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生命

到底……什么才是活着呢？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但我想，对我而言，能被人铭记，生活在这个幸福、快乐的世界中，就是“活着”了吧。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想死。我想活着。

我很讨厌别人让我去死。但，与此同时，我也没有办法让别人不让我去死。

总是这样。或许这才是“活着”吧。

“现在呢，刚刚直接把你带走了，现在你可以选择，是去献祭生命换其他人都活着，还是继续在这里待到两天之后。当然，就算你选择第一个，我也不可能放你出去。”林雨辰笑着说，“不过……至少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

“当然是活着。”秋野影没有迟疑地说，“如果我死了，那么这世间美好的一切，不全都与我无关了？哪怕他们以后过的再好，我也看不见了，不是吗？”

“嗯，果然他们的命和你的命相比起来，没那么重要。”林雨辰思考了一下，说，“睡吧。连续工作这么多个小时了，我建议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两天之后你可以选择重回所罗门学院，也可以选择跟我继续在一起。”

“当然是回去。”秋野影没有想，就直接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管怎么样，这次，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了。”林雨辰低着眸子说，“可别后悔。后悔了也没关系，至少有我。”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秋野影想了想，说，“只是呢……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稍微出去一段时间？”

“嗯。当然可以。”林雨辰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秋野影完全没有想死的想法，那他还是答应比较好吧。

“我想……去看一眼，家里。”秋野影说，“走的时候有点急，有样东西忘拿了。”

“我帮你拿回来不可以吗？或者重新再买。”

“……不太行。”秋野影叹口气，说，“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只有一个。”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帮帮你吧。”

“不过现在，睡觉。”

这个幻境是按照林雨辰记忆中的一个地方1：1还原的。融合了不少从“女王”那里“借”来的力量。安神定心这种简单的效果是肯定有的。

只是对秋野影好像没什么用就是了。

也有可能是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林雨辰揉揉太阳穴。到底他不需要睡觉，就能保持满格的体力。

毕竟他……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只是现在，可能除了“女王”，还没人知道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不能算是人类”的身份，恐怕他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占卜天赋，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魔法力量。

“女王”也根本注意不到他。

张启航到底为什么会是个法师他也知道……但是他从来不想告诉任何人。

全知是让人敬畏的，也是让人恐惧的。更是让人无法理解的。

至少现在，林雨辰还不想让别人拿着看异类的眼神去看自己。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个人类，而叫着他“妖怪”。

虽然他也不是妖怪就是了。

这份天赋……他也知道，上帝在给予每个人每样天赋的时候，早就已经明码标价。

“醒了？”

但现在，比起是人是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其实……你和我一样……根本不需要通过睡觉来维持身体的基本消耗吧？”秋野影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林雨辰，说，“你根本没睡吧？”

“啊……这……”林雨辰扯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什么叫‘和你一样’？而且说什么呢，人怎么可能不需要睡觉啊？”

“……不用瞒着我了，其实，不止你是有占卜天赋的占卜师，我也是。”秋野影做起来，抚摸着林雨辰的面颊，说，“你根本不需要瞒着我。虽然我什么都知道，但不代表我会说出去。更何况，我们，其实才是一路人。”

秋野影解开高领衬衫的最上面的纽扣，露出来的，是不属于人类的肤色。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但林雨辰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占卜出来。

“几年前，在邻市的郊区，我们家在那里有处酒窖。就是在那里，遭遇了一次袭击。属于魔法入侵类型。我们的血统是一样的，就算我不是法师，也有法师与术士相结合的血统。也只有我，受到了那次魔法袭击的影响。”秋野影看着林雨辰的眼睛，说，“之前，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我知道了‘炼金术士’的传说，也知道了法师、术士、和普通人的划分，不仅仅是一次恶作剧那么简单。”

“至少，这肯定不是‘炼金术士’的一次闹剧。现在我也在怀疑‘炼金术士’到底和夜星皓也没有关系。”秋野影思考着说，“你可能不知道，传说里只写了‘炼金术士’做了王妃，用女性的声音讲话，但从来没有正面提到‘炼金术士’真正的性别，不是吗？”

“你是说……”林雨辰这次听懂秋野影的意思了，“‘炼金术士’，也可能是位男性？”

“我当时就有这个想法。但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有人分不清男性女性。哪怕是女装爱好者啊什么的，一般人也能通过性征分辨。直到见到夜星皓的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秋野影想了想，继续说，“可能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女孩子。这个年龄女生的第二性征多多少少都已经发育了，但他依旧是让人完全看不出来的样子，第一眼以及之后的很多眼，都觉得他是女孩子。”

“我也是借用了占卜才知道他是男孩子的。”秋野影扶额，说，“他和‘炼金术士’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让人看不出男女。这么多年，有记载的这种情况，还不存在。”

“而且，那缕挑染，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