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拉电
这一夜，虫鸣声显得十分嘈杂，王信的内心起伏剧烈，他有种虚脱的无力感，但又无可奈何。
望向深邃的夜空，厚重的云层时而疾行，时而悬停，冷月在这炎热的夏季，冰的王信全身上下僵硬着。
“我好没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我家人，却，无能为力。”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拍在了右脸。
可是在这荒芜的土地上，谁会在意呢？
就在这一晚，王信做下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他一定要努力，奋发图强，要有钱，有权，有势，甚至还要做到那种打个喷嚏都能让人颤抖的人物。
不自觉间，他的眼神开始犀利，整个人像变了一个灵魂一样。
“今天是6月4日，我记住了。”
既然睡不着，那么就出去卖点什么，他把摊位上的一些饼干，面包，鸡腿，瓜子打成一个包，往灯火通明处送去。
这些日子，忙碌的工地已经开始出现了几台桩机，开桩机的工人们总是三班倒，通宵达旦的。
市区是晚上九点之后禁止，这边是荒郊，则没有限制。
“老师，要点什么吗？”黑暗中，一道人影闪现。
“我擦，吓死了，你半夜出来吓人吗？没事别喊人啊！”
王信拿出了一个真空包装的大鸡腿笑道：“饿吗？来一个呗，我睡不着，特地来给你们服务来了。”
那工人本来还不觉得肚子饿，看到如此包装精美的鸡腿瞬间口水都流了出来。
“给我来两个，老李，肚子饿不饿，饼干要不要也来点？”这名工人朝另一边的工人喊道。
那个工人做了个ok的手势。
这名工人又拿了两瓶红茶。
王信喜出望外，一下子三十几块进账。虽然利润是十块钱左右，但最起码也是收入。
就这样，他兜售了三大袋，钱也有了两百多块。
天亮了，该是早餐时间了。
王信按照往日里的规律，摆放好了饮料，牛奶，面包，以及一些泡面，区别就是今天没有电，冰柜里的冰水冷的差不多了，开水也没法烧。
王信灵机一动，就上前敲门。
变电所里新来的保安被吵醒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出来，正要凶王信。
王信已经递上了两包烟，以及两瓶红茶，两个面包。
“早上好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清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别多想，纯粹孝敬你们两位的，没别的。”
这保安岂是小孩子能糊弄的他眼珠子咕噜的转了一圈，盯着王信看了会儿，然后看了看王信身后，缓缓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们，但说无妨。”
王信见对方开始与自己搭话，关系已经近了一步。
“你先收下，我们再说，否则我就不说。”
“这.....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生，我许成不会乱拿别人东西的。”
王信叹了一口气，“许大哥，你也知道，原先变电所是我爷爷上班的地方，里面也有一部分我生活过的回忆，现在领导连铺盖一起将他甩出去，如此突变，我都不知道他老人家能否支撑的住，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爸，前几年出过车祸，腿脚不便，头部右脑区，缝了二十几针，他做不了什么工作....”
“你的意思？”
“这个小摊子，是我跟他一起开的，我想先有个落脚点，等生活好些，我会跟他在外面租个房子，但是目前连租房子的钱也没多少，而且外面还欠了点钱，这个小摊子最关键的收入是冷饮，冷饮的冰柜又需要电，所以我才会来与你们沟通看看，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搭个电。”
“电.....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上面的老大说过不要与之前上班的人以及他家属有任何交集，甚至说话，我现在跟你说了这么多，如果这里有监控，说不定我的工作都不保证。”
王信低下了头，欲言又止，这时候里面的另外一个年长的保安拖着拖鞋来了。
“小许，什么事？”
“没没没什么事...”
“小兄弟，你手上的东西是给我们的吗？”
王信赶紧点头，因为他希望这两人能收下，这样好套近乎。
老余看了看外面，说道：“你是不是想要搭根电线？”
果然，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王信的窘迫。
王信连连点头。
“在家靠父母，外出靠朋友，搭电也行，你有空去买一个电表，我们按电表计数来计费，但是如果变电所里有人过来，你最好把线拔了。”
王信知道这是老余明显的放水，边上的许成想说点什么，他止住了他，将他一把拉到一处黑暗转角处小声说了几句，随后许成连连点头。
后面两人一起来到了王信面前问道：“怎么样？”
“这样最好了，先谢谢两位师傅了，这个是我的一些小小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否则我心里很难受。”
老余眉毛一挑，示意许成上前取货。
许成是个老实人，习惯了老余的使唤，赶忙上去双手一捞全部捧走了。
“那个，余叔，你值班室里有卷电线，现在能否先让我小插会儿，早高峰之后，我就去买电表，以及一些简单的东西弄好。”
老余见已经收了些好处，就默认点头，让王信进来找电线。
王信进来之后，从值班室的一个小门里进去，里面摆满了一些维护工具，楼梯以及一些电线，他找了合适的一卷电线，那些是之前所里的电工弄好来测试用的插板，所以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
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已经给弄好了，出早摊跟昨日一样红火，早上很快又收进来了三百多，王信将这些零钱都整理起来。
时值中午时分，王信拨通了王德川的电话。
“爸，爷爷奶奶没事吧？”
“没事，儿子昨天没吓着你吧？”
“没有，就是心里有股气很难受，我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儿子，你一定要争气，好好出人头地，爸跟爷爷奶奶们早就被这世道摧残了数十年了，我们的希望也就指望你们下一代了，现在我又没多少劳动力....”
“爸，没事的，你就在家好好跟爷爷奶奶待几天，心情平复下回来，我昨晚卖了一些货，早上也卖了一些，我们的摊位还挺好。”
“哎，我对不起儿子你，是爸没用。”
“别这么说，你生我养我，就是要养老的，我的责任就是你...还有我妈，所以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否则我跟哥哥姐姐都会很难受。”
“孩子，你也多打打电话给你妈，她也不容易....”王德川想起了自己的发妻，泪眼婆娑。
“有的，客人来了先这样。”王信挂完电话，迎面走来了三个人，是来买泡面吃的，他的开水早已经烧好了，赶忙帮他们弄好，泡好放在一边的木板钉起来的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