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樱桃好吃树难栽

雨后的天清和明丽，阳光透着温润的清新，轻绕着人们的心绪。同事说：出外玩吧，春风和煦的，多美呀。于是，志同道合者五六七人相约，径直去了山里。

青翠的五月到处绽放着美丽，山风清明，春阳从头顶艳丽的漫射下来，温和的照着满山遍野。来自城里的爬山者络绎不绝。这几年，居住在城里的人越来越多的喜欢爬山，喜欢大山深处原始的自然。可见，人是不能在一种环境下呆久的，总要腻味的。

山不是很高，被青翠的夏盖着，俨如一袭翠绿的被。潺潺的水声悦耳动听，绵延不断从谷底向山野伸去，一阵清风吹来，甚是醉人。急于想做些激烈的运动，只一两个小时，我们便上下了来回。

这山原是登过的，只在初春，但见的只是被冰雪覆盖的银白。今番复来，才刚过了把月，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似曾相识的山嫣然亭亭玉立，显现山清水秀的雅致了。

山亦如此，况何人乎？想必人之变化更大于山。只是，用我们尘俗的眼光是无法境界出这样的高阔了。君与信里曾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原是一句禅语，今番对山而吟，心境豁然，又领悟出更深层的广意来。

樱桃好吃树难栽。五月的上空到处飘溢着樱桃的鲜红与醇甜。从山里出来，有人提议：去樱桃园摘樱桃。大家不约而同，欢呼雀跃，司机L君调转方向直奔樱桃园。

樱桃属果中极品，虽不比荔枝味道浓郁的香甜，甜中若带酸，一口一个。樱桃不光味道鲜美，样子也极美的，晶莹透亮，鲜红鲜红，煞是好看。樱桃小口，用来形容女子最美的唇真真切切。樱桃一般做蛋糕等物上的点缀，轻轻的一只红樱桃，让你未先品尝自先醉了。

我是只吃过小贩筐里买卖的樱桃的。一手交钱，一手拿了樱桃。那樱桃自是搀杂着些商味的，不比园子里的来得清纯，今日终有机会入了樱桃园，与纯美的自然里消受这果中极品，就又是另一番境界了。

正行于环山路，见一樱桃园前立了牌子：自摘樱桃。L君停下车，顺着农家开的小门，我们鱼贯而入了樱桃园。

但见，农家热情的招呼，一人手里发了塑料袋，作为盛樱桃之用。在园子，樱桃是可以随便吃的，这是不算钱的，也是无法算钱的。只是自摘的樱桃价钱要贵些，大概农家就是这样的收回成本了。

我们热情高涨的攀向樱桃树。但见鲜红的樱桃镶嵌在叶绿之间，在阳光下泛着鲜艳的光，令人垂涎。忍不住伸了手去摘，高处的够不着，只好就低处，摘了一棵轻轻的送进嘴里，咬一口，汁甜肉美，叫人留连。

这山望见那山高，这树看着那树好，够不着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望着树顶硕果累累的繁茂的樱桃，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抓了树枝，攀着树干一个轻巧的动作，攀到了树上。伸手摘下一枚放在嘴里，想那昔日蟠桃园里的孙悟空也不过如此。

再高处的站在树上也够不着的，有人觉着不过瘾，已然掂来了农家摘樱桃的看家武器，梯子。站在梯子上，再高处的美味，可以自由自在的消受在自家的嘴里了。

始起，我们贪婪的把相中的樱桃一一的送向嘴里，吃了这树吃那树，吃了低处吃高处。才吃不到十几二十几个，便就觉着饱了。看都看饱了，连吃带看就更饱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有些东西大概就是要鲜着吃，而不是饱着吃的。

下午的阳光灿烂的照射着樱桃园，喜悦挂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这樱桃园此时此刻俨然属于了自家。

这时候，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看着这么多的游人在园子里嬉笑攀摘，农家的老太太显然有些心疼了。只见伊瘦消的身躯在园子里来回巡视。一会站在树下向树上攀摘的人张望，一会又弯腰拣起游人扔在地上的树叶。布满沧桑的脸上一双眼睛心疼的盯着游人的手：“小心些，不要摘了叶子，掉一个叶子，明年就要少结一个樱桃。”

听着伊心疼的话语，我们俨然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只听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大家兀自说着：“我这树已经长了十三年了。樱桃好吃树难载。你看十三年的树才长了这么大。”伊说着，又心疼的向着游人：“小心别摘掉了叶，掉个叶子明年要少结个樱桃。”

伊不厌其烦的在游人中游说，看见地下又掉了叶子，或者断了的树枝，伊必又心疼的拣起：“多可惜呀！”一脸的无奈。

正与同事兴高采烈的与樱桃拍照，见伊在旁边小声的嘟囔：“刚才来了七八个人，进园子吃了半天，临走连一斤都没有买，我们这买卖可是陪大了，他们光吃都够吃上一斤了。这可是我们又一年的血汗呀。”

是啊！在园子里可以随便吃。农家原是指望着这样的自摘樱桃活动，来扩大销售量的。没诚想却被一干人钻了空子，平白无辜的吃了一通，回头连自己吃下的那份樱桃也叫农家陪了进去。

我们坐在车里的时候，大家还在七嘴八舌。看来这农家也是老实八交的农民，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买卖，俨然不知道就理。这进园子，应该是收些费用的，不说是门票，起码的，自己应付了自己白吃的那份樱桃吧！白吃下去的东西大概也是不好消化的，这白吃下午的樱桃大概也就更难消化了。不养儿不知道父母心，不务农不懂得农中苦。

樱桃好吃树难栽。

2006-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