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没

逐渐恢复理智的关云堂就像一个会说话的木偶，不停地重复着“都怪我，都怪我……“

他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给杜瑾解释的机会、他恨自己为什么见到杜瑾要板个臭脸、他恨自己为什么死要面子不主动跟杜瑾和好、他恨自己为什么不阻止杜瑾参加行动、他恨自己在来的路上为什么不跟杜瑾说说话、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杜瑾……

关云堂紧紧地抱着杜瑾，失神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地端详她：她是那么的美丽，眉眼是那么的精致，小巧的鼻子是那么的挺拔，小嘴就像两片花瓣，皮肤是那么的白皙……

他缓缓地拉起杜瑾一只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低声嘶哑地说“咱们一起回家吧。”说罢，机械地从腰间拔出手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搭到了扳机。旁边的黄锟见状一把将枪夺了过去，哽咽地说道“云堂……你要冷静，杜瑾牺牲了，我心里也很难过……”

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潜航器浮出水面后，黄锟打开通信系统，报告了“深窝”的坐标。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收到。请你们登机后，立刻离开，这是命令！”口气坚决而严厉，不容质疑。

几分钟后，潜航器上空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一条软梯从上面垂了下来。黄锟打开舱门准备登机，看到关云堂还在抱着杜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便上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喊到“关云堂！记住，你是一名军人！”说罢，攀上了软梯。关云堂如大梦初醒，轻轻地放下杜瑾，从她的颈上解下佩玉，伏下身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攀上了软梯。

当他刚一站稳，直升机就迅速调转航向，朝母舰飞去。关云堂在软梯上迎着风艰难地向上爬着，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潜航器。几十秒后，“深窝“所在的海域掀起了滔天巨浪，伴随着下落的海水，潜航器沉入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