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季子可曾听说大梁出了个妖姬?”
我知道他来准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果然不假:“是那座青楼艺馆的姑娘?”
“呸!亏你说的出口,那是我家的小妹。”
“你说的可是真话。”我一下子懵了。
“那还有假,我这妹子刚刚及笄,父王便为他的亲事着急了。提了几门亲事都让她给回绝了,前日里她突发奇想非要整个什么比试招亲。父王那能由着她糊来,便痛骂了一顿,虽曾想她却偷偷的离家出走了。还好发现的及时,我一路追踪在这里将她找到。可这疯丫头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不但不回去,还要在燕国举办什么比试招亲,你说怎么办?”
“你都管不了,跟我说又有什么用?”他说完我也吓了一跳,要说女人疯,象玉儿公主那样的已经到了极限。就公子双说的那简直就是个奇葩,典型的男人婆!
“当然有用,你身为六国共相,我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父王能不怪罪吗?”
“强词夺理,丞相还能管你的家事啊!”
“在家不算国事,可在燕国出事哪?我父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那是要起战争的。”
他这句话到真是吓了我一跳,魏文王是什么事都干出来的,那样自己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你要我怎么办,派人保护她到不成问题。”
“那到不用,就是想方设法帮她找个如意郎君。”
“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苏秦挠了挠头。
“象你这样的德才兼备就行啊!唯一一点便是长的顺眼,年貌相当吗?”
“算了吧!我一天东奔西跑的居无定所,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受的了?”
“那你就错了,她最喜欢象你这样的大才。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比试的原因。”
苏秦看着公子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我干什么,明天她就在天福号举行比试,信我也捎到了,你看怎么办吧!”
“那就让她比吧,你我在一旁看着点呗!”
“怎么着,喝一杯如何,到了你家起码的待客之道总该有吧?”
天福号是蓟城最大的酒楼,二层的大厅经过了改造成了一个擂台。擂台的后面并排摆了几张案子与座席,公子双拉着我坐了下来。这疯丫头还没有出现?到有两个年轻漂亮的侍女垂手而立在两边。
“她要比试什么?”
“不知道,这疯丫头鬼点子多的很,整天弄些你意想不到的问题,搞得我们都晕头转向。这都是让父王与大哥给惯坏了,整个家谁也不敢招惹她。”
比试招亲,她要比试什么?下面坐满了人,大家都好奇。从古至今从没有听说过这种合亲方式,更不知道这是谁家之女,年纪与长相更是个迷。整个大厅里除了苏秦提前安排了一些保护人员外,其余的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因为对年龄的要求,所有人都在十八到二十五岁之间。更多的是学子,都是出于好奇来看热闹的。
公子印坐在了最后面的一角,将帽檐拉下盯着主席台上坐着的苏秦与公子双。他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谁,也知道这位貌美如花、刁蛮任性的妖姬公主。
台上铜锣咣咣响了两下,一个俊俏的小生迈步走了上来。他先向主坐的公子双与苏秦施了一礼,又清了清嗓子:“诸位公子、学子,今日我家小姐在此比试招亲。家有妻儿者请自行离开或是不用回答问题。只要能答出小姐的三个问题,可以留下进行下一轮比试。介时小姐会与胜出者面对面的问答,当然还是三个问题。最后胜出者不论丑俊贫穷即可与小姐完婚。
他说完后早有人将笔墨与竹简摆到了擂台前的一张条案上,然后旁边的一位侍女由怀中掏了一见竹简:“
“能不能让我们先一睹芳容?”台下立刻有人问到。
“不能,”那人回答的很干脆:“要存此心者请现在退出。”
停了一会儿那人见无异议,一挥手一名侍女走了出来,她早有准备,也不用稿:“诸位听好了,何为百兽之王,何为百木之王,何为百草之王?”想出来者可以写好递给了我即可。
“这叫什么题,别说是饱读诗书的学子,就是个大老粗也能答的出来。”公子双对于妹妹提出的这三个问题耻笑着说。
“你能答出来?”这时由我身后走出了一位婀娜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到了我身边的条案前,轻轻的一揖:“想必您就是六国称相的苏秦吧?”
“不才正是在下。“
“我若答出来怎么办?”公子双吊儿郎当的说。
“无条件的跟你回去。”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拿笔墨来。”
“你说就行。”
“百兽之王为驳,百木之王乃沉香,百草之王雪莲。”
我看了下妖姬那不耻的神情,就知道公子双答的不对,不自觉得摇了下头。
“苏相知道最佳答案了?”
“我答上来公主可回大梁?”
“答对了这三题还有另三题。”
“我都答对了你就回去?”
“对。”
“一言为定。”
“绝不后悔。”
我伸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看着她伸了下大姆指,便信手擦了去。
“什么字让我看看,”公子双凑了过来,只看到了一片水渍,悻悻的说:“苏相你千万要小心,这妮子鬼头的很。
公子敏一进城直奔王宫,到了天福号见许多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他喊停了车:“去打听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回来说:“天福号来了个外地女子,在此比试招亲。”
“比试招亲,怎么比试?”
“听出来的人说,公主出题三道,答对者才有资格进入第二轮。”
“知道什么题目吗?“
士兵将打听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公子敏微微一笑:“这么简单的还叫问题,有多少人答出了第一轮?”
“五个。”
“什么,才五个。”公子敏猛的一愣,又将那三个问题在脑子滚动了一番,突然一拍脑袋:“进去看看。”
公子敏一进大厅正好看见了苏秦与公子双,他连忙上前施礼:“末将见过丞相,见过魏公子。”
妖姬正在看那五个正确的答一案,闻声抬头一看,好俊俏的公子啊!禁不住又看两眼。
“将军回来的正是时候,”苏秦一见到了公子敏,突然有了主意:“将军,现有魏国公主出题招亲你可想试试?”
“我在外面听说了,可不知我的答案是否正确。”
公主看着那五个正确的答案,再看了看公子敏,小小的年纪就是将军,还不是凭借着燕王之势。现在的王孙公子多半都是银样蜡枪头,不知这小子的头脑如何,想到这里她轻轻的说到:“说来听听。”
“分别是人金霜,”公子敏说完婉尔一笑:“姑娘认为如何?”
“公子好头脑。”说着她摘下了蒙面乖乖的一笑:“人言燕公子敏聪明伶俐果然不假。”
公子敏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姑娘,一时之间象入了魔似的,即不说话也不措眼珠的看着人家姑娘的粉面。
苏秦咳嗽了一声,公子敏这才反映了过来,尴尬的笑了笑。
“姬敏将军可否愿意参加这下一轮比试。”公子双到是第一次接触公子敏,见这小子长的俊不说,关键还是燕王的嗣子。如果处成此事父王一定满心欢喜,那样自己以后的会好过些。
“这。”公子敏抬头看了下苏秦。
“当然要参加了,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妖姬一时间竟然羞红了脸,又重新戴上了蒙面。
丑女婿迟早要见大舅子的,更何况自己已经赢的了第一轮。想到了这里公子印由角落里站起身向主席台走了过来。
“苏秦现在好风光啊!”公子印故意拿出一付轻松的神情,又冲着公子双拱了下手:“魏公子一向可好!多年不见更加飘曳潇洒了?”
“多谢嬴兄夸讲,你不会也来比试求婚的吧?我知道你已成亲。”
“那不过一伺妾,我那里正缺一位象另妹那样贤内助哪!”
“嘿嘿!怕你是空欢喜一场了吧!”公子双一摊双手,装做一付无奈的神情:“你把我妹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她有那个想法与常人何异。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糊闹哪?”
“魏公子多虑了,常言道不溺水不知水多深;不坠崖岂知山之高?即有人敢打破世俗观念,我等慵慵碌碌之辈只有随波逐流了。”
“秦公子真是好口才,闻言公来此不是一次两次了,无缘相见真是可惜了!”苏秦站起身来,伸手抓住了公子印的肩头:“一晃数年不见,嬴印还是风流不减当年,来来来坐下说话。”
“苏兄果然非同凡想,怪不得家兄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嬴兄恥笑了,令兄若真的诚心对我,苏秦怎能六国拜相。事过境迁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我家王后是你姊,到了燕国便是到家了。一会儿季子定尽地主之谊请你喝一杯,权当是叙叙旧。”
“苏子高抬了,我虽为王公贵胄,可才不及张仪,谋不及季子。说白了只算个跑腿学舌的下人,放在你的手下恐只配端茶递水而已。”
“端茶送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的秦公子为在下端茶递水,亏你说的出口。即便你真端的来,苏某纵是渴死也不敢喝啊!”
“行了二位大才就别斗嘴了,今天是舍妹在此招亲,若有惊喜魏某请客。可答题一事,”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公子印:“你还是免了吧!家妹什么脾气我知道。到是苏子还有答题的希望。”
“我也免了吧!”苏秦看了眼公子敏,再看妖姬那娇羞的神情。这叫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剩下的人只有看的份儿了。
“苏相总有给寡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敏儿若是真娶了魏公主,那可是大功一件哪!”姬哙看着苏秦兴高采烈的说。
苏秦摇了下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比试招亲闹剧是钓的什么鱼。可偏偏半路杀出个公子敏,让剧情偏离了正确的轨道。美人计变成美男计,多么的可笑,也值得一贺。
苏秦终于醉了,醉了的心更加破碎。他摇晃着身子里撩外斜地出了沉香宫,看了看坤元宫,又看了看那条出宫门的甬道。姬雪这时在干什么,是想着过往,还是沉迷于太后的显赫。他苦笑了一下,何必想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故事。他终于选择了回府,只有那冷冷清清的府邸才是游子最佳的归宿。
天空的星星眨着眼睛,一弯残月里的桂树只剩下了些许的残枝。砍树的吴刚醉了,醉倒在广寒宫的门前。这时嫦娥在做什么,是不是悔恨当初偷灵药,碧海云天夜夜孤独。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笑的有些猥琐。
大燕国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可与我这个守了寡的太后似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春光让大地复苏,春风让种子萌牙。就连沉没了一冬的激情也随着水暖花开而一点点滋生,最终如同熊熊的烈火炙烤着我那已经消沉了许久的欲望。如果这时有人非理了自己,会不会深情的一笑,告诉他明天晚上还来。
人的本性到了这个时侯跟发情的野兽一样,有时想想甚至连野兽都不如。看着铜镜里那张红似火的脸,还有那具渴望着雨露滋润身体。除了无奈的苦笑还有着痛苦的煎熬,更多的却是愤恨与不平。
“苏秦拜见太后!”她最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太后,太后就该是有了子孙的老人。可自己没有孩子也不老,还是一个激情四射的少妇。那纤细的腰身,丰满的胸膛与一张如盛开牡丹的脸。她死死的盯着铜镜里的那张脸,还有跪在地上的苏秦。
不知道苏秦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进见,更不明白这里只有他们俩人,季子仍坚守那个让人发烦讨厌的礼节。
我没有回头的意思,因为从镜子里已经看到了苏秦那双深邃而迷茫的眼睛,还有有些发抖的身子。
他为什么要发抖,为什么不能象那些为了能满足异性而激情四射雄狮。
“什么事?”我的心终于软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想让泪水流了下来。
“微臣明日要去魏国,从魏国再去楚地,途经大周不知太后有什么事儿吩咐?”
“别叫我太后,永远都不要叫。”不知为什么他又重复了一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发了火。
苏秦一下愣在了那里,看着突然转身而愤怒的脸,还有那不讲道理的声音。
“微臣明白。”苏秦终于低下了头。
“你是微臣吗?你是六国的共相,你是凌驾与任何人之上的圣才。在我这个即可怜又柔弱的小女子面前就不要装腔做势了?”说到这里眼泪终于流了下去,心也碎了一地。一年多了,我早就想倾诉这五年多的相思与苦楚。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单独面对了这个让我牵挂、思念与梦寐以求的男人。可他拘束的象个老夫子,更象一块没有了生机的朽木。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臣知罪。”
“你知罪,你有罪吗?”我的心软了下来。
“这…”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号称名嘴怎么不说话了。”我一步一步的向他的身边走去,然后跪坐在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苏相你看哀家还美吗!还是那个让你冒死当街拦驾的姬雪公主吗?”
“太,不不不公主,你为人夫我为人臣,造化弄人还是认命吧!”苏秦终于抬起了头。
我看见了一滴水光慢慢的由他的眼角溢出,又慢慢的流了下来。我伸出了手轻轻的拭去,又轻轻吻了过去。他没有躲闪,笨拙的双手搂住了我的腰:“公主,也许我不该来,更不该有非分之想。”
“你真的想我吗?你不会骗我吧?”
“没有,更不没有骗自己。燕国的唯一只有你,你才是我的唯一。可我不敢说,更不敢想。
“今天为什么敢来,你喝酒了,你醉了。因为喝醉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一块遮羞布,遮住了人性的丑陋与邪恶。这就是象你们这样功成名就的男人别有用心的技俩。这招姬哙用过,而且还很有效。可你不要用,更不需要用。因为坤元宫这扇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的,而且比你还渴望。”我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火热的身体就象一个乏累的游子,终于躺进了温暖的港湾。
今夜没有风,更没有云。世界是那么静,静的心跳声都清淅可闻。燕宫一片祥和,祥和的湖泊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我羞红了脸,因为激情的放荡就象个荒淫的妓女。更象一只发情的雌狮,永无止境的索取着,填充着这颗空虚了很久的心。
悍夫旷妇终于上演了嬴琪期待已久的丑剧,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沉香宫的偏殿里比坤元宫还火热,姬哙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可那两个尤物还在卖弄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