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然卷》：陆与空

1

春风引领亚北极草原

一支百万大军向北美开拔

返血液系统，让脚力一度风靡

它们恒温运动，沿途脱下冬装

标识万年不变的归途

渭水河畔，姜尚垂钓

只有等到它的近亲，四不像

打神鞭才能平定四方

它们是人类神化的宠儿

爱尔兰风笛吹奏

阿拉斯加北部草原，或者

从白令海峡的泰米尔半岛

朝森林冻土地带边缘，移动

以进行曲韵律，起伏雪域

时而悠闲漫步时而狂奔

狼群是有速度的暗礁

在一张巨大移动的绒毯边缘

留下血迹斑斑的擦痕

一路上，吸血蝇迫使它们

辗转要塞，城池

尖啸的锡哨始终是

前进号角

2

这是塞伦盖蒂，干旱持续的八月

它们焦虑，恐惧

向三千公里外的一条河流遥望

随时准备，撤离脆弱的天堂

环形万里马拉松

在失去水分的无边草原蓄势待发

没有围墙的城池从大野移动

捕猎者始终都有敞开的机会

一发就动千军

如果以无畏停下来

就能稳固城池

尘烟中百公里时速的狂奔

以声势浩荡突围上百个狮群领地

摆脱几千只鬛狗的围堵

数月后岸上停下脚步

记忆让它们

对一条河顶礼膜拜

对岸是奔赴一个季度梦想的远方

一年等待

尼罗河面目狰狞

不断涌来后续部队

岸上不堪重负，绝望在发酵

几度崩溃时

纵身一跃引发水中亢奋

随之闻声而动

拦截，穿插，包围，撕裂

与一鼓作气，瞬间

暴发成血淋淋肉搏

冲刺以壮观如期上演

在马塞马拉一季的停留

重新回到起点

由水草运载的流动之城

几乎毫发无损

3

从越冬地

远飞一万六千公里

正确时间，在中途一次休整

实现抵达筑巢地的可能

顺风时，翅膀是空中帐篷

两亿年来，鲎卵

是夜以继日赶赴的沙中盛宴

铺天盖地，陆续入场

它们剪刀如雨

为特拉华海湾赶织一条黄色巨大的围巾

起飞，淘金已毕

数周后，红腹滨鹬以百万之势

向加拿大北部岛屿顶礼

重复喧嚣与繁华

4

加拿大九月，伊利湖畔

南下的冷空气

抖落了第一片黄叶

一个缤纷的世界

因庞大五彩帝国的瓦解

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无数花瓣，高空凝聚

快速流动的彩云，七千里

是花姑娘的空中彩带舞

俯瞰夜幕下的休斯敦

像灯火刺绣的一块铺展的地毯

在得克萨斯州停留

是天生舞者爱上了摇滚

春天的阳光沐浴墨西哥

不为人知的树林

凝固一个冬天的缤纷

在春风摇曳中，日晒雪消

拥有漂亮的此生

蜕变是帝王蝶

必将兑现的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