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叹别离
“昨夜风雨骤，
雷声哀鸣，
拟添新愁，
料想处处欢声笑语，
应不识，
我心烦忧。
往事翻涌，
谁知他乡孤冢葬恨久，
故人已逝，
或可一言蔽之情难留，
叹别离，
上层楼，
哪晓得昨日欢颜，今日难求，
叹别离，
无人侯，
再等到乍暖还寒，重斟新酒。”
凄厉的琵琶声伴随着赵明月的低吟浅唱缓缓流淌着，最动人的不是这哀怨的词曲，而是这其中蕴含着的真挚感情。
李长风和徐子初在外面默默的听着，透过窗户，看着赵明月苍白的侧脸和落寞的眸子怔怔出神。
即便现在是晴空万里，可在听完赵明月这一曲之后，他们却再也感不到一丝温暖，只余无尽的凄寒。
一曲唱罢，赵明月用手拄着下巴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感伤往事，又像是在为翠儿的死耿耿于怀。
“啪啪啪！”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赵明月的思绪，然而转头望去，却让她蓦然回首的情绪稍稍停滞，随即变成了失落。
“翠儿——是你们啊。”
情绪的转变是如此的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是徐子初和李长风这两个细心的男人了。
“还在为翠儿的死难过吗？其实……唔！唔啊！”
李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徐子初给捂住了嘴巴，他疯狂的给李长风使着眼色，然而李长风却恍若未见的挣脱了他的束缚。
“你干什么啊！没看到我正想安慰一下她吗？”
“安慰？你懂什么是安慰吗？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徐子初没好气的说了李长风几句，随后一脸歉意的看向了赵明月。
“明月小姐，抱歉，李兄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嘿！徐子初你什么意思？敢说我没脑子？我是大侠！大侠你懂吗？没脑子能当大侠吗？”
李长风显然没有意识到眼下是什么场合，只想拉着徐子初好好辩驳一番，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徐子初无奈的看着撒泼的李长风，只得服软的说道：“行行行！李大侠最聪明了！李大侠天下第一聪明！没人再比李大侠聪明了！这下可以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李长风傲娇的说了一句，随后又看向了赵明月，沉声说道：“赵姑娘，翠儿小姐虽然死了，但生活还要继续不是？你看铁家堡里还有很多和翠儿小姐一样优秀的丫鬟，你不如……”
李长风自顾自的喋喋不休，终于在看到赵明月落泪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朝着徐子初试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帮自己。
徐子初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本来是来看戏的，这下可好，反倒成了戏中人了。
早就跟李长风说过不需要进来，只要远远观望即可，可他非不听，唉，这可真是……
徐子初虽然心里忿忿，但当他看到赵明月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还是不免心软了。
“虽然是个杀手，可说到底还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啊！”
心中感叹，徐子初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
只见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手绢递了过去，轻声说道：“擦擦吧，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赵明月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样子让人心疼，这让徐子初第一次知道，即便是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子，也有让人怜惜的时刻。
“能……能换成别的吗？”
赵明月有些哽咽，请求的话更让人难以拒绝。
徐子初露出了绅士的微笑，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可以，明月小姐需要什么，尽管提！”
说完这句话，徐子初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听赵明月怯怯的说道：“可以给我银票吗？”
“日，我就知道！”
徐子初嘴角艰难的扯了扯，努力的让自己的形象不至于崩塌，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了仅剩的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明月小姐，请！”
“谢谢！”
赵明月接过银票，塞入怀里，麻利的抹了抹眼泪，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昔的样子，看着二人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先说好哦，茶馆的信息一百两一条，要是聘请我杀人就需要去茶馆签契约了！”
看着赵明月仿佛没事儿人似的模样，徐子初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呃……明月小姐你没事儿了？那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看着徐子初竟然真的把赵明月给哄好了，李长风不禁上前一步，拍拍了徐子初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一手的，既然赵姑娘没事了，我们就走吧！”
“别啊！我的银票！那是我回京的路费啊！”
在徐子初的哀嚎声中，李长风将他给生拉硬拽了出去。
赵明月的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她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谢谢。”
“大小姐，大当家的有请！”
没一会儿，一名铁家堡的弟子恭敬的站在门外说道。
看了看窗外密密麻麻的人影，赵明月笑了笑，心想终于来了吗？
随后站起身来，随着那名弟子离去。
站在不远处房顶上观望着的徐子初露出了莫名的笑意，嘲弄的说道：“果然，连自己父亲死活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冒牌姐姐的性命呢？”
李长风被徐子初说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差点忘了，你是个白痴，想不通很正常……哎哎哎！别动手啊，我告诉你不就完了！”
眼看李长风面色不善的要拔剑相向，徐子初立刻就认怂了，两人虽是旧识，李长风不至于真的杀了他，但挨一顿打也是不好受的。
“那就赶紧说！”
李长风不耐烦的收剑回鞘，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那我就简单点说吧！”清了清嗓子，徐子初言简意赅的说道：“铁家堡这场风波当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幕后主使，或者说幕后主使一直在我们身边，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吐槽你的！”
李长风扭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过。
“其实铁林就是幕后主使者，是他雇用了赵明月去杀铁无心和铁无情，同时也是他雇用了另一个杀手来杀害堡中的元老。”
李长风被徐子初的话震惊的想法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铁林为什么这么做？他难道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