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遗忘的记忆
我的意识……终于醒来……
我还活着……
看来，我族预言之人已经出现……
这一天，我们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可，他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纯粹的灵魂波动……还有……等等！这是……他的力量？！！！
该死！！
难怪……只有他的力量才能维持如此漫长的岁月而不灭……可笑……
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的他，太弱……
那么……
……
江离的意识中忽然冒出一连串从未有过的陌生声音。
“谁？！谁在说话！！”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在江离环伺惊诧之际，眼前忽然一黑，一幕幕陌生的记忆涌上心头，江离的意识瞬间被吞没……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黑色风暴席卷大地，万千人类在哀嚎中被杀死，尸体悬挂在城头……
断壁残垣的废墟里到处都是鲜血和尸骸，以及绝望的低泣……死亡笼罩在这片土地……
远处，是铺天盖地宛如潮水般涌来的兽潮……
整座城被夷为平地，无数无辜生灵粉身碎骨，嘶吼声、惨叫声、怒吼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天崩地裂间，
一头如小山般庞大的恶堕张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背生鳞甲，一双巨大的肉翼残破不堪，它怒吼着仰头咆哮，猩红的兽瞳愤怒的望向万丈高空……
高空的罡风疯狂撕扯着沿途的一切，厚厚的黑色积云间不时闪过雷弧电芒……
隐约间，一个漆黑的人影凭空而立，轻轻悬浮在雷云之中。
他缓缓抬起手，单手直指天穹，刹那之间天昏地暗，狂风暴雨倾泻而下，方圆千米的空间处于强烈的震荡中，雷云开始崩碎，向四周驱散，他漠然的双眸释放出无比嗜血且狂暴的光芒……
眸子里，是幽邃的深蓝色……灵魂之火！
下方，
是至少容纳20万人的巨型城池和铺天盖地的恶堕群，这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令他兴奋，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将它们一片片撕碎的冲动欲望……
那是，恐惧的味道……
很美味……
咔嚓！
无数道水桶粗的巨型雷电从天而降，劈在那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
咔嚓……咔嚓……轰隆隆……
地面崩碎，凡是被波及的东西全部化作黑色粉尘永远消失！
在他干枯而朦胧的眼窝中，这座留存有最宝贵记忆的城池化作一个直径超过50公里的巨型深坑……
浓烟和粉尘在巨大的电流冲击下被卷上万丈高空……
“都结束了……”
这一刻，万千雷霆从他身旁穿过，滚滚雷云之间，孤寂的背影凌空而立，俯瞰脚下芸芸众生，
宛如天神降临！
……
……
无论江离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画面中人影的脸，但他无比确信自己绝对见过他！
到底是谁……
画面一转，
他开始自我放逐似的流浪，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地，直到他倒在一座陌生的避难所前，再也无法爬起，烈日暴晒他的皮肤，漆黑的乌鸦盘踞在他的身旁，等待他彻底死亡的那一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朦胧之中，有一只手在喂给他清凉的水，是个老头，背着破旧的行囊，看上去风尘仆仆。
老头救了他，并向他问路，问的，正是那片早已陷入炼狱的城池……
“那个地方早已变成地狱，为什么还要去？”
老头扶起他，反问道：“你似乎被心魔所扰？”
“是的，所有的灾难由我带来，是我害死了他们……”说着，他开始剧烈咳嗽，每次咳嗽都能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望着鲜红的血液愣住了。
他的血……又变成了红色……
伸出手，洁白的手掌无比稚嫩，仿佛幼儿的手臂……
他愣住了。
他看到了淡黄色的光芒在修补自己身上的伤口，结痂，然后剥落，露出新的皮肉……
这股力量他太熟悉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老头摸摸他的头：“你并非恶源，只是太过懦弱，毁灭永远比重建更容易，你一直徘徊在心魔之中不敢回头，因为不相信自己即是黑暗……没有勇气回去，只因不敢跨出自己的心魔……”
老人的话深深触动了他的心脏，他望着残阳降落的地平线：“为什么太阳这么红，却还是这么冷？”
老人回答：“因为太阳要落山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忽然握紧了拳头。
天边的第一缕黑暗落下时，他跟随老人的脚步，毅然决然朝着相反的方向去走。
故土已不在，但他有了新的目标。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那里，有他寻找的东西。
最深的黑夜，往往是光明的所在！
……
……
恍惚间，江离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赤金色，他的思绪和视觉，也重新回到了那片动荡的黑暗世界中，回到了那个仿佛被他极力遗忘的过去……
那里，有他残破的记忆……
……
……
“臭家伙，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唔……因为我也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怎么会？难道你失忆了？”
“不知道，想不起来，但，我好像，以前是个坏人……”
“坏人？有多坏？”
“唔……不好形容，但应该是最坏的那一种吧。”
“呸，真不要脸！略略略……”
“……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一天变成那种坏人，被所有人谮恶，七爷会讨厌我吗？”
“不会啊，我可是要欺负你一辈子的男……的女人呢！就算你变成坏人，被很多人追杀，大不了我们一起跑路就是咯，就像上次那样……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刺激呢哈哈哈哈哈……”
……
……
七爷……
江离的眼睛猛地睁开，游离的意识快速回归。
他能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罩看到通透的天花板，以及……围了一圈的人头，还有他们脸上担忧、错愕的表情……
他眨了眨眼，短暂的眩晕过后，昏迷前的记忆快速在脑海中回放……
那个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那个老头……是爷爷吗……
还有七爷……
吱嘎……
玻璃罩缓缓打开，固定自己的钢环被卸下，江离坐起身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之前简略的信息和区域此刻已经彻底变了样……
“脑子里好像凭空多出了什么东西……”江离吃痛的揉揉额头，但那种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这时，一旁传来众人的欢呼声，哄闹之间，一双粗糙的大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恭喜你，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