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因果
台上的讨论有些久了，下面坐着的鬼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看了这么多场审判，还是第一次看到五个判官在一起讨论这么长时间，而且她们之间似乎有了不同的意见。
“咳！”吴判官轻咳一声，下面立刻寂静无声。
他又站起来，看向曹宁的眼神有些复杂：“现在我宣判，女鬼曹宁，无功！无过！为地府二等鬼民。可常住地府，可投胎，可考取公职人员。宣判完毕！”
哗！吴判官话音刚落，下面立刻就炸开了锅。
“肃静！这是我们五位判官共同商议的决定。”吴判官提高声音，又看向曹宁问道：“曹宁，你可以有异议？”
“没有。”曹宁摇头。
“五罪她犯了三个，怎么还能是无过？而且是二等鬼民！”下面有鬼喊道：“这…这是赤裸裸的包庇啊！”
“休得胡言！尔等如果有异议可以去告本官！”吴判官喝道：“本官在这个位置上坐了百年！从来不会包庇任何鬼！”
“张姐？”小琴也有点吃惊。地府的规矩很严，每一项评判都要有足够的依据。就拿地府五罪，贪罪来说，如果你只是偶尔沾点超市的小便宜，或者是有几次捡到少量的钱没有上交。那都不能算是罪。
罪，要么就是犯的次数够多，要么就是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而曹宁犯了三罪，却无责？小琴心里都有些不信了！
“嘘！别说话。”张莉压低声音。
“本厅宣判结束，无关人员请立刻离开。”刚刚的那个男判官站起来：“鬼差张莉请留一下。”
“张姐…”小琴站起来：“那我外面等你俩。”
“咳，咳。就在车边不要走远。”张莉嘱咐道。
小琴点头，站起身跟着一群鬼出去了。张莉也站起来，却在原地没有动。
“你就是张莉？”吴判官问道。
“回大人，是。”张莉拱手施礼。
“呵，不必多礼。”吴判官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只可惜他板脸惯了，忽然笑起来，更像是面瘫在抽搐…
“张大人，我们同为公职人员，我就开门见山了。”吴判官又说道：“关于曹宁的事情，你了解多少？”一般鬼差去人间收魂，都会从别人嘴里知道鬼的一些事，而非鬼档里写的。
“回大人。”张莉又施了一礼：“曹宁的事情下属并不了解。曹宁还未过头七，属下是被人召唤上去的，并非时间传送。”
“刘梓思？”吴判官略加思索问道。
“是。”
“这样啊…”吴判官摸了摸下巴：“把你单独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曹宁初到地府，你作为她的引路人，要对她多关照一二，知道么？”
“这是自然。”张莉答道：“我和曹宁是朋友。”
“朋友…”吴判官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挥挥手：“好了，你们走吧。”
“是！”张莉答道，然后拉了拉还傻傻的曹宁。
“老大，你就让她们走了？”那个男判官说道：“你不再问问么？”
“不需要了。”吴判官摇头：“小于，你有朋友么？”
“我…”于判官愣了一下，他做判官也有五十多年了，朋友？在他们这行里似乎是一个奢侈的词，他有同事，但没有朋友！
“如果你有朋友，她会在你即将掉进地狱的时候拉你一把么？”吴判官又问道。
“老大，您的意思是？”
“嘘！”吴判官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小琴正蹲在车子旁边，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画着圈圈。看到她们两个出来了，立刻迎了过来：“张姐，曹宁，你们出来啦。”
“恩。”张莉点头：“你们两个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好啊！”小琴笑着附和：“天天吃食堂，好不容易请一天假，我要吃点好的！”顺便庆祝一下。
“我听你们的。”曹宁答道，她现在还有些懵懵的。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出乎意料，难道自己还是沾了梓思的光？
“那我选地了，你们有什么忌口么？”张莉边上车边问道。
“没有，我只要是吃的，好吃就行！”小琴答的很痛快。
“我正好知道一家在这附近味道还不错，我们就去那家吧。”张莉开着车大约十分钟，车辆停到了一个小楼前，小楼下已经停满了车。
“这里的鸭肉火锅味道很好，你们尝尝？”张莉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曹宁：“行么？”
“恩，我都行！”曹宁笑了笑。
“老板！还有单间么？要个单间！给我们来一个A套餐。”
“好嘞，三位二楼请。”
这饭店的效率很快，三个鬼刚刚坐下，张莉点的菜已经被一道一道端了上来。
“张姐…”小琴看着一桌子菜：“这么多，我们三个吃不完吧？”
张莉笑了笑：“还没吃呢？怎么就说吃不完啊？！你们放心，这里的味道超好，绝对会让你们吃撑的。不够我们再点。”
“真的？那我可得尝尝！不好吃，张姐得请我喝奶茶！”小琴道。
“放心，绝对好吃。你们尝尝他家的鸭肠，打火锅味道特别好！”张莉张罗道。
曹宁看着这一桌菜，除了几样蔬菜她不认识，其它的和人间一样啊！那…在招待所她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现在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里的疑惑：“张姐，二等鬼民是什么？”
听到曹宁这么问，张莉放下筷子正色回答道：“地府的公民分三大等级，一等功大于过，二等功过相抵，三等功小于过。每一大等级还分十个小等级，到时候我再和你细说。”
“这样啊。”
“实际上你不用纠结这么多，等级划分没有什么用，就是为了方便管理。”张莉拿起筷子给曹宁夹菜：“无论哪一等级在地府都是一样的。”
“张姐，我不是在想这个…”曹宁说道：“那些犯了罪的鬼，会去哪？”
张莉的手顿了一下：“地狱…！你也别想多了，地狱也只是地府的监狱，就和人间的一样。”
曹宁笑了笑：“张姐，我总感觉你有点紧张，这话题，不能聊么？”
“咳！咳！”曹宁这么问，张莉被呛住了，好不容易顺过气，她又狠狠地给了曹宁一个脑瓜崩：“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是享受美食的过程。你这么说，到嘴里的食物它忽然就不香了！”
“哦！”曹宁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
这顿饭一共吃了一个多小时，下楼的时候张莉抢着结了账，这第一点是因为她是来地府最早的那个，当然得请客。第二点么…她是怕曹宁知道她卡里没钱的事实。为了不让曹宁发现这么残酷的事情，她决定直接把曹宁带回家。
但张莉不知道的是，曹宁的卡里已经有钱了，原因就是…
医科大学的后山上，一人一猫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黑猫离火堆远远的趴了：“梓思，你一会可要记得把火灭干净。”上次风向一变，差点它就秃了…
“放心。”刘梓思看着火堆小了，又把一摞纸钱扔进火里：“这些应该够用了吧？”
“应该够了吧？你都烧了两箱了！”黑猫摇头：“你有没有觉得，那纸扎店的老板，看你像是在看金元宝？”
“你这比喻还不如说我是待宰的羔羊…”。刘梓思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摞纸钱扔进火里，看着它慢慢变成灰烬。
“说真的！”黑猫钻进刘梓思的怀里：“你就这么确定，她能用到钱？”
“当然！”刘梓思挠着黑猫的下巴：“要不然，我是有钱烧的没处用么？”
“看来你对你的能力很自信啊。”
“没办法，天生就带的。”刘梓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蓝光：“因果循环，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别文绉绉的，你是不是欺负我语文不好！”
“梓思！刘梓思！刘梓思，你在哪啊？！刘！梓！思！”就在一人一猫享受闲暇时光的时候，一个大嗓门从远处传来。
刘梓思感觉她脑门有三道黑线滑落：“别嚎了，我在这呢！”
赵云从远处飘过来：“刘梓思，你快和我走，出事了！出大事了！”
“别着急忙慌的！”刘梓思甩开赵云的手：“我火还没灭呢！要是引起森林大火，这才是天大的事。”
“那你快点！”赵云在一旁看着刘梓思慢慢悠悠的催促道。
“去了一趟你老板家，去了一天一宿。干嘛了？”刘梓思看着火苗熄灭，然后将沙土盖在火星上面。
“我哪去了一天一宿啊！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赵云转着圈：“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鬼！”
“恩…然后呢？”
“那个鬼长的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惹不起啊！”赵云描述着：“我想着我一个人也打不过，这不是回来找你帮忙！那个鬼的落脚点我都知道了！”
“呵…”刘梓思伸手指了指赵云身后：“你说的，是他么？”
赵云身子一僵，慢慢回过头，一个鬼影冲着他扑了过来。
“妈呀，救我！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