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汇聚
29日下午4点左右,拿破仑骑着战马,顶着瓢泼大雨,亲自带领士气高昂的近卫军抵达了瑙姆堡。在这里,他接到了两份迥然不同的报告。
来自第3军的报告是令人振奋的。29日一大早,皮埃尔·拉布瓦西埃(Pierre Garnier de Laboissière)师将指挥的第3军前卫部队(包括军骑兵旅、第6轻步兵团2个营及3门火炮)从瑙姆堡出发。下午2点,他们抵达魏森费尔斯(Weißenfels),并遭遇了一支大约7500人的俄军后卫。拉布瓦西埃没有冒险进攻,而是向后方寻求支援。第3军军长、莫斯科亲王内伊(Michel Ney)元帅立即派遣约瑟夫·苏昂(Joseph Souham)师将率第8师赶赴魏森费尔斯。53岁的老将苏昂亲自走在队列最前沿,鼓舞士气。法军很快驱逐了俄军,“皇帝万岁”的呼号响彻云霄。报告书写者内伊虽然没有目睹战斗经过,但激情满满,在文中不惜笔墨称赞:“首战告捷是个极好的预兆,这真是令人快乐的一天。”——然而,事实是这支俄军仅有1200—1500名骑兵、1个猎兵营和1个炮兵连。法军骑兵的素质低劣,影响了他们的对敌侦察与判断。不过,对于新兵众多的法军来说,胜利带来的高昂士气和凝聚力更为重要。
法军第3军军长内伊元帅(1769—1815)
来自易北军团的报告就不那么美妙了。报告显示,欧仁亲王只派遣了塔兰托公爵麦克唐纳(Étienne-Jacques-Joseph-Alexandre MacDonald)元帅的第11军进攻默塞堡。原来,易北军团南下的每一步都伴随着交火。与他们交战的是更富战斗欲望的普鲁士军队,所以进展并不顺利。4月27日,他们先夺取了韦廷的一座桥梁,但守桥的普军成功撤退到东岸。28日,劳的第5军(易北观察军改称第5军)对哈勒发起进攻,遭到普军弗里德里希·冯·克莱斯特(Friedrich Emil Ferdinand Heinrich Graf Kleist)中将所部顽强抵抗,战斗持续数小时,毫无进展。如果放弃争夺哈勒,全军南下,则克莱斯特可能威胁部队的侧后方,因此欧仁亲王留下第5军继续争夺哈勒。这样前往默塞堡的部队就整整减少了一半还多。拿破仑对欧仁亲王的处置并不满意,他觉得这个继子没有抓住关键因素,于是写了封信要求“挪动你的全军到默塞堡!”此外,考虑到易北军团只有1个军南下,大军团的部队也仅有第3军一部前出,第4军尚未就位,他决定第二天停止推进,等待后续部队靠拢——在没有集结起足够的兵力之前,他不想孤军深入。
收到拿破仑的新命令前,易北军团仍按既定方针作战。29日下午,在布吕吉埃(Jean Pierre Joseph Bruguière)师将指挥的第1轻骑兵师的配合下,艾蒂安·热拉尔(Étienne Maurice Gérard)师将的第35师分三路对默塞堡发起了进攻。法军没有采取什么战术,就是凭借勇气和人海冲击。守卫的普军惊讶于法军降临之速,迅速被挫败。法军伤亡344人,普军损失311人。但是,劳始终没能攻取哈勒。29日夜,随着默塞堡及附近桥梁落入法军控制,第3军控制了魏森费尔斯,克莱斯特才主动让出哈勒,退往莱比锡以西的林德瑙(Lindenau)。欧仁亲王终于能够贯彻拿破仑的意志了。
30日午夜,让·科尔比诺(Jean-Baptiste Juvénal Corbineau)旅级将军(以下简称旅将)带着欧仁亲王的信件,从易北军团司令部赶到了拿破仑新大本营所在地魏森费尔斯。由于近卫军轻骑兵已经廓清了沿途的哥萨克骑兵,所以他不仅安全抵达,而且只用了两个小时。根据信件所述,拿破仑确知易北军团距离自己只有大约20公里,但欧仁亲王将整整1个骑兵军与一部分步兵扔在了马格德堡一带。拿破仑大为光火,叫科尔比诺带话给继子:“我不明白,你怎么带了如此之少的骑兵!一定是你将他们分散在左右两翼!”继而要求立即集中骑兵,不管他们在什么位置,因为“我们即将进行一场战役,集中我们全部的骑兵是重要之事”。
现在再埋怨和修正已经来不及了,拿破仑匆匆睡了2个小时。期间,完全由莱茵联邦盟友组成的第39师也赶了上来——在将阵位交给第4军后,让·马尔尚(Jean Gabriel Marchand)师将带领部队穿越了一条泥泞不堪的道路,花了11个小时推进约18公里,赶到魏森费尔斯以南10公里处的施特森(Stößen)。这对于士气和组织都不如法军的莱茵盟军来说,已经是可接受的结果了。现在,内伊完成了该军全部5个师的集结,成为大军团最有力的一支力量。他的身后还有近卫军和第6军(欠1个师)。
至此,尽管还有很多不如人意之处,拿破仑毕竟完成了大部队的汇集,两个军团一北一南互相呼应,准备向莱比锡方向实施突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