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迤东道台
用过早餐后,端木沉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悄悄跟庞承光说了一遍,并请庞承光协助查案和抓捕嫌犯。庞承光自然答应。根据傅勇提供的线索,二人乔装改扮前去打探一番。嫌犯的妹妹不知道已被官府盯上,依然积极地发动本地人下毒祸害乡亲。庞承光和端木沉晓先是到了那婆娘的家里,再邻里的指引下前往集市寻找。当他们在酒楼看到那婆娘时,她正等着下毒的人前来领薪酬。端木沉晓到来后想要装出闲适的模样令那婆娘放心,无奈模样太过出挑,一出现就引起来所有人的注意,有女客看到后还低着头发出“咭咭”的笑声。那婆娘警惕地看着端木沉晓,而端木沉晓也不时瞟向她,二人的视线数度相遇。前来接头的两个男人出现在入口处时,那婆娘突然感觉不妙站起来就往后门走。那两个男人诧异地对望一眼后也立即转身想要从前门离开。端木沉晓突然跳起来,三步两步来到两个男人身后,分别捏住二人的手腕往背上扯,令二人“咿哟哟”几声后疼得直接跪到地上求饶不已。
那婆娘身上有些功夫,她健步如飞,速度快得像阵风,只可惜她遇到了庞承光。当她看到庞承光堵在来路还朝她咧开嘴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反方向逃。庞承光戏谑地“嘻嘻”两声,将路边的一个两岁男童挟起,“大伯带你飞好不好?”
“好!”
庞承光挟着男孩边追边喊,“孩子他娘,别扔下我们呀!你那姘头银子多女人也多,万一你老了他不要你,你可怎么办呀!快回来吧!”
庞承光的嗓门可不小,他这一叫引来了众多行人注意。那婆娘没想到庞承光居然这样,被羞得满面通红,她反过身狠狠地啐了一口后,撒腿就跑。庞承光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还逗怀里的男童叫娘。
男童兴奋地大叫:“娘!”
庞承光大叫:“孩子他娘,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天天给你洗脚。”
路人纷纷拦着那婆娘指责,“哎哟!你在外面搞破鞋,你男人都求你了,你还不回去!这是疯魔了吗?”
“太不要脸了!”
“自己长成这样子,摊上这么体面的男人还嫌不够,还要找姘头?真是个潘金莲。”
“她连我都长不过,你还拿她比潘金莲?你什么眼神?”
“……”
“哎呀!快点回家了!”
“这样的女人就该抓回去浸猪笼!”
……
众人围住那婆娘七嘴八舌、指指点点,那婆娘想走走不了,只得用力推着众人,“让开!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男人!”
男童在庞承光授意下又大叫一声“娘”,引得众人对着婆娘又是一番责骂和批评教育。庞承光来到众人面前放下男童拱手相谢后,请大家散去。
那婆娘恨声问道:“你是谁?”
“苏州庞承光。”
“啊?”那婆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庞承光咧开嘴笑:“还想逃吗?我可以陪你再玩一局。”
那婆娘摇摇头。庞承光朝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婆娘全身没劲,像张纸似地被迫往前飘忽挪动,她一脸悲惨地问:“你怎么会到普洱府这种小地方来?”
庞承光笑呵呵地说:“讨生活呗!”
三人回到酒楼附近,那男童的母亲早就吓白了脸,看到庞承将孩子抱回来连忙迎上去。庞承光将孩子送还母亲时说:“下次大伯再带你飞。”
那母亲连忙说:“可不敢再劳烦大爷。”
那男童伏在母亲怀里笑得极响亮。
庞承光将婆娘押到普洱府衙门时,端木沉晓带着几个亲兵已在那里等着了。待将嫌犯收押后,端木沉晓请庞承光参加迤东道台组织的案件讨论会。庞承光同样爽快答应。官府一番问讯,扛不住煅炼的嫌犯一股脑地全招了,于是又是一番搜捕,在云南下毒的人几乎被一网打尽。端木沉晓正待进一步调查往上贡的茶膏里下毒的元凶,镶黄旗发来加急信件,令他将一应事务移交迤东道台大人,立即回镶黄旗衙门。
端木沉晓告别应昱,带着亲兵赶到京城。在镶黄旗衙门见过一干上峰后,第二天又受命到和硕和亲王府拜见。当初陆寻来到这里想请求和亲王将他编著的《煎茶日记》献给皇上,被侍卫将书扔到脸上轰走。他骂侍卫是看门狗。需知和亲王府的侍卫都是上三旗子弟,也都是有品级的,比如侍卫长就是王府一等侍卫,位列从三品,陆寻若得了和亲王的青眼也就罢了,如若不得在他们眼里就是贱民一个。端木沉晓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来到王府门前恭敬地请侍卫大哥代为通传。
端木沉晓亦是上三旗,而且也是官身,他的待遇自是不同,侍卫客气地请他稍等,没一会儿又出来请他到和亲王的书房参见。端木沉晓升迁镶黄旗佐领后曾进京复命,在镶黄旗的衙门见过一次和亲王,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和亲王将他唤到家里来。
以端木沉晓看来和亲王待遇优渥,呼风唤雨理应是一副清贵中隐现嚣张的模样。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第一次见到和亲王时发现此人的精神并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透着冷漠,神情寡淡得跟贵重的身份完全不相符。端木沉晓本以为他一手提拔自己必要加以利用,但当时和亲王什么也没说,只是勉励几句就令他退下了。
来到书房门前时,太监进去通传过后便请他进去了。端木沉晓走过一扇书法长屏后来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惊异地深嗅了几次,这不是昱儿身上的味道吗?昱儿说这是她母亲的香,从不外传,所以独一无二。但仔细分辨后他发现这香只是相似,并不相同,昱儿身上的香味更清幽高绝,此香初闻相似,但闻久了便觉掺有几丝甜腻,略逊风雅。他看到走道中间有一扇掩得不严实的门,香味似从里面飘出。
来到书房中间,未见一人,端木沉晓轻声说道:“学生端木沉晓拜见恩师。”
站立了一会儿后,他看到和亲王从那扇门里出来。他连忙上前几步一甩箭袖单腿跪下,“学生端木沉晓拜见恩师。”
和亲王并未停止脚步,只是随意抬了抬手说“起来吧!”自己便走到榻上坐下了。
端木沉晓双手奉上一只礼盒,“学生偶然得到几片茶膏,请恩师品鉴。”
“噢?”和亲王招了招手。
端木沉晓恭敬地将紫檀礼盒放到床榻中间的小几上。和亲王揭开一看微微吃惊,只见四片分别阳刻着“福”“禄”“寿”“喜”字样的墨绿色茶膏,膏体润泽坚硬,还散发出雅正香气。
“这倒是个稀罕物,不过本王怎么觉得这几个字像是你的手笔。”
“陆寻到拉萨开茶庄,托学生为他制些茶膏的模具,学生便索要了四片茶膏当酬劳。”
“难怪!”和亲王感兴趣地问:“除福禄寿喜,你可为他制过别的模具?”
“还有龙凤呈祥、牡丹国色、一剪梅等小画作。”
“有意思,他现在还在做茶膏吗?”
“他已离开拉萨,学生不知。”
和亲王又问了一番端木沉晓在拉萨任职的情况后,开始转入正题,“傅勇给本王写信说,你的一个很重要的亲人被缅甸军抢劫,你急着相救直接从秘密军营离开犯了军规,可有此事?”
端木沉晓躬身答道:“确有。”
“这么说你代傅勇行武官调防之事是真的咯?”
“确是。”
和亲王心里一阵嫉妒,这傅勇还真是狗命好,得这小子相助连武官调防这种事都不用亲自出马了,而他管着镶黄旗别说军务了,就连婚丧和选秀女这类芝麻绿豆般的小事手下人都要来问他,镶黄旗本应归皇上亲管,现在皇兄交到他手上,里面的勋戚之人多得拿脚来捞,今天这个有事,明天那个有事,烦死!他想推给副都统去办,但正是因为镶皇旗里显贵之人众多,皇兄才不准他推托,非要他亲力亲为,以显示皇室对勋戚的重视和亲近。
“傅勇让本王救你,这个倒是不难,不过有重要亲人被抢劫这种话本王是不信的,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得跟本王说实话。”
端木沉晓一听便知道傅勇如此筹谋的原因,傅勇卓有才干,独一个完全可挑起西藏理藩院,所以帮办大臣实际上不是配给他的副手,而是皇上派去掣肘和监督他的。现在傅勇虽暂时稳住帮办大臣,但监督他是皇上派给帮办大臣的任务,如果傅勇没有什么错处可寻,保不齐帮办大臣回京面圣时就会说起这件事,以表示自己忠于皇命,不负圣恩。所以傅勇才会托请到和亲王面前。只有和亲王兜底,帮办大臣才会彻底不提此事,要知道和亲王在朝堂之上殴打首席军机大臣讷亲的事虽年代久远,但余威尤在,至今满朝文武仍没人敢招惹他呀!
端木沉晓走到和亲王面前双膝跪下,“说出来恩师只怕不会相信,但学生所言句句是实。”想到那天那场大火,端木沉晓至今仍心有余悸,他缓缓地说:“上个月,缅甸军在边境抢劫过后,烧了耿马土司衙署和一大片民宅,学生喜爱的一个女孩陷入火场,幸得学生及时赶到,如若稍晚一步她就出不来了……因为我们刚刚逃离,那片屋子就塌了。”
和亲王表情凝重,沉默不语。
端木沉晓赧然:“……就知道恩师不会相信。”
“你的那个姑娘是什么人?”
“她是……普洱府一个出生微贱的女子,与学生情投意合,学生不敢提起其父的名讳,这并非有所隐瞒,而是不敢令恩师猥身辱听。”
那就是朱老三、王老四之类的农民了,不听也罢,和亲王失神地望着前方的那扇门,门里供奉着韦清月的莲位,想当初太后和皇兄将韦清月拒之门外除了因为他的福晋刚刚生产外,何尝又没有嫌弃韦清月出生微贱的原因,喜欢平民何罪之有?端木沉晓的话和亲王不仅相信,而且感觉同病相怜。
“为师信你,起来吧!”
为师?虽然端木沉晓按官场惯例一直管和亲王叫恩师,但和亲王认可还是头一次,端木沉晓起来后恭敬在站到一边。
“坐吧!看茶!”
“学生不敢。”在和亲王面前确实没有端木沉晓的座位,他这话并非谦恭。
“坐!”
端木沉晓只得坐下。和亲王知道端木沉晓是汉人,因其祖上是武进士且相貌堂堂,得圣祖爷赏识抬入镶黄旗,并成为亲卫。为着端木沉晓是本旗后辈,为着端木沉晓是棵难得的好苗子,还为着端木沉晓也喜欢平民女子,和亲王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就将他弄到身边为自己分忧?
太监奉上碧螺春,和亲王在喝了两盏后依然未能想到挖理藩院墙角的理由,便坏心地想如若不能将他弄到身边,弄到别的地方也行呀!凭什么傅勇就能过得那般舒坦,自己就天天迎来送往、哭丧送嫁,这不公平!
“端木,为师记得你出仕也有三年多了吧?”
“是。”
“那你把朝堂上的事给为师说说。”
“呃……学生是地方小官,只懂听命行事,对朝局风向并不明了。”
“为师只是随意考较一、二,你不必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题目出得也太宽了,端木沉晓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学生愚钝,请恩师明示考题。”
“就是我朝应如何强国强军,发展民生之类的,你随便说说。”
端木沉晓按和亲王出的题娓娓道来,从福建海防说到收复准噶尔,再说到清缅边境发生的不平以及对应措施;然后他说到福建和西藏的民生,云南的茶叶事业。和亲王对其提到云南应吸纳流民,开拓荒地、发展农耕尤为感兴趣,便赏了晚膳,要与他边吃边谈。
第二天和亲王带着端木沉晓外出打猎,名为打猎实则还是考较,这次考的是排兵部阵和武艺。打完猎回到京城,和亲王找到了挖理藩院墙角的充分理由。
“端木,你现在傅大人手下虽能学到不少东西,但纸上谈兵是没有意义的,以上峰之名行政也算不得能独挡一面,本王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当个地方官,亲力亲为地去引领一方百姓,守护一方民众才能得到历练和提高,才更有利于你的发展。”
“……学生愚钝,请恩师明训。”
“为师想帮你换个职位。”
“到哪里去呢?”
“云南,迤东道台,如何?”
这样岂不是能和昱儿在一起了?端木沉晓愣了一下后,伶俐地翻身下马朝和亲王行大礼,“多谢恩师!”
和亲王难得地“哈哈”大笑起来,就知道这小子会愿意,普洱府在迤东道辖下嘛!这些年整天也没什么乐子,想不到戏弄傅勇却能让他开怀,他现在是越来越无聊了。
“你这段时间就呆在京城,上午到镶黄旗衙门看看,多学些东西,下午到王府来,具体该如何治理迤东道为师要好好教你。”
“多谢恩师。”
很快吏部的文书就下来了,端木沉晓启程前往云南任职,在临行前和亲王反复叮嘱他,现在准噶尔战火正烈,大清国库空虚,朝廷抽不出足够的兵力和财力对付缅甸,所以切勿贪功冒进,既要发展民生,又不能跟缅甸正面冲突,他一定要拿捏得当,不可出错。端木沉晓一一记下。
“还有一事,云南有歹人四处投毒朝廷已收到奏报,但居然敢往上贡的茶膏里投毒却未曾听闻,你到了那边以后定要查清此事,抓到元凶!”
“是。”
皇上为乾纲独断空悬吏部尚书位日久,但也并非事事亲躬,只是对重要的或者想要特别安排的人事做决定,所以大部分工作依然由代管吏部的侍郎负责,端木沉晓前往迤东道任职属于平调,并不需要专门上奏天子,是以和亲王将皇上赐给他的二斤君山银针包好,令罗师爷送到吏部侍郎府,端木沉晓的事情就办下来了。而傅勇接到吏部公文的时候明知被和亲王使绊子,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没办法,吏部的理由很充分,端木沉晓文武双全,年轻有为,适逢缅甸频繁乱边,百姓吃苦受难之际,需要此等有作为又有父母之心的官员前往安抚,稳定迤东道大局。
这些年端木挂的是镶黄旗佐领的头衔,行的是傅勇师爷的职能,不知道帮了傅勇多少忙,他这一走傅勇就得重新给理藩院当牛作马,真是气杀老夫也!傅勇恨恨地将手上的公文往地下一掼,“就知道此人见不得好东西,见到就要抢!”
一双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而那份公文妥妥地砸在那双脚上,帮办大脸皱得像只苦瓜,你说你发火就发火,扔我脚作甚?他弯下腰捡起那份公文恭敬地放到桌面上,然后作了个揖说:“大人,端木佐领外出办案日久,不知进展如何?他何时能回到理藩院?”
傅勇站起来摆摆手,“他调到云南去了,不回来了。”
“啊?调云南去了?他身上还背着事,怎么能放他走呢?”
傅勇正拿着紫砂壶朝自己猛灌茶汤,听到这话不高兴地转过身问:“背着什么事?”
“他在调防期间私自脱离军营。”
傅勇不耐烦了,“我不是说了他是奉我的命令前去办案了吗?”
“可是……这里边疑点甚多,您差他去办案为什么不用亲兵,却派陆寻茶庄的一个伙计去传达?”这件事不上报,不议处,帮办大臣始终觉得不妥。
“案件线索,就是陆寻茶庄的伙计无意间听马帮说的,案件重大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便直接派他去,你有疑?”
“即便如此那也应该将端木佐领召回,把事情说清楚,再另行任用才是道理呀?”
“将他调到迤东道任道台是和亲王的建议,你有意见?”
“……”
“他本是镶黄旗的官员,他脱离军营前去办案,向和亲王禀明算不算说清楚?和亲王认为他并无问题可以出任迤东道台,合不合规矩?”
“合、合、合规矩……”帮办大臣软了下来。
“如若你有疑自去问和亲王,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不扛揍,我不敢问。”
“……下官也不敢。”这下帮办大臣心里踏实了,他只受命监督和助力傅勇,端木沉晓既已不在理藩院,又不是傅勇同意他调离的,那就与他无关。
“那不就得了!”傅勇本来心情就不好,恨不能早早结束对话安生喝口好茶,端木沉晓这小没良心的……算了,也不能怪他,应家姑娘在那儿呢!
自乾隆二十七年冬季起,云南迤东道就注定不平静,缅甸方向因向内地土司征收贡赋未果,出兵2000入侵孟定和耿马两内地土司的管辖区域,劫持了孟定的土司,焚烧了耿马土司的衙署和当地的一些民居。耿马土司逃脱后,立即率领自己掌控的土练和当地矿主掌控的场练反击追杀缅兵,先后斩杀约200人。因朝廷实行绥靖政策,当地的绿营按兵不动,耿马土司为息事宁人,事后借他人之手向贡榜王朝缴纳了“花马礼”。
越明年春,新任迤东道台端木沉晓雷霆办案,在短短五天时间内将在境内投毒的歹徒一网打尽,拿下往上贡的茶膏里下毒,意欲谋害皇上的罪魁祸首,上报刑部后依律裁决,斩杀、流放、坐牢者数十人,一时间民心大振。道台大人新官上任,据说在抓捕嫌犯,首次升堂前半个时辰,新官服才堪堪送到,被传为美谈。
在抓捕嫌犯的同时,道台大人在普洱府的茶叶集市街口摆出三门土炮,亲自带领衙役保护各国和各地的商人自由贸易,重新激活了当地的经济。同时道台大人制定了优厚的流民安置政策,吸引了大量人口南移,落户迤东道,开恳出良田无数,使迤东道重显繁荣。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道台大人似深得民心,刚一上任就收到义商捐赠的良马700匹,且马鞍等一应物品配备齐全。迤东道衙门除自用200匹外,其余500匹赠送给了当地的绿营军。
这些消息通过云南巡抚的上奏,不断送到军机处。端木沉晓是和亲王的学生,军机大臣们为此大开方便之门,呈报天子尤为积极。
乾隆爷“龙颜大悦”,举着奏折对和亲王说:“看,文武双全的人就是不一样,既可雷厉风行,又可润物无声,边情吃紧,百业萧条,在这种情势下端木沉晓还能发展民生,朕心甚慰呀!”
和亲王赶紧恭维道:“这都是皇兄宏福所至。”
“传朕口喻,端木沉晓今年的绩考直接安排在吏部,朕想见见他。”
李玉应声而去。
乾隆爷拍了拍和亲王的肩膀说:“弘昼,内务府新近得了些好东西,你去挑几样,挑好了来回朕。”
“多谢皇兄,”和亲王作势要下跪谢恩。乾隆爷直接伸手将他拉起来,又指了指外边示意他陪自己出去走走。和亲王退后半步跟在乾隆爷身后,心里美滋滋地想,这么多学生里,总算有一个长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