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去了

……

“白大夫，你就这么把白玄刃写在话本子上，不怕被有心之人知晓？”楚莫翻了翻那话本子，他并不能明白，白落棠把自己的故事写成话本子的原因。

“不怕，白棠已经死了。白家剩下的，只有无依无靠的白珉。”

“那现在白玄刃在哪儿？我能见见吗？在下前些年一直在边关，对于当年惊动一时的太子策反案很好奇，对那骁勇的白玄刃更是好奇。”

“能见。玄乙，你们聊，我出去一趟。”白落棠唤了白玄乙，覆了面纱，便走了出去。

别苑外，米玛益西一习红衣，策马而来。

“益西姊姊，你这么张扬，不怕人发现的吗？”

“怕什么？只要我不说，谁知道我是米玛益西。况且黎肃将我们与朝廷的战事瞒的紧，等百姓知晓的时候，我们已经来求和了。就算他们发现了，除了扔我两片菜叶子，还能干什么？

“小阿梨，别想那么多，还没到决战的时候。益西姊姊带你出去玩。这京里风光是无线好，只是这水没有天山的清澈，太浑浊了。”

这护城河深不见底，水甚是浑浊。京城的水里不知道葬着多少仇恨与悲痛。

“阿爹……”

当年，白落棠的父亲，就是身死在护城河旁。皇帝下令，要黎肃杀了白老父，黎肃犹豫不决，最终砍伤了白老父。尚未及冠的三殿下被挟持，为求自保，把白老父推入了护城河中。

那一天，白棠才刚刚出嫁三天，正巧是她回门的日子。

新妇出嫁，回门新丧。

思及此，白棠黯然神伤。

“小阿梨，想什么呢？都过去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有些难过。难过也没用，都过去了。”

太子策反，不仅逼迫了白家，还叫上了北原王，米玛益西的父亲，也丧身在了那场谋反里。

“益西姊姊，我们是在与虎谋皮。”千里神骏在安江上游停下，白落棠坐在江边，看着宽阔的江面，怅然若失。

她早该知道的，黎肃野心勃勃，楚明豫身出皇家也绝不是善茬。能刚爬上丞相位置，就牢握相权的柳泉，也不会比他们差。

“与虎谋皮，总归要比苟且偷生强吧。”

米玛益西喝了一口边疆的烈酒，散开了被寒风吹乱的垂鬟分肖髻，草草的挽了一个高马尾。

“还是这样的发型利索。”

“益西姊姊，我们的一生，真的只能够依附别人吗？”白落棠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黄叶。

树叶依附树木而生，离了树木，也只能在泥土里腐烂。

“阿梨，并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是为自己活着，没有依附别人的说法。你看我，虽身为女子，不照样带兵打仗？不照样纵马天涯？

阿梨，人非草木，不需要依托什么，你就是你自己。你受不了婚姻，你可以休了柳泉，你不想做的，没有人能够强迫你。”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黎肃么？”

“因为他给我承诺，他会建立一个新的王朝。他会尽力，尽力让所有人的地位平等，会让人民安康，也会让天下女子更为自由。”

“阿梨，我相信他能办到，毕竟曾经他那么爱你。阿梨，你的感情要自己做主，你的人生也应该自己做主。明白了吗？”

米玛益西看着白落棠，她希望这个可爱的妹妹，能少一些烦恼。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她都尝过，总归该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