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旧神
伯劳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了风雪里，他离开的方向是楼兰城。
屈璐回到屋子里，一把拎起暗星的领子：“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给我说清楚！”
暗星沉默着不说话，两个人陷入了僵持。
“他说了什么？”
“那就要问问他们拜的是什么神了。”屈璐怒气冲冲的模样，就连席灵都很少见过。
“神？明微她们不是……”陈灼布置她为何会提到神，现在除了神圣联邦外，已经很少有信奉神明的人了，不如说从一开始就不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神族是确确实实存在过也光辉过的一个种族。
“不是神族，”暗星开口了，“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最初就是她为我们带来了获得法力的指引。”
“那个转化法阵难道不是你们黑魔法师自己搞出来的吗？”屈璐回想了一下她的研究:欲望转化法阵，其构造并非是法师无法研究出来的，但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屈璐，那就是普通人是如何做到在没有途径接触法术知识，也看不懂各种法阵的前提下，研究出这个法阵的?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有那么一位好心的天才法师，主动为他们提供了这个途径?但是这个猜想，被黑魔法师们自己的典籍否认了。《黑魔法原典》中这样写道:天上降下的先驱，她并非任何一位法师，她是给予我们源泉的神祗。这个“源泉”便是那个欲望转化法阵。但屈璐之前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夸张的描写手法，她还是认为那位神祗，只不过是一个天才的普通人。
但现在，暗星的回答和她的猜想截然相反：“不，那位既不是法师，也很难称作人类，所以我们称她为神。”
屈璐松开手，暗星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继续说：“其实我一开始选择这副身躯，也有想要接近陈灼的意思。”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陈灼皱起眉，被这群人当成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嘛……”暗星耸了耸肩，“黑魔法师协会内部也不是团结一心，你们这些法师应该是不知道，有很多普通人啊，对于有些人能用法术而有些人不能这件事尤其不满。”
“所以有人寄希望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希望他们能够帮自己改变现状。”晏泽也接触过一些宗教学说研究的知识，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对，伯劳那一派，我们叫神降派，他们希望能请到最初的那位神明，从而彻底改变这个世界。”暗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一直觉得寄希望于一个不知脾性的神，多少有些幼稚。
屈璐思索了片刻：“所以他们盯上的是陈灼，而不是楼兰城。”黑魔法师在城里的动作，她已经听席灵讲过了。
“那个，打断一下，”薇拉举起一只手，“你们是怎么认定陈灼的?”
“这个，”暗星的笑有些无奈，“在我们的总部有一个原初法阵，是当时那位神留下来的痕迹，一直到二十年前，它都被我们当成一个单纯的象征来看待，但是，二十年前的一天，它突然自己启动了，它映射出了一张地图，并且在地图上标注了炎谷城陈家楼的位置。”
“我家?”陈灼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过自己还能成为这种传说里的主角。
“当时应该是恰好陈灼出生吧，神降派那帮人就疯了一样，开始满世界找你，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挡在了炎谷城的外面，”暗星闭了闭眼，“一直到炎谷城出事，你离开那里……”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陈灼。”晏泽没有什么听故事的兴趣，重复了一遍重点。
“说不定只有伯劳一个人，”暗星摇了摇头，“我一直没见到支部的其他成员，说不定是被他当做了素材，用来做了这个法阵。”
“只要别让陈灼踏入他设立的法阵里，对吧?”席灵说。
“不一定能做到哦，法阵可以埋在地下，他说不定早就盯上这里了。”暗星的表情不太好，伯劳在协会里可是出了名的细致和偏执，既然他会拜访这里，那么就说明他一定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屈璐皱起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那家伙可能是杀了整个支部的同僚，把他们的尸体当做法力储存器埋在了沙漠里，现在整个楼兰城连着北外区说不定都被包括在了法阵的范围里?”
“没错。”暗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疯子。”屈璐费了好大劲才把粗口憋回去。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在这之前，谁也没想到黑魔法师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陈灼咳了两声：“也就是说，这个法阵能否启动的关键在我?”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你带出法阵的范围吧。”暗星面对这个法阵也束手无策，能想到的只有逃这条路。
“暴雪还没停，”席灵说，“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法阵的范围。”
“虽然也有探测的方法，但是现在的时间完全不够。”屈璐叹了口气。
“我可以把她送出去，”晏泽说，“陈灼，你还记得那部升降梯吗?”
“记得。”那可是能排到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怪异法阵第一名的存在，她当然忘不了。
“那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如果我的理论没错的话，只要你进去，就算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原来那是一个单独的空间?”陈灼被震惊了，建造单独一个空间的法术，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开创，而她一直居然对此浑然不觉。
“本来是研究出来用来运送普通人的试验品……”晏泽叹了口气，结果后来，这部升降梯被他当做了抢人的工具，又被当做密谋场所，现在又变成了临时避难所，虽然用处多种多样，但已经完全背离了初衷。
“理论上啊。”屈璐抱着胳膊，心里满是不安。
“先来确定一下人员安排吧，能确定伯劳回楼兰城了吗?”安珀很担心这些伤员，就别说是伤员了，就她对陈灼的了解，这些人但凡被对方劫持一个，陈灼就会被引出来，到时候可是什么法阵空间都不管用了。
“还有这里是不是只有伯劳一个人需要对付?暗星，你确定他没有同伙了?”薇拉补充道。
暗星皱起眉，思考了一阵子:“这……我可真没办法确定啊。”
“做两手准备吧。”席灵则冷静的多，她的冷静，也让在场的众人镇定了下来。
席灵开始布置人手:“学生会的人和屈璐留下来，我和晏泽在雪停之后先回城去看看情况，如果那边没有问题，晏泽会回来支援你们。”
“那你……”屈璐直觉席灵要去冒险。
“阿纳托利和嘉得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我，我在那边拖住他们。”
“我和暗星也去帮你们吧，这帮孩子可比你们想的强。”晏衡说。
席灵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暗星点了点头，晏泽有点不明白暗星为什么会听晏衡的安排，但是没有问出口。
回来再问吧，说不定就是巧合而已，晏泽想。
“那就这么定了。”席灵说完这句话，等着众人都散去后，才转身看向了窗外。结界之外，暴雪依旧在肆虐，结界时不时会出现一下肉眼可见的颤动，但那不值得担心。
“你还在担心什么?”屈璐站在她身后一片黑暗的大厅里，也望着窗外。
“你觉得雪什么时候会停?”
“鬼知道，”屈璐懒得谴责她乱冒险的性格，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陈灼那孩子，到这里的前一天，在东边，有过一场沙尘暴。”楼兰沙漠里，沙尘暴和暴雪的性质差不多，同样是带有法力的自然灾害，只不过沙尘暴的时间短些。
“你是说……”
“多相信她一点吧，她或许比我们都要坚韧。”屈璐笑了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