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爱的代价
陆一鸣提出来让倪秋雨陪他一起练车，其实是想通过倪秋雨了解一下倪阿蒙的动态。自从电视剧杀青以后，陆一鸣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倪阿蒙。
但倪秋雨其实也不知道倪阿蒙最近在忙什么，她们姐妹俩也好久没见了，平时打电话也就是简单地问候几句。倪秋雨一旦说到陆一鸣，倪阿蒙马上就会挂掉电话。所以陆一鸣还是不知道倪阿蒙的近况。
好在有倪秋雨陪着练车，教练的态度好了很多，毕竟对着个美女他也不好发脾气。这让陆一鸣心情无比舒畅。
当然，陆一鸣没有忘记撮合张岚和秦建斌的事。
这天，教练留下倪秋雨练习，陆一鸣结束了自己的课时，拨通了秦建斌的电话，约他在自己家见面。
陆一鸣沏了一壶茶招待秦建斌：“建斌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家里吗？”
秦建斌品了一口茶，淡淡地笑道：“还不是为了倪秋雨吗？你喜欢她，对吗？”
秦建斌的话令陆一鸣颇感惊诧：“秦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难道不是吗？”秦建斌反问道。
陆一鸣无奈地笑了笑：“建斌哥，你误会了。我找你，是因为张岚姐找过秋雨，正好我也在场。她希望我转告你一件事情。”
“不用说了，我和她已经见过面了，打官司就打官司吧，我不能让浩浩跟着她，我爸也接受不了。”秦建斌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像是谈论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秦大哥，你和张岚姐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婚的？真的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秦建斌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如果你是想做和事佬，我劝你死了这份心，我是不会和张岚复婚的。”
说完，秦建斌转身想要离开。
陆一鸣连忙拉住秦建斌，把他重新按到沙发上：“你也算是我的兄长，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秦建斌叹了口气，瞥了陆一鸣一眼，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你说吧。”
“首先，我明确告诉你，我喜欢的不是倪秋雨，而是她姐姐倪阿蒙。当年我就是为了倪阿蒙才误杀了他们的父亲。这点，你不用怀疑我，秋雨就是我的妹妹，再说她那样纯洁善良，我也配不上她。其次，我们每一个人都爱浩浩，可是哪一个人是从浩浩的角度考虑问题了？尤其是你和张岚姐，总是打着爱的名义，对浩浩造成伤害。我不知道你和张岚姐当初为什么闹离婚，我只知道，你们彼此都没有放下对方，依然将对方视作很重要的人。”
“你胡说什么？是不是张岚和你说什么了？”秦建斌的表情很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她和你一样，坚决地表示你们再无可能，但是你们的表现恰恰出卖了你们的内心。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没有缓和的余地，你们又何必如此激动呢？毕竟你们也算是一起生了浩浩，安静地坐下来聊聊天，岂不是更容易解决问题？”
秦建斌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她是应该恨我，当年我说的话确实过分了！”
“你说了什么？”陆一鸣小心地试探道。
秦建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鸣，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好在你也不是外人，今天我就把当年的事一吐为快。反正这件事压在我心上，也跟一块大石头一样，每次想起来，心里总是堵得慌。”
“建斌哥，蒋老师是我的恩师，更是我的慈父，所以，不管你把不把我当兄弟，我都把你当成大哥一样看待。”陆一鸣真诚地说。
“我小的时候，我爸经常不在家，他每年都要在全国各地演出，后来更是发展到世界各地。即便是没有演出，他也经常到外面去采风，在我看来他就是在游山玩水，我和我妈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完全不在意。我从来不否认他在音乐上的成就。可是，他的成就越大我就越恨他。所以，我不好好学音乐，还故意和他作对。于是，我们俩之间就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很不容易，煤气罐都要自己扛。我妈一个初中英语老师，年轻时长得也是出名的好看，但是为了照顾我，为了这个家，她把自己硬是累成了满脸皱纹。我妈那件事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我私心却觉得是我爸造成了这一切，心里甚至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爸居然失手杀了我妈。对于我来说，妈妈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爸爸。所以，他去坐牢，我从来不去看他。
“和张岚结婚以后，她就强烈地反对我这样做，一再要求我去监狱看我爸，还说我冷血，禽兽不如，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有一次，我们又因为此事吵了起来。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说‘你那么喜欢他，当初干吗嫁给我？’
“其实，我们结婚之前，因为我爸对张岚的器重，他们之间就传出来过一些谣言，但我根本不信，我们也就结婚了。那次争吵，我说的话伤到她了。她气急之下，提出了离婚，我当时为了面子，也就答应了。”
看得出来，秦建斌对当时说的话非常后悔。
通过秦建斌的讲述，陆一鸣终于明白了他这么多年的心理压力，想起最初他对蒋雁南的态度。陆一鸣觉得十分理解他。
人在冲动时候的行为通常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陆一鸣拿刀刺向倪大力的时候，他也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建斌哥，归根结底，你当时说的都是气话，你心里也明白，张岚姐和蒋叔叔就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关键在于你跟张岚姐道歉了没有？”
秦建斌摇摇头：“当时没有，后来就没有勇气了。或许她一直以为我认定她和我爸关系不正常，其实我当时就是脱口而出的气话而已。”
陆一鸣无奈地笑了：“建斌哥，你和张岚姐的问题其实很简单。这么多年，你们谁都不肯向对方低头，但是又都在意着对方，这还不明显吗？你们还爱着对方。”
陆一鸣站起身，拍了拍秦建斌的肩膀：“男人有时候就是要先认错，你做得对，要先认错；你做错了，更要先认错。不然，女人怎么会有台阶下？”
秦建斌突然笑了，他站起身，伸出拳头在陆一鸣胸口打了一下：“你小子，怎么这么有经验？我就不信监狱里还能谈恋爱？”
陆一鸣“哈哈”笑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挠挠后脑勺：“是啊，我也是才发现我还有这样的潜质，我这脑袋瓜咋就这么聪明呢！”
陆一鸣很少跟人这样熟络地聊天，但是他发自内心地把秦建斌看成自己的亲哥哥。或许是由于蒋雁南的关系，二人之间一直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临走的时候，秦建斌迟疑了一下，面带微笑地说：“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一下。至于秋雨那边，你帮我跟她转达一下歉意，如果她不愿意继续当浩浩的家教，我尊重她的选择。”
“嗯，我会告诉她的。”
公司最近给陆一鸣安排的通告不多，他正好有时间练车。可能是男生对于车本身就具有天生的敏感度，所以他的驾照很快就考下来了。
拿到驾照那天，陆一鸣打算和倪秋雨、浩浩庆祝一下，刚走进餐厅，手机就响了起来。按了接通键，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膜：“陆一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陆一鸣皱着眉头，没有想起来电话那头是谁。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听着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陆一鸣仔细地回想自己认识的人。
“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和倪阿蒙的消息，想必是赚大钱了吧？”男人不紧不慢地说着。
突然，陆一鸣想起之前骗倪阿蒙的光头男人：“你要干什么？”
光头男人冷笑几声：“别紧张嘛！我只是最近手头有点儿紧，看看你这个大明星能不能救济我们一下，百八十万对你来说不叫事儿吧？”
陆一鸣哈哈大笑起来：“你死了这份心吧，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
光头男人也哈哈大笑起来：“这恐怕由不得你吧。你现在可是出不得丑闻呢，不是吗？”
陆一鸣义正词严道：“如果一个艺人害怕丑闻，那只能说明他各方面能力太差了，根本不堪一击。关于我的一切，你随便去说好了，我才不怕呢！”
陆一鸣说完刚想挂电话，对方却紧追不放：“你没关系，倪阿蒙也没关系吗？”
“蒙蒙，蒙蒙怎么了？”陆一鸣一听到倪阿蒙的名字，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倪秋雨听到陆一鸣的话，也紧张起来，仔细地听对方说什么。陆一鸣索性打开免提，和倪秋雨一起听。
“你别紧张嘛，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记得倪阿蒙曾经好像参加过一些不入流的商演吧。恰巧我这里有一些视频，你说要是我不小心传了出去，那……”光头男人说到这里，猥琐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到底想怎样？”陆一鸣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
“别发火，我就是缺钱，你看看你能解决吗？”光头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你要多少？”陆一鸣强忍住心里的怒火，低声道。
“我先把倪阿蒙的小视频发你手机上，你看看值多少钱？”说完，光头男人就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陆一鸣连忙点开手机，果然有一段小视频传过来。
陆一鸣的双手有些颤抖，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勇气点开视频。
这时候，倪秋雨伸出手点开视频。视频中，倪阿蒙的脸清晰可见，正在一家洗浴店门口跳着热辣的舞蹈，动作和神态都十分引人遐想。
看到视频，陆一鸣回想起自己出狱后第一次看到倪阿蒙时的情形，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倪秋雨看完视频，转而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娱乐新闻网页，气鼓鼓地说：“你说我姐，哎……我看看她到底有多红？总要拿钱填坑……”
果然，娱乐头条到处都是关于倪阿蒙的新闻。
“《歌手》电视剧热播，女二号倪阿蒙的演技、颜值远远超过女一号……”
“倪阿蒙不靠颜值靠演技，意外走红拒绝诱人片酬却宣布出国深造……”
“我姐要出国？”看到这里，倪秋雨急忙找出倪阿蒙的电话号码。可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
“空号？我姐的电话居然变成了空号？”倪秋雨有些气愤，焦急地看着陆一鸣。
陆一鸣沉默片刻后：“看来，你姐确实红了。倪阿蒙果然是倪阿蒙，这个时候选择出去充电学习，做得好。”
陆一鸣的心情很复杂，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觉得倪阿蒙好陌生，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她一样，他甚至都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在一起过，她就像一阵风一样，让他琢磨不透。这下好了，这次她干脆飞到了世界的某个角落，让他更加望尘莫及。
光头男人的电话适时地打过来，还是不紧不慢的语气：“给我五十万，我当面把视频删掉，而且保证不公开你和她的关系。这次说到做到！”
“好，今晚十二点老地方见！”
“好，爽快！”
挂断电话，倪秋雨忍不住埋怨道：“我姐怎么回事啊，这样的事凭什么总让你替她摆平？自己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倪秋雨对倪阿蒙的不满已经放在心里好久了，这次的事情更是让她对倪阿蒙的行为产生反感。她一直觉得陆一鸣不欠倪家的，反而是倪家让陆一鸣走上一条不幸的路。每次看到陆一鸣铤而走险，她都过意不去。
“一鸣哥，我知道你的大部分积蓄都在我姐那儿，你哪有那么多钱帮她堵这个窟窿啊。这次你别管了，我去跟我妈商量一下，把我家的房子卖了……”倪秋雨说。
“我有钱！”陆一鸣的语气十分坚决。
陆一鸣确实有五十万，正好是电视剧的片酬，昨天才打到他的账户。可是，除了这五十万，他也没多少钱了。但是为了倪阿蒙，五十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报警吧，好吗？”倪秋雨怯怯地说。
“报警的话，你姐的前途就真的毁了。当演员一直就是你姐的梦想，现在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钱花了咱们再去赚，怎么也好过我刚出来的那会儿。”
倪秋雨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陆一鸣。况且，她也不希望姐姐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