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殿悲清暑，芳园罢乐游

月夜金陵怀古

唐·李白

苍苍金陵月，空悬帝王州。

天文列宿在，霸业大江流。

绿水绝驰道，青松摧古丘。

台倾鳷鹊观，宫没凤凰楼。

别殿悲清暑，芳园罢乐游。

一闻歌玉树，萧瑟后庭秋。

注释

苍苍：苍白色。

帝王州：指金陵曾为六朝古都。

列宿：指天上的星宿。

绝：冲断。

驰道：《三辅黄图》：“驰道，天子所行道也。”

古丘：指六朝时的陵墓。

鳷鹊观：六朝时所建宫室，今无考。

凤凰楼：在凤凰山上。南朝宋元嘉年间所建。

清暑：清暑殿，在台城内，晋孝武帝所建。虽暑月尤有清风，故以为名。

芳园：指游乐园，在覆舟山南，北连山筑台观，苑内造正阳、林光等殿。

玉树：即《玉树后庭花》。

简析

“苍苍金陵月，空悬帝王州”，首二句气势恢宏，一个“空”字更添其惘然叹息之意。金陵自三国东吴以来，连续是好几个朝代的首都，天上的月光和星宿不知经过多少朝代变迁，从古至今，并无大改。而金陵之王气、几代帝王的雄图霸业却如同江流一般，去而不返了。所谓“逝者如斯夫”，不外如是。寥寥数句，就从宏观层面展开了一幅苍凉慷慨的“怀古”画卷。

“绿水绝驰道，青松摧古丘”，“驰道”曾为天子所行之路，“古丘”更是帝王的陵寝。遥想当年，也应是旌旗森然、仪威浩荡之所，如今却只有绿水青松。人在自然的变迁面前，终究只是蜉蝣罢了。“台倾鳷鹊观，宫没凤凰楼”，六朝时的宫室楼阁已经倾塌埋没；“别殿悲清暑，芳园罢乐游”，作为宴饮之所的清暑殿和乐游苑，其富丽堂皇的喧嚷景象也早就归于残破，再无游人踪迹。环顾四周，只剩下萧瑟的秋风和素净的月光。

“一闻歌玉树，萧瑟后庭秋”，末尾两句，诗人仿佛听见了陈后主《玉树后庭花》的乐声，靡靡之音隐约昭示着金陵衰落的原因。

背景

本诗作于金陵（今江苏南京），金陵曾是六朝故都，如今却空留陈迹，使诗人兴起怀古之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