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关于鹰身人怪的谈话

面对基尔的质问，血牙斯特苦着脸解释道：“骑士大人，基尔，这鹰身人怪虽然看起来类似人类，但又不聪明，跟野兽差不多，只是它们有着非常强的报复心，只要有鹰身人怪被杀，那这怪物就会在被杀前用最后的力气高声叫喊，周围巡逻捕猎的其他鹰身人怪就会赶过来为它报仇。”

克劳骑士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东西的确在死之前，高声叫喊了一下，但周围并未紧跟着出现其他的鹰身人怪，这是什么原因？”

斯特猜测着说道：“或许，这是一头单独狩猎的独行怪物？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这样，咱们今天就不会被怪物给紧紧纠缠。”

听到这句话，克劳骑士很不满意，他身为一个有实力的骑士，对这种害怕甚至畏惧怪物的行为颇感到不齿，因此也就失去了再跟这人说话的兴趣。

骑士拍拍基尔肩膀，给基尔小声说道：“虽然可能是这样，但你今天还是得小心一些，就别在队伍前面引路，你带上这个本地人，我再向男爵要来五个骑马亲卫，你就带着人骑马绕行队伍，哪里出事就去支援哪里。

鲁米会在前锋队伍中指挥，我则休息在后勤马车上，出事就来呼唤我。明白了么？”

基尔并拢脚跟，右拳砸向左胸，行了一个礼：“明白大人。”

骑士于是让基尔将这头鹰身人怪的尸体找东西遮盖起来，藏到他们肯德尔人的马车中。因为从血牙斯特的反应看出，本地人显然不敢对付鹰身人怪，为避免引起本地商队们的恐慌，遮盖是必须的。

他最后盯了一眼血牙斯特，直接了当的对这人说道：“这件事不能说出去，闭紧你的嘴，如果你还想用它吃饭的话！”

血牙斯特立即跪在地上，赌咒发誓保证不说出去。

虽然他脸上一脸忧愁，心里担心事情不会往好的地方发展。

“基尔，你也记住别让这人胡说什么，看着他。”叮嘱一句，克劳骑士从这处视线被遮挡的地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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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骑士走开了，基尔拉起血牙斯特：“别担心了，它们要来，那就对抗，不然还能认为怪物会接受人类的投降不成？”

“对了，你既然知道杀死怪物后的后果，那显然之前是有其他人打败了这种怪物，它们最后是什么结果？”

基尔一边在周围马车上翻找出来了一卷车顶的篷布，随后趁着周围风小的时机，跟血牙斯特一起将这怪物尸体裹起来捆住，一边好奇的问道。

“嗬，以前也不是没有实力强劲的战士在这片草原上杀死这种怪物，但它们的下场多半不好，走不出这里。不过有人倒是直接给鹰身人怪献上了与队伍中人数一样的牲畜，听说怪物放过了那批人。”

对这个答案，基尔摇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人数较少的商队或许可以，少量向沿途村落购买绵羊，倒是可以。但大批量买羊，估计不太可能。

毕竟人家村落也是依靠这种牲畜维持生存的，把羊都卖出去，人家怎么生存下去？

‘看来，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跟这怪物硬碰硬了。’

心里这样想着，基尔拖动着包裹好的怪物尸体，朝着前面走出去。

此时周围的大风变小，类似出现了一个风力弱的空窗期，因此村子的各个地下建筑内，都涌出了大批人类。

军队和商队的大量马匹牲畜也被村民们赶出，在确认了数量与标记后，快速交割。

民兵与商队伙计都行动起来，解开马车之间捆绑的绳索，再将马匹套上马车。肯德尔军队这边速度较快，而商队那里则慢了不少，因为不仅商人们得在周围满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中找到自己人，更得将村民们从村子中间地下建筑中赶出的羊，一批批清点交割给昨晚购买了羊的商队管事们。

基尔留意到有一批数量相比较较多的羊，被村民交给了肯德尔人的随军商队手上。

直接将羊交给军队，其背后的含义未免会让人看扁他们，因此这些羊则在出发前的混乱中，交给了自己人的商队。

这样转了一个弯，肯德尔人即买了羊为防万一，又不用丢了面子。

毕竟是一支军队，如果就此怕了怪物，那就不太好看。

“呜——————————”

一声响亮的号角声被吹起，这是鲁米骑士让男爵亲卫吹响出发的声音。

周围风小时，倒是可以用号角示意队伍中的全部人。

不知道是不是从村民手上买到羊了，就在庞大的队伍走出托尔村后，西部行省本地的商人们就联合向肯德尔男爵提出，希望商队与肯德尔人的军队前后分开移动。

就像之前一样。

骑着马在后勤车辆上刚检查了鹰身人怪尸体的肯德尔男爵不屑的笑了笑，挥挥手同意了这些人的请求。

“昨天众人都没有准备，因此它们不得不跟我们走在一起。看来这样近的距离，让那些本地商人很不自在啊。今天一买到能‘献贡’给怪物的食物，立即就想要分开。”嘲讽的感叹完，肯德尔男爵对克劳骑士说道。

“看来是怕军队跟怪物发生真正的冲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克劳骑士一针见血的说出答案：“有利益的一边。”

“商人惧怕是有道理的，一直以来各地军队管理上都不是很好，商人们行商一小半的伤亡往往都是在跟各种军队驻军打交道时发生的。”

“一小半？那另外的还有什么？”男爵好奇的问道。

“其他的，还有盗匪也是大头，但跟盗匪碰面，商队要么全部损失，要么损失所有货物，要么靠钱买通盗匪。人手要么不受伤，要么就全部损失掉。”

“另外还有疾病、意外死亡、野兽，包括普通商队难以应对的怪物。”克劳骑士将他从冰汛关听来的消息解释说出。

肯德尔男爵骑在马上，挥手让手下将鹰身人怪尸体重新裹上，随后说道：“克劳，你怎么看这些怪物？”

“大人，你是说哪方面？”

“各种方面。”

值守了一整夜的克劳骑士小有疲惫，但不碍事，他斟酌了一阵后，摇摇头说道：“未来这里肯定全完了，除非本地的伯爵大人愿意将草海前线的常备军队调回来，不然，要不了多久，这里，怪风草原，还有南边一点的卡文领，所有人都有危险。”

“怎么判断的？说说看。”男爵伸手从亲卫那里取来新绘制的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他们此时的位置——怪风草原上的托尔村。

这里只是贯通西部行省南北的商路必经过的地方。而托尔村不过是直穿怪风草原的第一站，之后今天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将会行进到顽岩村，明天将会到达怪风草原中点的怪风镇。

基本上如果一切顺利，五天时间就能穿行过这里，到达南边一点的卡文领。

与怪风草原这里不宜居住不同，卡文领是一个子爵领，地方广大，人口不少，地形地貌会较怪风草原复杂一些。

男爵与克劳骑士骑马并行，比划了一下前两者附近，发现两地之间连接着，并没有阻挡物，单纯就是怪风草原上的大风只在这里刮起，有无大风，成了怪风草原与卡文领的主要区别。

但这不是说没有了大风，鹰身人怪就好对付了，恰恰相反。只要是飞在天上的，都没有好对付的敌人。

别说是怪物了，就是经过训练的鹰隼们，不管是侦查还是袭击，都非常棘手。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只能说一些我的猜测和判断，大人。”

“你说，我听听。”

“是的。”

克劳骑士先指指身后马车上的怪物尸体：“我跟这东西交手，虽然很轻易的击杀了这东西，但这不代表其他人，能在正常手段下打败这种会飞的怪物。”

“您看到它的那双脚爪了吧？整体结实有力，尖锐的利爪长达一掌长，不考虑怪物的爪子抓握力，但是那种长度的坚实利爪从天落下袭击士兵，士兵们很难防住。”

骑士做了一个伸手从上向下爪的动作。

“人类是地面生活的生命，敌人大多只包括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敌人。因此，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应对从头顶发起的进攻。哪怕是正面对敌，依旧做不到多少手段，要么盾牌防御，要么长矛进攻。无法做到进攻与防御并行。”

“弩弓呢？用弩弓射击它们？”男爵提出可能。

但他自己就立即摇摇头：“弓弩类的武器都是抛射武器，对付头顶的敌人不仅射高有限，而且掉下来的弩箭还会伤到自己人。”

克劳骑士补充道：“大人，还有怪物低飞攻击时，低弹道射击的弓弩，多半会在实战中大量杀伤自己人。虽然不好说，但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用一个士兵换一只鹰身人怪，估计可行。”

男爵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示意克劳骑士继续刚才的话。

“大人，刚才只是一点普通士兵对抗这种怪物的简单手段分析，更大的麻烦在这里。即，咱们，包括过往的行商，还有本地看似安全，实则苟活的民众都不知道的一个重要信息。”

“这里的鹰身人怪到底数量有多少？”

肯德尔男爵刚听到这句疑问有些不解，但皱着眉头一思考，就咬着牙沉默不语。

克劳骑士所说的南部卡文领也会遭难就是这个原因。

“怪物也是野兽，只是有着特殊本领的难缠野兽。一般来说数量完全是与怪物居住活动地区食物供给与产出强相关的。大人，就像是你熟悉的水力一样，这里的怪物就是蓄起的水，怪风草原上没有能限制它们数量的骑士贵族与军队，迟早有一天这里的水蓄满后，就会漫出来的。”

“如果只是随满随漫，卡文领也应该能及时应对，将漫出来的怪物按回去。”

男爵接上话：“但咱们脚下的这条商路却给这里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与资源，商人们要安全快速通过这里，于是用献贡活物的方法与方便获得肉食的怪物建立起了没有明文的规矩。而本地村民也因此依靠给往来商队提供补给与羊的方法，收获了生存下去的财富。”

男爵一阵恍然：“原来如此，我就知道远迁到此的帝国迁移民是如何在这里定下脚跟，而且还有财富与资源修建那种规模的地下建筑。这可是一大笔钱啊。而这笔钱的提供者，我猜，要么就是财富之神的教会，要么就是本地或者王国的大商会，甚至是商人行会借给的。”

“毕竟这条商路会源源不断的产出财富，有人为此投资也是正常的。”

克劳骑士冷酷的说道：“但却养活了不知道多少的鹰身人怪。”

“那些献贡上去的活羊就是堤坝上的浮土，堆得越高，积蓄的水量也就越多。一旦难以为继，两方的平衡被打破，就如洪水会淹没田地村镇一样，从怪风草原涌出的饥饿怪物，会将它们能飞到的地方统统杀干净，吃干净。”

肯德尔男爵默然不语，只是用手拂着面前的地图。

地图上，怪风草原北部，即肯德尔人来的方向，那里常年有着频繁的降雨，并不适合鹰身人怪的移动和栖息。

而东边则是一路延伸过去的怪风草原无人区，那个方向，甚至一座人类的定居点都没有。草原由此一直延伸到中部行省的边境，不过这里有着山脉与森林阻挡，覆盖着茂密森林的山体应该并不利于飞行类怪物的鹰身人怪的喜欢。

因为过于宽大的翅膀，并不利于怪物在森林中的飞行，这里反倒是小型猛禽的天下。

宽广无遮挡的地貌才是鹰身人怪喜欢并且非常有利的活动区域。

怪风草原再往西深处，则是一片连地图都没有的地方。那是神秘并且让西部行省人谈之色变的草海。

怪物与魔兽盘踞的草海比起怪风草原的麻烦更加棘手，想必鹰身人怪在哪里也吃了不少苦头。

如此，唯有向南的卡文领地区，只是因为没有大风，才会在鹰身人怪数量到极限前，保持了如今的和平安定。

克劳骑士看肯德尔男爵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提了一嘴：“大人，先不说现在，之后到达卡文领，要不要将这份信息告知那里的贵族们？”

男爵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虽然那里的人与咱们没有关系，但不管是身为人类，还是贵族议会的一员，我都理应将情况如实告知。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说道这里，男爵猜测道：“你说，咱们能发现的情况，卡文领的贵族们会不会早就知道了？”

但克劳骑士直接了当的摇摇头：“怎么可能，他们要是知道了，那些大人们还会允许商队用这种方式往来吗？理应采取手段，或者限制往来商队规模，要么组织佣兵或者冒险者悬赏捕猎鹰身人怪，限制怪物的数量。”

“可你看，他们什么都没做。”

而肯德尔男爵却暗叹一声，心里有话没说出口：‘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商路往来利益巨大，与不知道何时才会造成损失的事情比起来，先抓住眼前获利的机会才是一些人的想法和实际做法。’

‘就算有些人想要干些什么，但当只有少数人要做什么时，天然的就会受到利益受损的其他贵族的阻碍。久而久之，就没人去主动做些什么了。而每个人或许都知道致命的危机有一天会到来，但到来之前，没人会损害自己的利益为所有人做些事情。’

‘哪怕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两人都不再说起卡文领的事情，转而研究如何应对鹰身人怪袭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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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这边，他此时正带着血牙斯特和五名骑马男爵亲卫，绕着前行的军队绕着圈子巡逻。

考虑到可能对手鹰身人怪是飞在天上的，因此所有人都准备了长矛与弩弓，基尔还借机到马车上假意换盔甲，实际上进入梦境中，将盔甲换好，还带上了应对怪物的越水头颅双手斧。

为了给骑着的马匹减轻负担，基尔将身上不用的东西都放在了自己的马车上，包括同样重量不轻的长剑猎杀。

对付这种怪物，灵性武器的双手斧就应该可以了。

肯德尔人从托尔村刚出发的时候，草原上还没有刮起大风，因此带队的鲁米骑士则让民兵们尽量在这个时间段里加快脚步，争取等一下大风刮起之前，多走几步路。

实际上此时军队的速度拖累都在民兵们身上，但本来不可能真的给所有人都配发马车移动，所以实际情况也就只能如此了。

与昨天下午不同，今天出发后，本地人组成的商队大部队主动要求脱离队伍，在后方远远跟着。所以此时军队的行进队列也做出了改变。

鲁米骑士虽然没有克劳骑士那样复杂有力的队伍控制手段，让军队展开后复杂移动。但他也不是笨蛋，自然不会让军队跟平常一样排成长长一列，首尾不能兼顾。

那种长队列的行进方式是道路宽度有限的情况下的最优解，但开阔平缓的草原上倒是没必要。后勤马车作为军队长距离移动力的主体，被所有人包在了最中心。后勤马车车后面还跟着一些肯德尔人的随军商队跟着，与本地商队不同，作为肯德尔人组成的随军商队，他们倒不会觉得自家的军队有多危险，毕竟一路上的经历让他们对男爵手下的军队格外放心。

这里面自然也有之前基尔在草鼠镇的事件影响。

后勤马车与随军商队外面，鲁米骑士将五百人的民兵队伍分成容易指挥的五个部分，分别部署在前后左右，还有中间的马车上。

前面一百五十人，左右和后面各一百人，中间则是五十人扒在马车前后，跟其他人挤挤勉强能乘坐下来。

同时中间乘车的民兵全部用弩弓，四周的民兵队伍则一半人用长矛，一半人用弩弓，使用不同武器的人相互混合在一起，长矛用来阻止怪物的靠近，弩弓虽然对飞行的怪物效果不佳，但略胜于无，作为攻击怪物的进攻手段。

安排妥当后，鲁米骑士便要求军队加快行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