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兄妹相见

——京郊北，二十里。

“乞儿，去把当归端过来。”白落棠摘洗着草药，转过身却见草堂门站着一个颇为熟悉的人。

“阿梨——”千言万语，终究抵不过一声呼唤。

“哥……？”白落棠手中端着的草药落地，她顾不上捡。多少年没见了啊，血缘至亲，说不想想念是假的。

“阿梨，你……”

“阿姊，公子，进来说吧。快下雨了。”白乞儿收拾了草药，迎了白临溪进门。

豆大的雨点子落下，淅淅沥沥，冲散了夏天遗留的丝丝暑气，显得天气越发的冷清。

草堂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千般风啸，万般寒凉。草堂内隐隐约约的话语，比草堂外要暖上千万分。

“哥……你回来了。”白落棠抹着泪，看着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亲人。

“我回来了，阿梨。”

“阿梨，我走后你怎么过成了这般日子？”白临溪微微蹙眉，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气愤。

气愤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气愤她不会保护好自己，气愤更多便又成了无奈。

“哥，我没事儿。暗卫在我手里都好好的。益西也在帮我，我过的很好。”

白落棠擦干净眼泪，抓着白临溪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到哪里她都有哥哥。

“阿梨，你何至于此？”白临溪叹息，只得替白落棠拢了拢鬓角的发，正了正发髻的簪。

“为天下大义，也为自己。”

什么是天下大义，那是苍生，是没有苦难，是正道。因为自己过的不好，而去怜悯天下苍生，奋不顾身也要在纸醉金迷的假象中撕出一条血路。

不为别的，只为有一个安宁家，有一个和平的国。

“这一去，就没有回头路了。”白临溪看着白落棠坚毅的眼神，这是他不曾在她身上见过的。

“不达目的，誓不回头。哥，不用劝我了。”白落棠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只能走到黑。前方是南墙还是黎明，只有走尽才知晓。

“黎肃说，他永远等着你，黎平王府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哥，你帮我谢谢王爷的好意。我白落棠，自此以后，不信人间情爱半分，不挂念温存一毫，忘王爷的深情，莫要放错了地方。”

白落棠垂下眼帘，眼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只能窥得一丝忧伤落寞。

“阿梨啊，兄长希望你能幸福，所以爹当年要给你择一良婿，兄长也就没有阻拦。如今这番，是我们对不起你，是兄长对不起你。”

往昔，白落棠与黎肃两情相悦；到如今，那深情也只变成了单一方的执念。

“哥，不怪你们。要怪只能怪我命不好。我身子治好了，总要失去一些来补偿的，人生哪有圆满。”

是啊，人生哪有圆满，但是人生必要安定。平平淡淡的，也好过饥荒战乱。

“阿梨，暗卫就交给你了，保护好自己。这条路要是难走，哥哥背你。”

白临溪起身，他走了。淋着雨，走近车马。回首，留给白落棠翩然一笑。

“哥——生死路上一起走，我不会反悔的！”

这是她的哥哥啊，就算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保护她的哥哥啊。

人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