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赶运政府机构、兵工署和民间工厂器材内迁
面对淞沪会战爆发及长江江阴航道的封锁,从航运的观点而言,卢作孚了解到政府势需内撤京沪地区的政府机构、学校、工厂器材和人民至大后方,建立抗战基地,才能维持持久抗战的国力。此时卢作孚为因应即将来临京沪地区政府人民物资沿长江航道的大撤退,集中民生实业公司长江中下游船只于镇江、南京、芜湖等地,紧急作如下的部署。
(1)集中镇江船只主要接运由上海、苏州、无锡、常州后撤的民间工厂机械、货品。8月中旬,卢作孚即多次与负责上海地区工厂内迁的上海工厂迁移监督委员会主任委员林继庸(8月11日接任),商洽内迁工厂入川设厂事宜,[17]并且随时派人去调查接洽,有货可装,即派船去接运。[18]9月1日卢作孚设民生实业公司镇江临时办事处统一指挥。卢作孚开设镇江临时办事处的目的,在于长江江阴封锁后,长江下行轮船止于镇江,且镇江已为上海地区人民、物资利用长江水道后撤的运输枢纽,因而镇江临时办事处即成民生实业公司与南京国民政府、上海地区后撤工厂商办配货、装载、转运的办事机构。[19]9月2日民生实业公司民泰轮首航镇江。[20]当时上海地区民间工厂的后撤系先以木船循苏州河运苏州后,雇用小火轮拖原船走江南运河至镇江,再换江轮走长江直驶汉口或重庆。[21]卢作孚先后派民生实业生公司的民泰、民宪、民族、民勤等轮参与上海及附近地区工厂内迁。[22]上海地区工厂自8月22日起,第一批顺昌机械厂等4家工厂,雇用21只木船自上海开始迁移,至12月初镇江撤退止(12月8日日军天谷支队侵占镇江),共迁出民间工厂146家,机械器材1.46万余吨,技术工人2500余人。[23]其中镇江临时办事处自9月1日设立,至11月20日因日军向镇江进逼而撤离的两个月又20天时间,办理运送政府公物及民间工厂器材到汉口或重庆,共5149吨,包括9月份运1692吨,10月份运2063吨,11月份运1393吨。[24]
(2)集中于南京船只主要撤退国民政府机关人员和公物、学校师生、仪器、图书等。为了顺利完成国民政府机关人员和公物撤退任务,民生实业公司特于1937年10月23日专门召开转运西上客人服务工作及宣传办法会议,研究转运国民政府官员600人及留宜昌旅客5000人的服务宣传办法。会后通函公司航行各轮,在抗战非常时期,全体船员动员起来,努力实现公司宗旨,表现服务精神。[25]1937年11月国民政府各机关人员器材、公文档案开始由南京后撤武汉,卢作孚亦派民生实业公司民政、民贵、民元、民风等轮船参加撤运。其中11月16日国民政府决定迁都重庆,当日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率部由南京乘永绥军舰后撤,于11月21日抵宜昌,23日林森主席率文官、参军、主计处主管改乘民生实业公司民风轮入川,其余人员和物资亦分乘民生实业公司民政、民贵等轮随后跟进,于26日抵重庆,[26]使得国民政府能于12月1日开始在重庆办公。[27]在撤运时,如民元轮客舱均由几个政府部会分配应用,于房舱门上用粉笔写上使用部门名称,民元轮船工打趣说,民元轮成为国民政府啦。[28]综计1937年10、11两月、民生实业公司利用其南京办事处所属澄平码头,从南京抢运到汉口的物资,共6491吨,包括10月公物2957吨,11月公物2877吨,另搭商货657吨。[29]
(3)集中于芜湖船只主要运送兵工署兵工器材。1937年9月间卢作孚在南京首先和金陵兵工厂商谈,由民生实业公司抢运金陵兵工厂枪弹厂2000吨器材运四川事宜,10月18日双方签订合约,由芜湖装船运重庆,限两个月完成。运价全程每吨75.6元,分起运时、过汉口时、抵重庆时,三次平均付清;兵工厂员工、家属搭船半价优待。卢作孚调民生实业公司可容500吨之民本、民风、民元、民权等4轮至芜湖,于限期内提前完成任务,取得了兵工署的信任,为其后承运大批兵工器材后撤四川打下良好基础。[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