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辛劳
我们士多是多劳多得,做多得多,工作时间长,没有什么上下班之说,但是也方便照顾家人和儿女。当别人已回家休息时,我们仍然在店里守候,因为需要方便别人。
其实我见过很多不同的人。那时候我没钱,就买个木架子,放一点点面来卖。有个“白粉佬”(粤语用词,指吸毒的人),他拿了些干鱼仔过来给我看,说便宜一点卖给我,我就把鱼干放在那个货架上。谁知道那人趁机偷东西,把我卖的那些烟偷了。我问我的女儿——她当时很小——是不是她把我的烟都卖光了,她说她没有卖过。唉,几条烟都被偷了,万宝路那些(很贵的烟)。
还有一次,有人进屋偷窃。我起床,见那个铁闸开了。我心想:“惨了,怎么是开的呢?”我走到(货架)后面那行,发现有一件衣服,我已经有点害怕了,心想怎么会有人买东西遗留一件衣服在地上。我故意大声说:“谁在这里?怎么会有件衣服在这里?这件衣服给我也没用。”但我又不敢开门去报警。我有一个通天门,通天门没有锁起来。
我打算开门收拾一下东西,刚走到门口,他(指贼)大喊:“进来收钱啦!”我觉得很奇怪,不见有人进来,收什么钱?明明没见人进来!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说:“你傻的,快点来收钱!我要开工!别阻碍我开工!”他背一个背包,抱了一袋东西。偷了多少东西我就不清楚了,有一些烟,但零钱没偷,他没进柜台,可能怕镜头看到他。我想算啦!他没伤害我,算啦!没报警,报警也没用的。
其实经营一家士多很不容易:买手(入货)、打扫、销售、会计、执货“一脚踢”(全担任)。我都八十多岁了,我是睡饱才下来开店的。天天早上十点开店,晚上十一点多才关门。如果有亲戚来,我会休假,他们一来我就会陪他们去玩,一起回乡下,此外没什么其他日子休假了。
在这里做久了,坐在这里很舒服的,如果不做了,(就只好)到别处的公园坐,(在哪儿)都没在这里那么舒服。我习惯了门口有一些风景,好像一个公园一样。喜欢的话逛一下牌坊也行。所以我这间店要是租给了别人,我就不能从这个门口出入了。现在自己做就有个门口可以自由出入。
士多不仅仅是一个行业,也是一种情怀、一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