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岁“小团员”
对于心智未开的孩子冒出来的怪诞想法和做法,不要反复强调其负面影响,应尽量淡化或消除。从积极的方面进行强化教育,才是明智之举。
很奇怪,星期天儿子打破睡懒觉的常规,一大早就起来忙活着什么。一会儿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跟着我走到他姐姐的床前,一会儿走开,一会儿又大胆地走过去,拍拍这个,拽拽那个,“起床了,起床了,太阳晒着屁股了。”把他的姐姐们都喊起来了。
“干什么,你不让人家睡安稳觉。”他三姐伸着懒腰埋怨着。
“快起来看,我戴上光荣牌了。”儿子挺着小胸脯,两只小手用力背在后面,以显示自己的光荣与伟大。
他三姐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不以为然地说:“什么光荣牌,那不是团徽吗?”突然,他三姐像触电似的跳下床,跑到我面前,惊慌地说;“坏了,坏了!小龙偷团委的团徽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招了招手:“小龙,过来。”儿子若无其事,高兴地跑过来,还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神采奕奕地说:“你看,我戴上光荣牌了。”
我看见了,是一个倒戴着的团徽。“噢!不是光荣,那是团徽,是共青团员戴的,你还小,不是团员,不能戴。”我向儿子解释着。
“我能戴!我是小团员,我也光荣。”儿子争辩着。
“你才4岁,怎么能成为团员呢?”对这个混沌无知的儿子,实在没法讲更多的大道理。
儿子把头一歪,强词夺理地说:“谁说我不是团员,我是4岁的小团员,你看这不是戴上了吗?”儿子还在争辩着。
他三姐忍不住,着急地指责他:“什么小团员,你是小偷,小偷!不是小团员。”
“你胡说!不是偷的,是人家没看见我拿的。”儿子理直气壮地反驳着。他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了。我差点笑出声来。这时我双手拥着儿子站在我面前,耐心地问:“这团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儿子回答,他三姐一口咬定:“偷的,是昨晚去团委看电视偷的。”
“就不是!就不是!桌子上的小盒里有许多,小刚说,这个不用花钱买,是上级发的,拿个戴上很好看,他们几个人都拿了,我也拿了一个。”儿子又一次天真地证明是拿的,不是偷的。
儿子懂得偷不是件好事,在努力抗拒这个“偷”字。
对他们的争辩,我不能盲目下结论,而他三姐的正义感,使她每说完一句,都在有意无意地瞟我一眼,想从我脸上找出公道。此时,我是最好的裁判,我该怎样来评判呢?儿子奋力抗争,他坚决拒绝像病毒一样的坏东西感染自己。我怎能强加给他呢?
儿子昨晚得到那个团徽,可能太激动了,他可能一夜美梦连串,一清早就被美梦唤醒,要不,为什么一大早不用我喊就起床了呢?
他早早起床,是想向姐姐们炫耀他的光荣,炫耀他那个美好的愿望。这是儿子对荣誉的内在追求。这时,他多么希望能得到鼓励与赞美,然而得到的却是他三姐义正词严的指责。
对于心智未开的儿子,随时随地都可能冒出一些令大人难以想象的怪诞想法和做法,这很正常,不能大惊小怪。错误的东西渲染声张得越大,越扩大坏影响,越容易给儿子留下坏的印记。应采取积极态度,冷静分析,正确引导。
于是我把儿子搂在怀里,关切地看着他,把对他的爱、对他的同情、对他的信任都集中在眼睛里。我相信这些都会化作暖流,顷刻间传送给儿子,拨动儿子的心弦。这种默契、这种无声的沟通,儿子全感觉到了,他的小身子紧紧往我怀里贴,小手抚摸在我的脸上,他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心情平静而坦然地说:“妈妈,我不是小偷,真的,我不偷,根本就不是小偷。”我点点头。我怎能让儿子与小偷相提并论呢?我不能把他推向小偷那一方,我要拉,尽快地拉回来。
我不能让他的心灵受到污染,受到伤害。要坚持正面教化,尽快地消除、淡化负面影响。我肯定地激励他:“你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很有出息的好孩子,等你长大了,努力学习,积极劳动,团结友爱,大家认为你是个好青年,就会吸收你加入共青团,上级就发给你团徽了,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光荣的团员的。”
我又抚摸着他胸前的团徽,耐心地说:“团徽只有团员才能带。你不是团员,硬拿来戴上,那不是自己的光荣,你说是吧?这个团徽应该怎么办?”
儿子想了想,惋惜地说:“摘下来吧!”这时他自己慢慢地摘下来,紧紧地攥在小手里,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我趁机说:“小龙,真懂事,请你三姐帮忙送回去好吗?”儿子点点头。
小小年纪,他怎么就这样珍惜和向往荣誉呢?但是他只知道荣誉的辉煌,却不懂荣誉的价值。真正的荣誉和贡献是天平上两个相等的砝码。只有作出贡献,才会得到相应的荣誉。不属于自己或轻易得到的荣誉,犹如气球,一放就飞,一戳就破。
儿子,知道吗?属于自己的,别人拿不去。不属于自己的,硬拿来,也就像两手抱着的大气球,一时的虚荣,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