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转移
“席灵她们也该出来了吧。”陈灼望着主楼的方向，有些不安。
回应她的只有城外的风声，和倏然张开在身后的法阵。
四个人极其默契地转移到了法阵背面。法阵启动，眼前的车站瞬间被巨大的岩石冲碎。随着岩石逐渐消失，西蒙的脸出现在了烟尘之后。
暗星举起手，在空中画了个六芒星，随着他的手，空中出现了七把法力凝成的长剑，向着西蒙刺去，但其中六八都被半路突起的岩石挡下。只余下中间的那一把剑，冲破了岩石的几道阻隔，直向着西蒙飞去。
“喝！”从侧边突然出现的嘉得，一拳打碎了那把剑。
与此同时，晏泽抽出一把短剑，出现在了嘉得身后。
嘉得的反应比想象中要快，一个矮身躲过了晏泽的偷袭。但对上晏泽的剑，她也不敢贸然用手去阻挡刀刃。
晏泽一手挥剑，一手唤出法阵，无数由水凝成的“花瓣”飘向了嘉得。
这些“花瓣”看起来柔弱，但嘉得深知它们的恐怖。当这些花瓣碰到敌人，就会在瞬间化作一根长针，狠狠扎进敌人的身体，而更可怖的是，在它们化作长针之后，它们依旧受晏泽的控制。
“你们在这里看着西蒙，我去给席灵她们清路。”陈灼甩下一句话，把自己转移到了通往北门的大路上，果然，这里守着不少学生，在陈灼出现的片刻后，向着陈灼张开了无数的法阵。
五光十色的法阵在陈灼面前张开，但下一刻就悉数被沉默的黑暗吞噬，陈灼不再留情，穿梭在无数她所熟悉的投映中，手中短刀划过他们的喉咙、刺进他们的心脏、夺走他们的生命。
为什么不留他们一命呢？陈灼这样问自己。
留下来会很难处理，我可不会让人乖乖听话的法术。陈灼这样回答自己。
你杀人了。她依旧平静，但却独独这样对自己说。
那又如何，这只是迫不得已？她再一次回答自己。
那真的不是你的欲望吗？
闭嘴！她在自己的脑海深处尖叫出声。
黑暗消散之时，陈灼看到了满脸震惊的晏衡和暗星。
“怎么了？”陈灼对这两个人震惊的表情感到莫名的烦躁。
“你不太正常。”晏衡看着陈灼身后，几乎被鲜血彻底染红的半条街，这样的行径，已经和赤血鬼毫无区别了。
一直以来，不管是席灵代表的学院方，还是阿纳托利代表的贵族方，一直都相当克制，双方对于彼此的态度是能留一条命就留一条命，毕竟还有再次合作的可能。而阿纳托利带领的学生，本身也是学院保护的对象。
陈灼的做法已经是彻底的出格了。
“陈——灼！”嘉得几乎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向着陈灼袭来。
而迎接她的，是在条件反射下，向着她举起那把泛着白光的短刀的陈灼。
暗星有那么一刹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但是那是真实的：陈灼在一个转身的时间里，凝聚起了自己的元素法力，并引导出了异变法力。
这已经可以称为惊悚了，哪怕是大部分法师的身体，都经不住这么快速而大量的法力聚集。
“晏衡！”晏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晏衡默契地代替陈灼挡下了嘉得几乎是全力的一击，而陈灼则被晏泽抱着腰扑开了。如果没有晏衡的这一下，陈灼的短刀现在可能已经划开了嘉得的脖子。
嘉得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她转身喊上西蒙，匆匆逃离了现场。
对付晏泽的那些花瓣她尚且还有些方法，但是现在的陈灼，对她来讲，是实实在在的不稳定因素。
陈灼被晏泽扑倒在地上，积着雪的地面冰得她头晕目眩，有什么不对，但她没有意识到。
她到极限了。
四周又重新回归了沉寂，通往北门的路己经无人阻挡，远处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晏泽把陈灼扶起来，她做了两个深呼吸，自己站了起来：“没，我没事了。”
“你先不要用法术了。”晏泽对陈灼说。
“好。”陈灼点了点头，眼前的大片白色让她感觉有些站不住脚。她缓了缓，才在原地站稳。
等到周边的景色在她眼里重新变得清晰以后，席灵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陈灼注意到，薇拉被安珀背着，身上血迹斑斑，似乎是受了重伤。她想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但席灵严肃的话语让她退却了。
“时间不多，动作快。”
“走吧。”晏泽拽了拽陈灼，陈灼转身跟上晏泽的脚步。
“晏衡、暗星，你们两个先过去，目的地在正北方向十五公里地地方，过去能看到一栋楼。”
“知道了。”说完，两个人就消失了。
陈灼不想晏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正事：“晏泽，你也……”
“我在这里看着你。”晏泽很清楚陈灼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如果就这样把她丢给这群人，晏泽害怕他们会在陈灼失控的时候就那样把她丢下，甚至是处决。连结这些人的主要还是利益，晏泽尤其坚信这一点。
“好……”陈灼比晏泽要更为信任身后的那一群人，但晏泽能留下来，其实她也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呢？陈灼也不是很清楚。
走出北门的那一刻，风雪携着沙子向陈灼扑来，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踩在黄沙与白雪相杂的大地上，跟在晏泽身后，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走去。
他们要去哪里？陈灼没有问，因为在这样的风雪里，一张嘴就会吃一口沙子。
十五公里，对于法师来讲并不难。
但是身后的队伍里还有伤者，陈灼担心着薇拉的伤势，放缓了速度走到了安珀旁边，她背过身：“薇拉怎么样了？”
安珀摇了摇头，对着陈灼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薇拉的状况并不是太严重，陈灼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
她看了看队伍里的人，格纳季、阿洛扎拉达、薇拉、安珀和阿尔娜，除去这些人，还有几个生面孔，应该是学生会后招进来的人。
她接着往后看，在队伍的最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头发也是白色的——那是艾萨克跟了上来。
对，艾萨克给她发过信息，说起信息来，陈灼突然想到还有明微和娜仁托雅，她们去哪儿了？还有林莺也不在队伍里。她回头看了看席灵的背影，暂时把这些疑问咽了下去。
就在她回头的时候，晏泽已经站在了她眼前，皱起的眉头似乎有些责备的意味。他没说什么，只是拉起陈灼的手，重新把她带回了队伍的前面。
陈灼经过席灵的时候，恰巧和席灵对视了一眼。席灵对她笑了笑，笑容很温和，但陈灼总觉得这个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中午，雪暂时停了下来，风也缓和了很多。
一栋黑色的城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城堡下的围墙，和覆盖在城堡周围的结界，让它看起来俨然是一座要塞。
“这是？”
“北外区。”晏泽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学校给的地图上没有标注过这里……”
席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座要塞，是我们在刚刚开始建设楼兰城的时候建来过渡用的。”
“这座要塞一直在用吗?”
“也不能说是在用吧，这里有一位我的同族，她一直不愿意住到人类的城市里，就一直住在这里，偶尔去城里买点日常用的东西。”席灵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位同族很让她头疼。
众人刚一接近城墙的大门，就看到一个黑发绿眸的女子站在门后，皱眉看着他们：“真狼狈啊，席灵。”
“屈璐，就算你这么说……”
“你也要坚持你的信念?这我当然知道，”她在里面打开了门，“滚进来，大暴雪就要来了，别冻死在外面。”
看来是位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陈灼在心里对她有了些评价。
屈璐带着众人走进了城堡内部，这里的装饰意外的奢华，而且也很温馨，看不出这里只有屈璐一人生活的模样。一楼的客厅里，晏衡和暗星正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屈璐给他们沏的热茶。
“喂，后面那个小姑娘，跟我过来，给伤员换个好点的环境。”她说的是安珀。
上楼之前，屈璐转身对着席灵说：“你给他们好好安排一下，别传出去我屈璐把客人晾着不管。”
“你呀。”席灵笑着叹了口气，开始给众人安排房间。城堡很大，足够这些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