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招手
帝乙复杂地看了帝甲一眼。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但二人内心都清楚，这王血来源很明确……
帝甲强压着心中的震惊，冷冷道：“无碍，那我带我弟弟走了……”
“是……”青年鬼毕恭毕敬地目送二人离开。
二人一刻不想多待。
待二人走后，又一位小鬼颤颤巍巍地说道：“哥——我看到他弟弟好像在他背上划了一个伤口……”
“我知道……他口中的‘弟弟’确实是个人类，他口中的‘弟弟’放的血那应该就是我一开始闻出来的人类的味道……”青年鬼瘫坐了下来。“而且我还知道，他们应该都不是我们界面的鬼——我们界面的根本不该存在王血一脉的鬼……”
“那我们……”
“你懂什么？那是王族！”青年吼道。
“你不是说他是旁系吗？而且他的血脉不是很浅吗……”
“旁系你以为就是我们可以得罪的了？你太年轻了。更何况他血的味道——不是浅，是淡……或许是混了人类血的原因，不过力量——哪怕是一点，就如此雄厚——他根本不是旁系的鬼，他一定是王族主脉的鬼……”
“主脉！！！主脉怎么可能……”周围一圈的鬼顿时震惊得没有话说。
“到此为止了，这已经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了……”青年男鬼起身，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来——继续打牌，今天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众鬼很配合，但经过这一震惊之后，也没有鬼能完全放开地玩牌了……
……
“莫槐——这些都是你干的吧……”莫辙舔了舔自己的虎爪，问道。
莫槐微微一笑：“对呀！我之前在阿翎的脖子上睡了好久，他才有我的鬼气，血嘛，应该是我划破了他的脖子的时候，他的血应该是粘到了……”
“你这是在考验？提供这么多帮助？”莫辙摸了摸小莫苓，“算了，你当考官的资历还是太浅，这次完了跟我回主脉吧……”
“太浅吗？我觉得——挺好啊，我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莫槐淡淡地看着与帝甲保持着五米远的帝乙。露出了一丝冷笑……
……
“帝乙，你——”帝甲伸手，企图向帝乙解释什么。
帝乙猛然防备地向后退了三步，二人也没有去厨房，而是默契地走向了艺术室的方向。其实就是帝乙在前面带路，帝甲委屈跟上而已。
一路上，也没再遇到鬼了，可——只是与自己犹如一墙之隔的帝乙，就足以令帝甲难受了……
“我……”
帝乙本想在艺术室将帝甲关在外面，帝甲也没有硬要进去的意思，就站在了门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进来吧……”帝乙说话声很是无奈。过河拆桥的事他也是干不了的。
“好！”帝甲笑了起来，轻盈两步跳进来后，面带讨好地帮忙关上了门。然后小心地坐在了距离帝乙最远的对面位置。
“我——”帝甲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没事的，你不用向我解释。你是不是鬼也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我也应该刚刚被你带到寝室就死了，我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而已……”帝乙摸着脑袋，此刻他的表现全然没有之前的胆怯，像是换了一个人。
“帝乙……”帝甲很能理解，虽然他也知道仅仅因为对方的身份就带上标签，是不对的行为，但——他们的记忆告诉他们，他们从小的教育就是简单的——排除异己……
所以——帝甲也没有强求，就与帝乙保持着想当的距离，容他慢慢冷静接纳自己。而自己也在思考以前的事情——我难道，真的是鬼吗？
我是鬼？我真的是鬼？
所以我大脑中五岁以前的记忆，都是哪里来的？
生前？
我不会就活了五岁吧？
那我是怎么死的，五岁死的也太惨了吧？
为什么啊？
帝甲内心不知为何莫名烦躁。但是内心的问题仍旧是一个没有从记忆深处得到解答。
各种想法如同各方军阀相互割据一方，交战处搅成一团，揉捏得不可开交。
而帝乙也在尽力让自己接受帝甲，不断地调节着自己的思想，直至这个世界天黑降临……
……
时间不等人，更何况，这么久了，他们连帝戊的消息都还不知道。形势已经不容他们再继续拖下去了。
帝甲抬头胆怯地看了一眼帝乙，深吸一口气，道：“帝乙——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个人行动就好……”
帝乙摇了摇头：“不会的，先不说我被你救过，我更相信你不是鬼，就算你是鬼——我也不可能等着一个可能是同类的人身陷窘境。”
帝甲失落地低下了头——帝乙虽然说着没关系，但很明显，相比较于之前帝乙的依赖，他们直接已经产生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帝甲没有强求，轻应了一声：“嗯……”
——连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是鬼，又拿什么让别人无条件相信自己呢？
为了帝乙没有后顾之忧，帝甲主动走在了前面……
“咦——你们两个是几年级的学生？”走廊上遇见了年龄不大的几位鬼学生。
“一年级。”帝甲迅速地调整心态，笑着回答道。
可这笑容在帝乙眼中越发地不对：他好像对鬼都笑得这么开心……
“一年级？你们老师没有告诉你们去食堂吗？听说今天有人类可以吃啊？”
“人类？不是跑了吗？”帝甲小声嘀咕道——除了自己和帝乙，还有睡呢？等等——帝戊！
“管道中的确实至今还没有找到，可能确实是跑了。不过小朋友你消息很灵通嘛，哥哥我都是刚刚才知道！”鬼同学轻轻地揉了揉帝甲的头，帝甲也被迫接受了，脸上还不忘自然地带着笑。
帝乙这位旁观者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被鬼摸就这么开心吗？这就是面对同类的喜悦吗……
“哥哥，那——我们要吃的人类，在哪里呀！我还没吃过人肉呢！好高兴啊！”帝甲表现得满脸兴奋，看起来丝毫没有虚假的痕迹，骗到的不只是鬼同学，还有——帝乙……
“快到厨房了吧？小弟弟我能理解你，别说你了，哥哥这么大都还是第一次吃人呢！我们的任务就是食堂等好就行了——说是吃人肉，大概也就能一鬼一片那个样子罢了，尝尝味道都不够，所以弟弟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嗯嗯！”帝甲点了点头，拉着帝乙扭头告别道：“那哥哥我们先走了，再见！”
帝甲用掌心做了一个标准的再见。准备转身离开。
“抓住他们！”哪知鬼学生们一秒变脸，二人不知为何迅速变成了被狩猎的对象。
“大哥哥——我要回去找老师了，你……”帝甲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抓，继续假装鬼，祈祷着自己并没有暴露。
“还装呢，可爱又美味的人类小朋友~”鬼同学们舔了舔嘴唇，用手抓住了帝甲柔软的脖子。
帝甲咬了咬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感受着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帝甲感受到了呼吸极度困难——这就是鬼的力量吗，哪怕只是这种小鬼的力量都让人无力反抗……
帝甲尽力地自喉咙处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也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用这么强的鬼气掩盖了自己的人类气味，还包括了你身后这位小朋友——应该也是个人类吧？”鬼学生示意其他人围住了帝乙，不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其实你们一直都隐藏得很好，只可惜——鬼之间再见的招手——都是用手背招的……”鬼学生的话，让帝甲在内心给自己宣判了死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