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颀

李颀（690？—751？），字、号均不详，汉族，郡望赵郡（今河北赵县），河南颍阳一带人，唐代诗人。李颀擅长七言歌行，诗以边塞题材为主，风格豪放，慷慨悲凉，与王维、高适、王昌龄等人皆有唱和。

枯桑老柏寒飕飗，九雏鸣凤乱啾啾

听安万善吹觱篥歌

唐·李颀

南山截竹为觱篥，此乐本自龟兹出。

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

傍邻闻者多叹息，远客思乡皆泪垂。

世人解听不解赏，长飙风中自来往。

枯桑老柏寒飕飗，九雏鸣凤乱啾啾。

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秋。

忽然更作渔阳掺，黄云萧条白日暗。

变调如闻杨柳春，上林繁花照眼新。

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

注释

龟兹（Qiū cí）：古西域一国名。

傍：靠近、临近。

远客：漂泊在外的旅人。

解：助动词，能、会。

飕飗（sōu liú）：拟声词，风声。

岁夜：除夕。

简析

这首诗写诗人听胡人乐师安万善吹奏觱篥的场景。前六句先叙述觱篥这种乐器的来源及其声音之凄凉。觱篥这种乐器本来是出自龟兹，流传到汉地曲调变得新奇，凉州胡人安万善为我奏吹。座旁的听者个个感慨叹息，思乡的游客听后则人人悲伤落泪。中间十句写这种乐器的声音变化多端，世人只晓听曲不懂得欣赏，乐人就像独行于暴风之中，又像风吹枯桑老柏沙沙响，像九只雏凤鸣叫啾啾啼，还好似龙吟虎啸同时都爆发，又如万籁齐响秋天百泉汇。这几句比喻形成排比，极具气势。末两句写诗人身处异乡，时值除夕，闻此乐声尤感孤寂凄苦。除夕夜高堂上明烛放光芒，喝杯美酒再欣赏一曲觱篥。总的来说这首诗写诗人对胡人乐师高超技艺的赞叹，同时又写出了觱篥之声凄清，闻者悲凉。

背景

该诗创作背景不可考。

名家点评

〔明〕钟惺：谭云：与世人学舞只是舞，同一高寄之言，而“长飙风中”句形容聋聩人光景可笑（“世人解听”二句下）。（《唐诗归》）

〔清〕范大士：行间善自裁制，故不至于烦芜，而笔情所向，又多油然惬适。（《历代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