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席灵
“有几个那边来的学生在学校里，过阵子上课你就能见到他们了，话说回来，我给你讲一下这儿的几个院。”晏泽说着，两盘红彤彤的菜被端了上来，“这儿和北唐不一样，是按主要功用分院的，比如你，现在就是在阵法研究学院的空间阵法班里，其他三个分院分别是战斗学院、医疗学院和机械学院。”
陈灼点了点头，不过此时她有一半的注意力都在桌上那些菜品上，主要是它们实在是太熏眼睛了。她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而晏泽还在接着说：“其他人还好说，机械学院有个罗刹来的女生，叫薇拉，你注意一下她。”
“薇拉，我知道了，”陈灼看着几乎是一片红的餐桌，咽了下口水，“你不会以为我很能吃辣吧？”
“难道不是吗？”晏泽看着陈灼，先动了筷子，“你不是川峡那边的人吗？”
陈灼做了个深呼吸：“对，但是我吃不了辣。”虽然炎谷城的美食招牌一直是辣菜，但陈灼也确实是基本不能吃辣。
晏泽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一边嚼着嘴里的菜，一边说：“我帮你再点两个菜吧，等一下。”说着，他叫来了老板，加了两个菜。陈灼这回特意听了一下他们说的世界语，晏泽特意强调了不要放辣。
等老板走了以后，陈灼问晏泽：“难不成你很能吃辣？”
“还行吧，”晏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城里能听懂北唐语的人也有几个，特别是罗刹人，多少小心点。”
陈灼说了声“嗯”之后就没说什么，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那里全是陌生的面孔。罗刹帝国，算是外界和北唐互动最多的一个国家，很多罗刹商人都会来到北唐，所以罗刹人能听懂北唐语也不是很奇怪。
陈灼不知道这些罗刹人针对自己具体是为了什么，但既然针对她，就必然和北唐内部的乱子脱不了干系，突破口正是应该在这些人当中。
她一直很清楚，很多时候，她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陈家。
“上菜咯。”说着世界语的老板端上了两份清淡些的菜，饭菜的香味让陈灼回过了神。也就是这时候，她的肚子终于发出了抗议，陈灼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将近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一边吃，陈灼一边问了这附近兑换货币的地方和商业街的位置。只是晏泽说不太清楚，一停一顿地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答应下来带陈灼过去。
这两个地方离饭馆都不远，只是这里的路很少有正方向的路，所以比较难以描述。而实际上，晏泽领着陈灼，不过穿过了两条街就到了地方。
楼兰的夜很繁华，虽然稍微有些冷，但是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却很是热闹。
陈灼换了点钱，去商业街买了身比较适应这里气候的衣服，在晏泽的建议下，陈灼还特地添置了两身冬衣。这座城的温差确实不小，她中午来的时候还是炎炎烈日，到了晚上，吹起来的却是冷风了。
“钱还够用吗？不用可以找我借。”陈灼买完东西，两个人看着还不算太晚，就在街上闲逛。
“其实我带的还是挺多的，在这儿住一阵子不成问题，这里的学费怎么算的？”她心里盘算着自己带来的东西都能值多少钱，这里的物价不高，北唐的货币也很值钱，她现在算起来，还是有点小富的。
晏泽摇了摇头：“不用，你这就算是我主动要来的学生，这里不会收你的学费，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一年左右我们就能回去。”
“回北唐？”陈灼的心思转得飞快，她盘算着一年之后大概是什么情况，家里那边也说了，如果家里安定下来，就往楼兰这里寄信联系她，让她不要贸然主动联系。
但如果她能先回去，那就不一样了。
“等你学会了，我们就启程。”这是晏泽给出的回答。但晏泽没说的是，和陈灼回去，他也是要找晏家的，有些陈年的烂账，得算算清楚。
“那说好了。”陈灼看着他，一副“反悔就宰了你”的表情，但实际上，她心里却没那么确定。
“先回去吧，后天就该上课了。”
两人互相道过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陈灼没想太多，一路走回了自己的豪华版宿舍，收拾收拾就睡了。
晏泽向着城中央的那座高塔走了过去。那座高塔是楼兰学院的主楼，虽说是主楼，但除了学生会所在的屋子，它主要的功用却基本是摆设。
一个是作为法阵的核心存在：保护着楼兰城的这个罩子，就是这个法阵撑开的，同时，这个法阵也能够提供终端联络的“路径”；另一个用途鲜为人知：那就是院长的住所，或者说是办公室。晏泽此次来，就是要找她。
空无一人的大堂，照明法阵兀自亮着，晏泽沿着楼梯走上去，在中空的高塔内部，只余下几缕来自一楼的光亮。
一道道法力组成的丝线从最底端在天井的中央向上延伸，一直到与顶层的晶核相连接为止，一楼的光亮形成一道光柱，这些丝线就好似攀附在这道光柱上一般，如梦如幻。
这里严禁使用法术，法阵对于这些法力的扰乱，会导致不够强的人瞬间灰飞烟灭。不过这个大法阵自身，倒是不会有分毫的损耗。
虽然晏泽已经到了不会被这个法阵伤到的程度了，但是他依旧选择不使用法术，一个人走到了塔顶。
他敲了敲塔顶的那扇门，敲门的声音在空旷的塔中有了些回声。过了大概一两秒，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吧。”
门没有锁，晏泽推门进去，院长就坐在正对着门的那张桌子后面。
“我知道了，安东来说过了。”她抬起她的眼眸，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宛如两簇火焰。
金色的眼睛，属于精灵，属于曾被人类所厌恶、恐惧的精灵。
除了晏泽，这里没有几个人类知道这个秘密：席灵建造这座学院，就是为了给最后的精灵族群留下一块可以生存的土地。
精灵们用法术掩盖自己的金色眼睛，混在楼兰城的人群之中。而在一个法师学院的城市里，又有谁会特别注意那些用法术的人呢？
“北唐的情况不太好。”晏泽没多说什么，他关上门，就站在桌前看这席灵。
“你说过你不在意。”
“是我错了，你当时还是说中了。”
席灵笑了笑：“你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她问的是陈灼。
“这和你没关系。”
“好，那我不问了，那么，你来做什么？”
晏泽皱了下眉，才说出来：“我需要人去对抗晏家。”陈灼很强，晏泽有预感，她会成为空间法师中最强的那一个，可双拳难敌四手，晏家的规模，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隐士家族。
席灵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能帮你，不过，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找学校里的人吧。”
“多谢了。”晏泽明白，席灵这么说，就是默许了他在学校里找资源。
另一边，在偏僻的空间系教学区，陈灼的宿舍附近，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宿舍旁转了两圈，逐渐接近了宿舍。
而卧室里的陈灼早就醒了，她盯着那个身影，法力逐渐在她手上聚集。就在那个身影翻到窗边的时候，陈灼唤起法阵，对着来人轰了出去。
是敌是友？陈灼的概念里，这种问题不需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