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复现 崩溃
那把刀没有名字，一直以来它只是被当做陈家的一个象征物而存在。
陈灼从包裹里翻出那把刀，窗外早黑了，刀锋在黑暗中映射着不知来自何方的光芒，有些耀眼。
她擦了擦刀刃，把刀收回刀鞘，转身准备出发去演练场。
但就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她看着窗外的那一抹鲜艳欲滴的红，愣在了原地。
她只觉得轰的一下，一股热血冲上大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到最快。
“它”看了过来，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惨笑。
陈灼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扑倒了下去，一道红色穿过她的头颅上一秒所在的地方，穿透了地板。
她来不及向后看，只有在身后的暗处张开密密麻麻的一道道墙，冲出了门。她身后传来那些墙壁碎裂的声音，从容又充满压迫感。
连滚带爬这个词再一次用到了自己身上，陈灼想。
不过她还是记得一点东西的，至少这次可能不用落荒而逃了。她冲到门前的那个小广场上，开始让黑暗弥漫。她记得，那片“星空”的出现就是在这样一片黑暗的空间里。
进化体追了出来，很遗憾，它并不需要“看”，它只需要追踪“气息”即可，所以这片黑暗，对它来讲大概是一片光明。不过这个气息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目前还没个定论。总之……跑就对了。
陈灼依靠着投映出来的建筑，不断躲避并阻挡着进化体的攻击。
这东西不用法力的吗？这个小广场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结构复杂的楼体，陈灼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暂时在这场追逐战里处于上风。
“轰！”它似乎不耐烦了，开始胡乱攻击目所能及的楼体结构，整栋楼都歪斜了下去。陈灼从窗口跳了出来，在四周投影出高墙，将整栋楼围在了中间。
希望这样能……“嘭”，就在陈灼的内心还没说完半句话，她就看到自己刚刚立起来的高墙上多了一个大洞，红色的人型生物咧着满是尖刺的嘴从里面冲了出来。
来不及躲了！陈灼极速将法力注入短刀，接下了进化体的一击。接下这一击的后果是，她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陈灼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自己的法力正在源源不断地被输送进这把短刀，而刀刃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她不再逃跑，陈灼明白，逃跑只是徒劳地耗费法力，自己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它的目的似乎是抓住自己，尖锐的爪子并不致命，但若是被抓住就不妙了。
进化体的身体貌似是某种红色结晶，每次短刀和它的接触，都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哈！”陈灼瞄准了一个空档，反守为攻，直把刀剑刺向了它。“叮——”，不但没有裂隙，连划痕都没有，反而还激怒了它。
它的攻势越来越强，而陈灼却已经感到了疲惫。
这样不行，之前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陈灼一边深呼吸，躲避着它的攻势，一边回忆自己过去的做法。
对，集中，再集中……陈灼挥刀挡开进化体的攻势。
从手里这把刀，到黑暗的天穹……“咳！”陈灼被进化体一个鞭腿扫了出去，剧痛从身体的各处袭来，以至于她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有伤。
不过现在不是顾及这个的时候，它过来了，跑起来！
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有什么液体，正从她的嘴边滴下，是铁锈的味道……光芒、星空、共鸣……
陈灼伸手投映起一道墙，随即就被进化体击碎，但至少稍微拖慢了些它的速度。陈灼一边逃跑，一边集中注意力，同时增强短刀和这片黑暗空间的法力。
奔跑、投映、躲避、增强法力……陈灼就不断地重复着这几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黑暗的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颗“星星”。
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星星”，一直到连成一片星河也不知停下。在这些光芒下，进化体地行动也变得缓慢起来。
最后一步，共鸣。
“给我——去死！”陈灼反身将凝聚着大量法力地短刀刺向了进化体。而就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似乎受到了感召，发出射线与刀尖相连接。
这些射线就宛如锋利的刀刃，在一瞬间将进化体的身体割裂为了无数的碎片。
随着一声嘶吼，赤血鬼化为了地面上的一片红色晶体。
筋疲力竭的陈灼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死死盯着那一片红色晶体。
星光在大盛过后迅速熄灭，在光熄灭后，黑暗也消散了，广场旁的路灯重新亮起暖黄的光，这里也终于回归了平静。
“陈灼！”晏泽才刚刚赶到……不如说以他的速度，他那边才刚刚结束。
陈灼摆了摆手，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红色晶体，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抓着短刀，再一次将法力凝聚在刀刃上，然后释放，就这样，宛如发泄一样，一次又一次，广场上也亮了又亮。
那些晶体随着她的一次次攻击，已经彻底和地面黏合在了一起，或者说是被烙印在了上面，铺在地上的石砖，也变得软烂。
晏泽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安静地为她做着守卫。一个情绪濒临崩溃的人，是暂时不需要理智的。
陈灼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又不能穿越回去，把那些人救回来，也不能把这只赤血鬼消灭得更彻底一点，就是在无用地消耗法力。
不，快停下吧！她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但是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一样，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地凝聚、释放法力。
等到她能够控制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满脸都是。
“没事了？”
她听到晏泽的声音，陈灼抬头看着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来不及休息了，接下来……”晏泽看着满脸泪水的陈灼，有点不忍心去催她干活，但是没办法，现在这个情况，除了她也没有别人能够替代她的工作。
陈灼抹了两把泪水：“没事，我没事了，走吧。”
黑夜才刚刚过去一半，整个楼兰学院一改平日岁月静好的模样，此时是一片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加班。楼兰学院所有的力量在顷刻之间，随着席灵的一道命令，都被调动了起来。
或许这才是楼兰学院真实的模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