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寻人

清早五点多，城里还是一片寂静，但是有那么一片地方，已经热闹了起来。

楼兰的早集离空间系不远，晏泽带着陈灼熟稔地穿行在人群中，一直走到了早集的另一端，在那里坐着个大胡子的老人，嘴里叼着一杆旱烟，烟圈从他嘴里被吹出来。

在晨光下一股一股的烟雾里面，是他的烟叶摊子。

“穆老。”他姓穆罕默德，但是晏泽习惯了喊他穆老。

“什么事？最近城里可乱起来了。”穆老这意思是情报要加价了。

晏泽拿终端对了一下穆老挂出来的那个小法阵，划过去了不少钱，穆老看了眼自己那台被烟熏的有些泛黄的老终端，点了点头：“你说。”

“有没有见过和我长的很像的人？”

“晏老师，你的问题怎么总是这么奇怪？我们这行是最忌讳记人脸的。”

陈灼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他还想要价。

“你说。”晏泽明白这人的习惯，说事情之前，总要说一句无关的。

“我倒是见过一个，在……雀场。”

“雀场？”陈灼有些不明白了，难不成楼兰的人还有玩鸟的习惯？

老穆哈哈笑了两声，递给陈灼一碗热腾腾的奶茶：“姑娘还没吃早上饭吧，晏泽习惯不好，可别被他带坏咯。”

陈灼接过来茶碗，就听见晏泽说：“雀场就是地下妓院……晏家人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陈灼此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接过来就把这碗奶茶喝下去，但是这么一想，倒也可以理解，妓院为什么叫雀场。

“趁着早上去拦吧，晚了人可能就不见了。”老穆说。

陈灼试探了一下奶茶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她干脆一饮而尽，把茶碗递回给了老穆。

老穆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走了。”晏泽带着陈灼，朝着老穆说的“雀场”走了过去。

比起地上人来人往的集市，那种地下非法的雀场反而更难以监测，一旦有进化体出现在那里面，后果不堪想象。晏泽也回过了味来，为什么对方要选在那个地方。

“喂，干什么的？”雀场门口在一个冷清的巷子里，门口站着一个化了淡妆的女子，看着却是很凶。

“找人。”

“我们这里可未必有你要找的人，扰了客人的兴致，你赔得起？”那女子眼睛一瞪，一副“你不走我就打人”的模样。

晏泽皱了皱眉，作势想要强闯。陈灼却想到了个注意，拉住了晏泽，低声道：“先走。”

然后陈灼就拉着晏泽出了巷子，拐了个弯，确定那名女子看不到他们之后，对晏泽说：“用我的能力可以直接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但是……”晏泽欲言又止。

“啊……我好歹也算是成年人，走了。”说罢，黑暗就迅速弥漫开来，吞噬了整条巷子。

门口的女子故作镇定，胡乱看来看去，陈灼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比想象的要大，而且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开放式的大空间。

难不成是在厕所一类的地方？陈灼穿过慌乱的几个人，按照指示查看了每一个厕所，但是却没发现有关于赤血鬼的任何痕迹。

果然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了吗？陈灼做了个深呼吸，刚吸上来一口气，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轻佻的声音：“哟，北唐的小朋友。”

陈灼几乎是在半秒的时间里就在身后投映出了一堵墙，然后反手抽刀，向着身后那个人影袭去。

不出意料，扑空了。

这回可不会让你们得逞！陈灼向前冲了半步，却不知怎么回事，冲进了什么人的怀里，更离谱的是，那人还抱住了她：“唉，美女怎么都喜欢对我投怀送抱呢？”

陈灼向上打了一拳，结果打了个空。

“有点凶啊。”

太强了，这是陈灼的第一想法，按理说他在这里是看不见的，但是现在被耍的团团转的却是自己，甚至连他的脸都没能看见。

“收手吧。”这一声极其像晏泽，但要不是晏泽的声音总带着那种不常说话的沙哑，陈灼恐怕就真的信了。

“喂，”陈灼终于看到了他，“要合作，就去巷口。”她看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恶意，反而好像是在等着某个机会。

“好好好。”说罢，他就消失了。

陈灼狂奔出去，收起法阵一路跑到了巷口，就看见晏泽抓着一个和他很像的人，正板着脸和他对峙。

“那个，这个人。”

“我认识他。”晏泽叹了口气，松开拽着他领子的手。

那人理了理衣服，笑着开口：“我叫晏衡，就算是他三弟吧。我说，大哥你也太无情了，到你这儿怎么就成了只认识了，来来来，介绍介绍这位嘛。”晏衡看向陈灼，他生的一对桃花眼，晏泽和他几乎只差那对挑起的眼角。

“你不会不认识我，”陈灼收刀回鞘，“我们先换个地方讲话吧。”这人满嘴胡话，陈灼的观感不是太好。

“你的学生和你可真像，”晏衡夹在这两个人中间，浑身不舒服，于是自动把自己换到了晏泽那一侧，“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晏泽对晏衡的亲热视而不见，反问他：“你来雀场做什么？”

“当然是找个漂亮的姐姐共度良宵啦。”晏衡一脸笑容，这话不似作伪。

陈灼问：“其他晏家人在哪里？”

“啊，这我哪儿知道啊，他们来执行任务的，我趁机会跑出来的，我说大哥，就算行行好，收留一下我吧，他们来了三十多个人，这要是追起来不是……”

“三十几个人？”晏泽直接打断了他。

“加上我三十七……”晏衡彻底蔫了下去，他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晏泽还是这副样子，看来不解决这件事，自己的落脚处就不会有着落。

“那就是还有三十五个？”陈灼开始思考该如何找到其他晏家人。

“那明微讲的二十四是什么意思？”晏泽皱起了眉，这座城里的晏家人，比他想象的还多，甚至可以说是太多了。

“我说……”

“难不成这些人还有别的目标？”陈灼提出一个猜想，忽视了晏衡的声音。

“大哥……”

“有可能，晏家一般会给这些人分成小组行动。”晏泽点了点头。

“我说！”晏衡大吼一声，把陈灼晏泽，还有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二十四是进化体的数量。”晏衡尽量用只有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讲。

陈灼问：“其他人呢？”

“偷袭保护罩和院长。”

陈灼和晏泽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回身看着晏衡。

“你说的是真的？”晏泽问。

“嘛，反正他们就这么说的，总不可能特意诓我一回吧。”晏衡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他来讲，只要逃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