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猎杀梦魇

“陈灼，你去通知席灵，我在这看着他。”

陈灼说了声“明白了”，转身便展开了法阵，飞速向着主楼前行。那道黑色的豁口，再一次出现在了楼兰城里。

“唉，不是，大哥，你就这么不信我？”晏衡还没意识到晏泽为什么要让陈灼离开。

“闭嘴。”晏泽环视四周，就在陈灼走掉的刚才，四周的路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啧。”晏衡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反应了过来。

“那就没办法了，”晏泽眼前的阴影里走出一个披着长斗篷的人，“你们还挺不错的哦。”他伸手掀开了帽兜，露出一张和二人相差不多的脸。

“晏聆！”晏衡愣了愣，但这人明显不怎么贴合他印象里的举止，倒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他笑起来：“你们可以叫我暗星，我只是恰好借用这具身体而已……嗯，顺便破坏了一下前任主人留下的那个法阵，他已经死了哦，这可不是我做的。”

“黑魔法。”晏泽收起放出的法力，他知道这个人在这里不敢闹出大阵仗。

黑魔法在这个世界，是和精灵一个性质的存在，不仅人人喊打，而且比一般法师要弱很多。

“聪明，”暗星打了个响指，行人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身边，“我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晏泽，你果然很难对付。你知道那个小家伙在这里我就不会现身，所以支开了她，对吗？”暗星的举止，看起来到像个女人。

黑魔法，顾名思义，和暗系法术差的并不多。暗星如果贸然行动，恐怕就要被陈灼攻击了。

晏衡还在绷着身子，外界的黑魔法传说一向玄乎，他紧张些也很正常。但这些年在楼兰阅读过不少相关记载的晏泽，很清楚这点黑魔法远不如陈灼的暗系法术。

所谓黑魔法，不过是给普通人一个使用法术的机会罢了。

“你知道其他姓晏的都在哪里，对吧？”

“当然，”暗星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不过我需要一些酬劳。”他没想到，这晏泽居然这么上道。

“说。”

“身份，用这具身体生活下去的身份。”暗星要的不多，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活下去。

“只能在北唐之外有效。”这点权利，楼兰学院还是有的，事后跟席灵商量一下就好了。

“成交。”暗星看起来很高兴，在原地转了个圈。

另一边，陈灼终于赶到了主楼。

在接近主楼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血迹、大片的血迹铺陈在地面上，本来热闹的街区，死尸横陈，就宛如那天的炎谷城。

陈灼强忍着愤怒的心情，小心向着主楼前进，既然有这样的痕迹，那就证明附近一定有什么“怪兽”在徘徊。

一直到了主楼附近，她才发现主楼附近围着一片红色——那是近乎密密麻麻的赤血鬼进化体，一眼望去可是远多于二十四只，完全打破了之前的估计。

她并没有贸然闯过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个易于逃跑的隐蔽角落，给娜仁托雅发了信息。

“主楼附近有大量进化体，请求支援。”

娜仁托雅几乎是立刻就回了信给她：“保护好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陈灼蹲在一栋楼的楼顶观察着它们，它们就静止在那里，似乎等待着什么。

“喀嚓……”陈灼忽然听到附近的巷子里传出了这样一声，她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是一只崭新的赤血鬼进化体，身上还有它身为人类时候的衣袍碎片，它在朝着那一群“同伴”走去。

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回到了刚找到的掩体背后。

赤血鬼的感应器官和方式与人类相差并不多，如果她盯久了，这只赤血鬼一定会发现她。

而在沉寂中，更多的“喀嚓”声响了起来。陈灼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阻止自己发出声音，也阻止自己冲出去。

没有胜算，完全没有胜算。炎谷城的进化体也不过是四五只，防守力量就几乎被他们全灭，而现在，它们的数量大概有三十、四十、甚至五十不止……

泪水在陈灼的眼眶里打转，她没想到，自己还是要面对这样的场景。

噩梦，追到了现实里。

她拿起终端，上面有娜仁托雅发来的最新消息：过来货币兑换这家店的楼顶，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它们不会发现你。

陈灼做了个深呼吸，悄声起身展开法阵，在黑暗中投映出楼与楼之间的连接通道，向着记忆中的那座楼走过去。

那是是她和晏泽吃饭的那家饭馆的楼顶，然后，兑换货币的地方，就在背街再向后的一栋楼……

这是怎么回事？陈灼停在了自己在的这栋楼上，向下看去，街道上是一片红色的洪流，赤血鬼和尸体流出的血液铺在原本是黄色的地砖上，在一片寂静中向着主楼前行，尤为可怖。

陈灼回给娜仁托雅：看饭馆这边的楼上，我在这里。她收起法阵，娜仁托雅和明微就在她对面的楼顶上。

明微向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陈灼也同样回应了她。

“后退，保护好自己。”这是来自娜仁托雅的消息。

就在陈灼找了个掩体蹲好的下一个瞬间，清澈的歌声响起，灼烫的光芒盈满了整条街道，听起来是无数的惨叫在街道里响起，地面一瞬间仿若多了一座人造的太阳，无情地将一切烧灼。

“跑，趁着它们被吸引注意力，进主楼把人都带出来。”娜仁托雅的信息又来了。

陈灼对那边比了个“好”的手势，转身展开法阵，向着主楼的方向狂奔。

明微的歌声被法术所扩大，吸引了围在主楼附近的赤血鬼。陈灼记得这首语言不明的歌，是在北唐时，明微常常唱给她的那首歌。

陈灼的法阵并没有完全铺开，有一半被明微的法术照亮。就这样，在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甬道中，陈灼一路潜进了主楼。

她一路奔到三楼学生会，敲响了门。若是直接推开门，她大概会被门里的人攻击。

门被人打开了，门后是安珀，她皱着眉，并没有因为陈灼的到来而有所放松。

门里的人不多，只有安珀、薇拉和席灵。

“还有别的人吗？明微她们叫我带人先出去，她已经把赤血鬼都吸引走了。”陈灼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镇定，或许是在炎谷城里，她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没有别的人了，但是我们不能走，”席灵替她关上了门，“我要用主楼的法阵来彻底清剿它们。”

陈灼愣了愣：“但这样，他们就得逞了。”

“不，这样反而是被牵制。”席灵看着窗外逐渐向街区里聚集的赤血鬼，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陈灼明白了席灵的意思：“好，那我需要怎么做？”

“我们来保证院长的安全，”薇拉握着手里的剑，“动手之前，需要你来通知她们。”

“我知道了。”陈灼抽出短刀，反手拿在手里，和薇拉还有安珀站在了一起。

席灵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过了沉默的片刻后，说：“准备吧，通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