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吃羊民族

一个偷酒赌钱的咱家兄弟士兵，带着五分醉意，右手揽着一个乡女的腰，也走过来趁热闹。叫道﹕「兄弟，干啥坐在这发呆？你又不是行刺王上，你怕啥？咱家兄弟们来保护你。」

「这姑娘就是你们说的卓玛兄弟呀？」那女子操着苗人口音问道﹕「哎唷，卓玛兄弟原来是那么的漂亮唷，比我家乡怒江山上的孔雀更美丽的唷，怪不得你们天天绕着她团团转呢！」

「咱家兄弟，不讲这些。咦，卓玛，你的腿受了伤吗？为啥裤子有血？」士兵指着卓玛大腿问。

卓玛即时合腿侧坐，回道﹕「伤你的死士兵，你去『吃羊』呗，快天亮啦。」

苗女好奇的问士兵﹕「还有烤羊吗？」

士兵向卓玛伸个大姆指，连忙拉着苗女走向士兵帐房的方向去。

卓玛冲口而出的一句『吃羊』，令她自己也笑出来，她不是刚刚被王上『吃羊』呢，而且是条处子羊。

『吃羊』是保定国在王城一带的地踎俗语。这个西南边陲小国的王室宗亲、将军和大臣们，多是羯胡的后代，经歷战败的千百年后，辗转流亡五千里至此深山之国度。

汉朝灭亡，司马氏篡魏立晋，始后，中原进入了二百年极为混乱和荒唐的状况。正藉大北方的西佰利亚地区进入了小冰河时期，在严寒之下牧场面积大幅度萎缩，引发生活在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纷纷往南方的华北平原抢夺汉人的生存空间。其间先后出现有五个强悍的民族，即匈奴、鲜卑、羌、氐、羯，史称『五胡乱华』。

羯胡，就是那个臭名远播，凶残成性，但非常善战的游牧民族。他们喜欢到处烧杀抢光，还会俘虏大量的妇女，晚间供战士淫乐，在白天更会宰杀妇女作为食粮，他们叫那些被俘虏的妇女做『双脚羊』。

当然，他们的后人已经不会吃人肉千百年了。但军旅中和王城一带的地踎流氓，仍然是一直保留着这一句俗语的简化版本，他们叫找女人开心为『吃羊』。

如果讥讽一个男人的能力低，便会说﹕「你家的羊，来了我家吃草。」意思就是我喂饱了你家中饥饿的女人，两个男人便会大打起来。那也难怪的，大西南的人多喜欢喝酒，男人喝酒越多，能力自然越低。加上这个保定小国女多男少，饿羊跑去邻家吃草的事，时有发生。

在农业社会，人口就是劳动力，妇女生育越多，家里的人力和物力便会增强。所以，有不少男子生了一个与自己不太相像的娃娃，也不会太介意。而且寡妇孤儿都会由长官安排再配婚嫁，获配婚的男人，无不欣然接受这些骤然增加的资产。在这里更绝对没有什么的贞节牌坊这个概念。

在这个山地小国里，年青男女自由奔放，他们在举行过成年礼之后就可以自己找对象，或是一群一群的在田野上相互追逐嬉戏，或是一对一对的在山间石块旁谈心。甚至有些适龄的小姑娘会在自己卧室的窗外，挂上一件特定的信物，悄悄地通知心仪的小伙子在夜深时分钻进窗内。

如果有未婚女子怀孕，她可以要求经手的小伙子来正式提亲，也可以选择不嫁给他，她们生下的小娃，也可以留在娘家抚养，这些没有父亲的孩子长大后，便成为娘家中的舅舅。当然，未婚母亲也可以随时带着小孩另嫁他人。

不过，已婚的女子是不容许离家出走的，她们必须要终生守着一个丈夫，除非丈夫去世，才可以改嫁。相反，有能力的男子，只要大妻同意，就可以娶上多个老婆。

这可能是母系社会混合着游牧民族的风俗，在大西南地域遗留下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