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计划之内

班里有个叫做杰的同学，后来因常和Z交谈，便成了朋友。

Z并不是很喜欢杰这类人，杰似乎跟任何人都能套上近乎，可也只是利用别人而已。

至于说是利用，是因为杰常与班里那些整日沉溺于玩乐中的同学搭话，套近乎一类的手段被练习得十分娴熟，至于混到有些熟络的程度时，便向他们借钱，大都是些小钱，同学之间，更何况还是被套了近乎，便不得不借，可借了之后呢？归还之期遥遥无边。

班里有很多同学都想与杰保持距离，似乎都能从他身上嗅到什么不好的气味似的。

杰向Z靠近，也许是为了“学习”。Z自从“醒来”以后，就开始了努力，燃烧着那股称之为青春的火焰，

当时的Z以为它永远不会熄灭。

杰虽比Z开始得早些，或者也不可说早吧，应该说—坚持地久一些，虽不像Z后来那样努力，可至少是都坚持下来了的。Z不一样。

Z的视野更开阔，这都得益于各类朋友的帮助，以及书籍带来的精神给养。

Z也因此走得比杰更快。

后来杰告诉Z一个消息：期末考试时会分班，到时候，只要咱们能够考得好，就能够到相较之下可称之为“好”的班级里去，那样可就再也不用忍受这些“垃圾”啦。

杰说的是“咱们”，Z心里清楚，这是在向自己表明—他与自己属于同一战线。

杰都知道这些，他的消息来源很广，大都来自他那不明范围的朋友圈。

杰似乎也向其他一两个人说过这些，Z没在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就足够了。

自此，Z便制定了相当详尽的计划表，以期能在夏天的那场考试中，达成自己的目标—从“垃圾堆”中脱离。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一切都像计划地那样发展。Z有时在课间读背，发现杰也开始跟着自己学，也读背起来。

自杰靠近Z开始，过了好一段时间，杰都和Z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谈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我长大之后想去俄国，做些买卖军火的生意，还有个黑手党组织。”

“其实我很想当一个野生动物保护者”

诸如这类的话，是杰常说的。杰很喜欢历史，对时事也很关心。

最有意思的地方是Z后来听杰说起的—他竟然在网吧这类地方，戴着耳机听纯音乐，顺带着查阅一些他想要看的资料。不过玩也是玩的，这些大概就像是余兴节目一般吧，就算这样，也还是显得与众不同。我的意思是—对于在网吧中的他而言。

“也许是个很有意思的人。”Z想。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夏天的那个日子。

Z像是上了期待已久的战场。

杰不是，杰似乎并没有准备充分，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场考试时，Z能感受得到，杰已经不在这里了。更确切些，杰的精神已经回到了他之前提过的老家，开始了夏天的假期。

成绩单是到了假期时才出来的。

放假之后，Z独自坐火车去了那个久违的地方，或许该称之为—家乡？Z不清楚，Z分不清哪里是家。

“也许家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早就没有了罢。”Z平静地说，面容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