己没有能力却还要迁怒他人,这人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归根结底都是自身的问题,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知道自己错了,但这“对不起”三个字就是迟迟开不了口。
“不!”韩母见状,立刻开口否定,那双苍老的眼里嗤满了泪水,她的声颤抖到不行,几度哽咽:“你没有任性......是我错了......是妈妈错了......”
在场的人见状,不禁心头一软。被叫到的顾莹缓缓开口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说着,又见她无恙,安下心来。
一时间,屋内就剩下韩乐母女。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着自家人的面说开的好。
......
城南郊区34号
“给,你要的东西。”顾队手里拿着一包四四方方的小包裹,递给唐奕。
唐奕伸手接过:“这种案发现场的东西就这么给我了,没问题吗?”有些忧心。
“害,这有什么,又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被保护起来,市里那么多案子,我要是一个一个都看着,怕是要英年早逝了。”顾队笑着说道,眼角的皱纹在唐奕看来太过和蔼。
他背上的桃木剑随着走路的步调一晃一晃的,相当招摇。
“顾队!这里发现一包卡洛因!”一声惊呼从房里传出。
这一声,将所有人喊的心口一滞!手上动作一顿,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唐奕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边和蔼的中年男人,只见他面色瞬间严肃冷峻,紧皱的眉头满是深恶痛绝,眼里震惊,麻木,晦暗不明,逆着光的眼神甚至带点凶狠。
“走!”顾队声音决绝冷酷冰冷刺骨,大手一甩,带着几个人往里头走去。
唐奕见他宽厚的背影,又见他安抚自己的眼神,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团棉花塞在了喉口,被吞下口的话语浸湿,黏的喘不过气。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叔叔的时候,因为一个司机酒后驾车,一个红路灯的时候差点儿被撞死,是顾叔叔从人群中冲出来,至今都记得他那会儿额角的伤口,不深,隐隐吊着几滴血珠,鲜红色的,刻在了眼里。
他原本是一名缉毒警,军毕之后参加过几次任务,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调到这里当一个警察局局长。手下的案子本来是不用出来,可以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里,可是顾队闲不下来,身上的本领也不愿就这么荒废了,就亲自下手。
唐奕看着对面屋子里的空档,面色有些严肃,手里的包裹分外沉重,转头对着一旁坐在电脑前的警察:“我还有事,就先过去了,替我跟顾叔叔说一声儿。”
“好的。”那人闻言,点头后,继续钻在电脑里。
道了谢后,便挤出人群,叫了辆车,往医院赶去。
路上的车辆依旧是川流不息,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些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目的地赶,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需要谁,为了自己的利益,费尽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手里的包裹像灌了铅的棉花,沉甸甸的。
忽然觉得,这个即将入冬的深秋,有些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