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夏之美

梦里花落知多少——孟浩然《春晓》

春晓[1]

孟浩然

春眠不觉[2]晓，处处闻啼鸟[3]。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1]春晓：春天的清晨。晓，指天刚亮的时候。[2]不觉：不知不觉，没有察觉到。[3]闻啼鸟：听到小鸟的鸣叫声。闻，听到。啼，鸣叫。

春夜适合酣眠，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醒来听见窗外一片愉快的鸟叫。回想昨晚似乎有一夜风雨，花瓣不知被打落了多少。

凋零之美

春宵梦酣，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这时，诗人心中想的，不是春游之乐，也不是春景之盛，而是在暗自揣测：昨天夜里的那场风雨，应该打落了不少花瓣吧。“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联系诗的前两句，可以想见夜里的那一阵风雨不是疾风暴雨，当是轻风细雨，才能把诗人送入香甜的梦乡，把清晨清洗得更加明丽。但是它毕竟带走了春光，诗人的一句疑问，隐含着他对春光流逝的淡淡哀愁和惋惜。

◎ 写作指导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唐朝诗人孟浩然的这首《春晓》，也是得反复朗诵，方能趣味横生的作品。它看起来朴实无华，品起来却别有意趣，原因在于它接近生活的一种心态和语气。用坦承直白的语言，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反而比精心雕琢更经得起玩味。

◎ 智慧点拨

我们常常想着在一件事情上出新出奇，来赢得别人的肯定。如果能有创新和突破固然很好，但做事情最需要的其实是一颗真诚的心。只要表达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不论用怎样的方式都是不错的。就像孟浩然的平淡闲适，不用刻意地修辞和装饰，也能打动人心。我们与亲友相处、学习生活，最需要的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天才，而是淳朴如玉的心地。

好雨知时节——杜甫《春夜喜雨》

春夜喜雨

杜甫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1]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2]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3]锦官城。

[1]乃：就，马上。[2]野径：野外的道路，田径。[3]重（zhòng）：沉甸甸的意思。

在植物萌发生长的时候下的才是好雨，它随着春风在夜里悄悄降临，默默地滋润着万物生灵。雨夜野外黑茫茫一片，只有江上的船灯格外明亮。天亮后，看到带着雨水的花朵，整个成都也变成了沉甸甸的繁花世界。

谦逊之美

杜甫笔下的春雨，有一股谦逊的美感。你看她悄悄地来，不声不响地滋润着万物；又悄悄地去，留下水珠浸润着花苞。描写春雨的两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潜”字体现春雨来的时候，像一个沉默的人一样悄无声息、无影无踪的情态；“润”字则准确而生动地写出了春雨滋润万物、静默无声的特点，既是在说春雨的状态，又是在说春雨自我奉献的精神，形情皆备，精深独妙，让人读来不禁喜爱春雨谦逊的品格。

◎ 写作指导

《春夜喜雨》中最突出的就是炼字之妙。“好”“潜”“润”“重”这几个字，都是经过精心锤炼之后，最能体现春雨之态的亮点。一篇文章中如果有了几个亮点，整个文章也就会明亮起来。在我们写作文的时候，也要学会设计几个文章的亮点、转折点、关键词，可以用名人名言，也可以如杜甫这样遣词造句，这样才能使文章有得分之处。

◎ 智慧点拨

杜甫笔下的春雨，不仅乐于奉献，而且默默无闻。在万物萌发的时候，春雨来了。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和用心，这样反而让人更加喜欢她的谦逊和淳朴。做人也当有这样的品格——脚踏实地，不自我吹嘘，把自己的本职做好，这才是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自在娇莺恰恰啼——杜甫《江畔独步寻花·其六》

江畔独步寻花·其六

杜甫

黄四娘家花满蹊[1]，千朵万朵压枝低[2]。

留连[3]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4]。

[1]花满蹊：花很多，把园中的小路都遮住了。[2]压枝低：花开得很茂盛，把花枝都压得低垂了。[3]留连：舍不得离开。[4]自在：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娇莺：美丽可爱的黄莺。恰恰：黄莺的鸣叫声。

黄四娘家的园子里开满了鲜花，连小路也被各种花儿遮住了。千万朵争奇斗艳，花枝都被压得低垂。在花间戏耍的蝴蝶上下飞舞，似乎是舍不得离开。自由自在的黄莺在花枝间欢唱，“恰恰”之声悦耳动听。

活泼之美

杜甫这首诗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动静结合。繁花似锦，枝繁叶茂，还不能说出春天的热闹；蝴蝶翩然飞舞，黄莺自由歌唱，这样的春天才生动活泼。“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春光中既有静态的花草，又有动态的鸟虫，一静一动，春天的热闹和美丽跃然眼前。

◎ 写作指导

周敦颐有“花落柴门拾夕晖，昏鸦数点傍林飞”的诗句，写的是夕阳下，乌鸦回巢的情景，有静态的夕阳，也有动态的昏鸦，和杜甫的这首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写文章和作画的道理是相同的，要学会动静结合，追求平衡之美。就像我们写一天的经历，既要有人，也要有事，如果只注重一面，就会显得枯燥乏味。

◎ 智慧点拨

春暖花开的时节，杜甫独自在江畔散步赏花，写下了《江畔独步寻花》一组七首绝句，这是其中的第六首。其实杜甫的作品，并不是每一首都独步千古，但因为他笔耕不辍，勤于书写，为后世留下了众多的杰作。与“诗仙”李白的天才比起来，杜甫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激烈的性格和天生的资质，但用勤奋和对生活的热爱成就了自己“诗圣”的美名。

乱花渐欲迷人眼——白居易《钱塘湖春行》

钱塘湖春行

白居易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1]，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2]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3]。

[1]暖树：指向阳的树枝。[2]没：盖没。[3]白沙堤：即白堤，在西湖东畔。

初春时节，骑马漫行在钱塘湖畔。冰雪消融，湖水已经涨到了岸边，地面上低低地浮着一层云朵一样的水汽。早来的几只黄莺在争着飞向向阳的枝条，不知谁家新飞回的燕子在啄泥筑巢。春花烂漫似乎要使游人眼花缭乱，嫩绿的小草才刚刚没过马蹄。最使人百赏不厌的还是西湖东畔，那杨柳树荫下的白沙堤。

行走之美

《钱塘湖春行》像一篇短小精悍的游记，从孤山、贾亭开始，一路经过了青山绿水，看见了“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湖东和白堤上。在杨柳的绿荫底下，白居易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去了。读这首诗，我们也似乎跟在诗人的马后，游历了一遍西湖。一边行走，一边记录所观所想，就像一个热心的导游讲解一样，让没有到过西湖的人对这个美丽的地方心驰神往。

◎ 写作指导

游记是在位置的变化中记录见闻，一次春游、一次购物都可以写出内容丰富的游记来。其实我们可以改变的，不仅是地理上的位置，也可以是观者的立场和角度。就像白居易在这首诗中示范的那样，不仅是行走观景，同时还从早莺、燕子的角度来思考春天。春天有小树发芽、冰雪融化这样的自然景观，也有燕子筑巢、鲜花争艳的生命景观。作家们最爱用的方法，莫过于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和角色了。

◎ 智慧点拨

白居易的诗，总是包含了浓浓的感情，像是一块醇正的巧克力糖，让人放在嘴里，就能体会到丝丝幸福的味道。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他看到的世界与整日苦于应付差事的人相比，有不一样的“颜色”，同样是燕子在筑巢，但是诗人的笔下总会有一种生命温情。保持一颗热爱生活、追寻美丽的心灵，生活也将回赠给你格外的精彩。

小楼一夜听春雨——陆游《临安春雨初霁》

临安[1]春雨初霁

陆游

世味[2]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3]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4]戏分茶。

素衣[5]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1]临安：今杭州，南宋时都城。[2]世味：人世的滋味，人情冷暖。[3]客：作客、客居。[4]细乳：微小的乳白色泡沫。[5]素衣：白色的衣服，这里代指诗人自己。

这些年来，世态炎凉、人情薄如窗纱，谁让我骑马来京华？只身客居在小楼上，听了一夜的春雨，明天一早，小巷深处就会传来叫卖杏花的声音了。闲来无事，便在短小的纸张上斜着运笔草书，小雨初晴的窗边，能看到沏茶时杯中的白色泡沫，试着品名茶也是不错的。作为一介草民，我还是不要乱发感慨玷污自己了，最晚到清明节，我也就可以回到家了。

轻描之美

陆游是一个爱国忧民的诗人，他身在南宋，一心想要光复大宋的北壁。他受朝廷的召唤，来到临安觐见，本来满怀着重重的心事，笔下却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似乎和往常的春天一样，听了一夜的雨，料想明天该有人出来吆喝着卖杏花了。但在这轻描淡写之中，其实有诗人一颗无奈的心。将悲哀克制成为淡淡的诗意，美景顿生，回味无穷。

◎ 写作指导

兵法有“欲擒故纵”，就是想要抓住对方，先故意让其放松警惕。写作上，也可以采用这样的方法。本来想要宣泄浓烈的情感，却故意克制着不发作，这样的效果胜过铺天盖地的渲染。鲁迅有一篇文章中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这种本意要转折，却没有转折的写法，读来让人耳目一新，不能不说是一种创新。有时候，改变写作的情绪，来一个欲扬先抑，也会让观者眼前一亮。

◎ 智慧点拨

这首诗写于陆游六十二岁时，他本来对南宋朝廷给予厚望，希望能打回长安、洛阳去，但是渐渐发现原来朝廷根本没有斗志，顿时心灰意冷。但是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就像在这首诗里面写的那样，“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悠闲地生活，等到清明时回家去，“眼不见为净”。这是他年老时才明白的人生哲学，年轻时的激愤和不平渐渐被岁月抚平，人生有时候就是要接受一些不如意吧。

有约不来过夜半——赵师秀《有约》

有约

赵师秀

黄梅时节[1]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2]。

[1]黄梅时节：农历四五月间，江南梅子黄时，大都是阴雨连连的时候，所以“黄梅时节”表示江南雨季。[2]落灯花：油灯的灯芯烧久后就会像烟灰一样掉落，如同一朵闪亮的小花。

黄梅时节，家家户户都被笼罩在雨中。长满青草的池塘边，蛙鸣阵阵。本来约了人，但是他到半夜了还没有来，我闲来无事敲着棋子，震落了油灯里静静燃烧的点点花火。

独处之美

南宋诗人赵师秀传世的诗作为数不多，但这一首却是妇孺口能成诵的，就因为他写出了一个人等待朋友时的无聊和孤独。“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该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在等待好朋友过来促膝长谈，竟然等到了半夜。可是有约不来，怎么打发时间呢？那就自己和自己下棋吧。这时镜头一转，转向了瞬间明灭的灯花。这是一个人独处时的一张侧影照片，记录了一个寻常夜晚，一份等待的心境。

◎ 写作指导

东方人和西方人的不同就在于，东方人不爱直接表达爱憎，而要婉转地说明。这首诗中，诗人明明等待得很焦急，听到了雨声和蛙鸣，自然难以平静下来，但是他却不写焦躁，只写自己“闲敲棋子”，看上去漫不经心，读起来却能想到他的真实心境，让人不禁莞尔。隐藏一点情绪在彼端，让行动来说明问题。

◎ 智慧点拨

每一个人都应该给自己留一份独处的空间，或者像丘为在《寻西山隐者不遇》中说的那样，“兴尽方下山，何必待之子”；或者，想一想自己的生活，反省自己能不能体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独处，让人生更加宁静而饱满。

万紫千红总是春——朱熹《春日》

春日

朱熹

胜日[1]寻芳泗水[2]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3]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1]胜日：天气晴朗的好日子。[2]泗水：河名，在山东省。[3]等闲：平常，轻易。等闲识得是指容易识别。

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我来到泗水边观花赏草，天地似乎在春天都换了新颜。放眼一望，便可以看出东风吹过的痕迹，到处都是万紫千红的花朵，到处是美好的春天。

东风之美

这是一首游春之作，“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只要有东风吹过的地方，就能看出春天的气象，为什么东风就是春天呢？我们常说春风是春天的使者，暖风一吹，枝条发芽，花儿盛开，所以春风走过之处，便是春意盎然的美景了。很多人写春天都写花开万紫千红，但是朱熹却提到“东风面”，这是别出心裁的一笔。

◎ 写作指导

朱熹的这首诗最妙之处，就在于他归功于“东风”，如果东风不来，柳絮不飞，便没有万紫千红。写一件事的时候，如果想要做到深入，就要懂得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为什么会导致某一种结果？如果能将笔力放在分析原因上，像魏徵写的《谏太宗十思疏》，层层分析一个明君应有的作为，才能使文章读起来气壮山河。

◎ 智慧点拨

这首诗有特殊的背景。泗水之滨，是被金人侵占的大宋土地，朱熹身在江南，当然不可能在沦陷区游春吟赏。这里的“泗水”，暗指曾在洙、泗之间弦歌讲学的孔子，“寻芳”也就是寻求圣人之道。“万紫千红”比喻儒学的兴盛。就算在艰苦的环境中，诗人也没有忘记宣扬自己的理想和信仰，并且坚信不疑，这样的气节让人敬佩。

一枝红杏出墙来——叶绍翁《游园不值》

游园不值

叶绍翁

应怜屐齿[1]印苍苔，小扣柴扉[2]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1]屐齿：木鞋的跟儿。[2]柴扉：用木柴做的门。

可能园子主人怕木屐齿踩坏了他园子里的苍苔吧，所以我轻敲了半天柴门，也不见有人打开。好在满园的美丽春色想关也关不住，你看，一枝红色杏花已经悄悄地探出墙外来报信了。

自娱之美

古时候的花园都是私家园林，而且不是人人都有，所以要看一看园艺作品，还得经过园子主人的同意才行。叶绍翁可能不那么幸运，碰上了一个小气的主人，不愿意接待他，可是这不要紧，因为“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时吃了闭门羹的诗人，还暗自高兴窥见了一枝红杏呢。可以想见，诗人多么乐观和幽默，拿自己开开玩笑，生活更有情趣。

◎ 写作指导

幽默是生活的佐料，幽默也是文章的佐料。本来游园不值是一件很扫兴的事情，但诗人突然看到了一枝出墙的红杏，就转悲为喜了。我们在构思文章的时候，也不妨给故事中添加一点幽默的情节，苏东坡有很多读完让人捧腹的故事，因而后人更加喜欢他，我们也可以在文章中幽他一默，开点俏皮的小玩笑。

◎ 智慧点拨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想要过得快乐，就要学会换一个角度来看待事情，将不顺心变成顺心。叶绍翁是南宋的“江湖诗人”，他生活虽然不富贵，但也能自得其乐，如果天天拿自己和显贵们比吃穿，光是游园不值就能让他郁闷几天了。他知道，郁闷不能代替春色，看到一枝红杏也是好的，谁能锁住一颗快乐的心呢？

小荷才露尖尖角——杨万里《小池》

小池

杨万里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1]。

小荷才露尖尖角[2]，早有蜻蜓立上头。

[1]晴柔：晴天里柔和的风光。[2]尖尖角：还没有展开的嫩荷花的尖端。

泉眼像是在爱惜自己的泉水一样，流出涓涓细水，水面上有绿树的倒影，这样柔和的阳光真让人喜欢。池塘里的荷花才羞答答地露出了一个花苞，迫不及待的蜻蜓就已经立在上面了。

野趣之美

杨万里的这首诗非常浅显，不像那些包含着政治寓意或者人生道理的诗作，读来轻松流畅。“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似乎蜻蜓比人还要急切地看到荷花，所以在小荷还只是“尖尖角”的时候，就已经等在上面了。恐怕不是蜻蜓着急，而是诗人自己急于看到满池的荷花吧。读完这首诗，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个初夏的晴好天气中，有蜻蜓立于荷花花苞的情景，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自然风光。

◎ 写作指导

虽然我们佩服诗人笔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大场景，但是对于初学者来说，很难把握大场景的神韵，不如从小场景中寻找亮点。就像杨万里的这首《小池》，本来初夏时光有很多可写之处，但是他选择了一只蜻蜓立于荷花之端的场景，这样既表现了初夏已至，又生动而富有情趣，让人读来可以有具体的想象。一叶可以知秋，把握好一只蜻蜓，也就把握住了夏天。

◎ 智慧点拨

最美的景色不一定是万紫千红的春光，杨万里的《小池》也是古往今来的画家争相描绘的一景。人生也不一定要有很大的辉煌和成就，即使不是政治家、尖端科学的研究者，做一个普普通通但是勤劳正直的小人物，也能感受到人生的美好之处。不论是看景色还是看人生，不用求全求大，只要恰到好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