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萧战的字条
第099章 萧战的字条
明日便是除夕夜,照例会有宫宴,大臣们带着家眷入宫,君臣共饮。
苏府如今就只苏羽墨一个女儿了,苏昊哲特意吩咐了纪氏为她好好打扮,要知道她年后便要及笄了,能在这场除夕宴上出了风头,定然能有极好的婚配,若是能在帝后眼中留下印象就更好了。
纪氏知道老爷的意思,还不是一个女儿已经废了,另一个绝对要好好筹谋的意思,想到曾经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夫君,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用亲生女儿谋划权势的男人,纪氏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不过失落归失落,对于羽墨的打扮她还是相当注重视的,特意寻了盛京最好的制衣坊重新为她赶制新衣,又拿出了压箱底的首饰让人改制,她其实也说不清楚到底希不希望羽墨能出风头,毕竟她越是出风头,日后的自主权恐怕就越小,被当成棋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些她并没有告诉羽墨,兴许是因为之前月晗的事,让纪氏对这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生出了几分防备。
人都是这样的,若是对方是一无是处的弱者,那么从心底升起一股保护的意味就很正常了,而若是对方已经很强大了,那么自然就会升起一种对强者的敬畏,以及防备。
虽然羽墨并没有强大到能让纪氏敬畏,但是些许的防备却是不会少了的,而这样的改变羽墨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她或许不如寻常女子敏感,但是她有着敏锐的神经,不知道是不是习武的关系,对于旁人细微的变化她总是能很快地发觉。
她其实不太明白纪氏的变化源于什么,但是对方显然流露出了几分疏离,她也不好总是赶着去亲密无间,不过除了她们自己,就连苏祁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变化。
这个时候,苏祁正百无聊赖地斜靠在羽墨屋里的美人踏上,吃着紫荨给她家主子准备的点心,一副老鼠跳入米缸里的样子,看得羽墨一阵无语。
“二哥,你是不是真的挺闲的?”羽墨坐在桌前,拿着笔在白色的纸上画着什么。
“快过年了,平日里玩得好的那几个都被家里缠住了,我也只好在府里呆着了。”苏祁无聊地把玩着手边空的小杯盏,很是爱不释手,“听说这套杯盏是你亲自画的,你也给我画一套呗,我找人去弄点好材料来,你也让我出去显摆显摆。”
羽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觉得这二哥如今同她是越发不客气了。
“那你给我弄一块大些的翡翠来。”羽墨放下笔,用手比照了一个大小,“就差不多这样大的就行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要那么大的翡翠,你还会雕刻?”苏祁来了兴趣,放下杯盏走到桌前,看她在画的东西,顿时惊讶道,“棋盘?”
白色的宣纸上,画着一张精致的棋盘,棋盘四周画着细细的花纹,侧面看不清的地方她还在旁边空白处重新画上了样子,这要是真能雕刻出来,可绝对是个巧夺天工的绝美棋盘了。
“年后就是外祖父的生日了,年初就说好了今年送他一个棋盘的。”羽墨重新拿起画笔,尖细的笔触在纸上动着,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显然在她心里早就有了全部的样子。
“你对宁府的人可真好。”苏祁哼了一声,话语中流露出酸意,“我问你要一套杯子,你还要我去找翡翠。”
羽墨淡笑:“他们养育了我十年,这十年里我不曾受过半点委屈,府里的每个人都把我当成眼珠子宠着,而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他们的。”
这些话,羽墨之前从没有和苏祁说过,他只依稀知道她在云州城过得不错,不过他现在经常到羽墨这里来,看到她这边的许多吃穿用度都远远高于苏府庶女的分例,他就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宁府让她带来的。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些的时候苏祁心里便涌起了不服气,觉得若是羽墨在苏府长大也定然会有这些的,但是很快他就泄气了,她若是在苏府长大,还不一定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受气包呢。
“等我这个棋盘画好,就给你画一套杯盏的样子。”大概是对方一直沉默没说话,羽墨便开口哄了哄她这个二哥。
她是知道的,苏祁对她极好已经超过了一个嫡子对庶妹的善意了。
“知道了,翡翠我会让人去找找看的,只是成色我可不敢保证。”苏祁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幼稚得有些不可理喻,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幸好羽墨此时正低头作画,没有注意到他的窘状。
“嗯,回头你告诉我多少银子便是,多花点银子没关系的。”羽墨又加了一句。
而苏祁,忍不住被他这个财大气粗的妹妹气得恼怒了,他这个做兄长的给妹妹找东西,莫非还要收她银子不成。
生气!苏祁哼了一声,没有再同她多说,转身就走。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羽墨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由得失笑。
她这个二哥,实在是有点让人无语,不过也幸好有他在,让这个苏府对她来说,不会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个时候,紫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样什么东西。
“怎么了?”羽墨见她神情里有些许紧张,放下画笔,走了过去。
紫荨将门关上,扶着自家小姐走到屏风后头,这才将袖中一直纸条递了出去。
“这是什么?”羽墨诧异地接过字条,不明所以地打开字条。
刚劲有力的字跃入眼帘,羽墨微微皱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字迹。
对了,在书坊,上次在书坊时她好像见过萧战写字,当时她还在心里诧异了一番,像他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竟然会写这么一手颇有风骨的字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字条上只有八个字,没头没尾。
但是羽墨却觉得,如果这张字条出自萧战之手,他定然是想警告她一些什么。
可是,他究竟想告诉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