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赶考
刘瑞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商国话本。
叶华进来看了一眼刘瑞和贾逵，对商国的这些话本他历来没什么兴趣，他更敢兴趣的是商国的军械和铠甲。
“先生今儿怎么有时间陪孤看书？”
贾逵合上了手里的书，轻笑道：“殿下何必打趣臣？臣倒是想一直陪殿下看书，可这事情实在太多。臣就是想看书都不行啊！”
“等到回去的时候买一些书籍便是，到了汉国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那臣就先谢过殿下了。”
六月是商国各地学子进商都赶考之时，这里的学子有世家子弟、寒门子弟、平民学子、商贾之后。
商国重文轻武，在商国想当文官那是必然要过赶考这一关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商都都会涌进数十万各地学子，这数十万学子会在一个月内选出三千榜上有名者。当然上了榜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当官，多是给个文员位置，前十的才会被安排下放到县城中当个县令。
刘瑞听说了后饶有兴趣，汉国那是三年一考，且每次参考的也就几千人。和商国比起来那真是………差距着实有些大了。
“殿下想见识见识？”
“难道先生就不想见识一二？”
贾逵面带惭愧的说着：“臣当年就在商都参与过赶考，说来惭愧那年臣连官榜都没上。”
官榜是学子们的尊称，意为上了榜就离当官不远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凡事官榜上的少有不当官的，就连如今朝中大臣都有不少出自官榜呢！
“以先生的能耐都未曾上榜？”
汉国对于商国有能耐的读书人还是挺尊敬的，在商国上了官榜的去汉国都能当官。不是像商国那样的文员，而是治理一方百姓的官员！这是汉文帝时期就立下的规矩，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多少商人来汉国当官。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刘瑞，贾逵苦涩的摇了摇头。那时他年轻气盛，来到商都参加一年一度的赶考，想看看自己的才学比起商都内的才子如何。可惜，他低估了商人学子的排外，更没想到商国考官是如此的不要脸……………
“都是些往事，不提也罢。”
事实上这一直是贾逵心中的一根刺，若是才学不如人家他也认了。可是商人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再次见到赶考的情景心中还是起了波澜。
刘瑞似乎明白了什么，打趣着说道：“难怪先生今日有时间陪孤看书，孤还以为先生是忙里偷闲呢。”
贾逵苦笑着说道：“臣不敢。”
“先生可否随孤看看这商国的赶考？”
“殿下？”
“孤想看看能将孤的智囊拒之门外的商国，到底有多厉害！”
“殿下，商国这些学子当中不乏一些有本事的人。若能收入麾下定是一大助力！”
贾逵虽然对商国考官的不公心怀芥蒂，但他也不是一个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人。当年商国就有好几位学子的才学不在他之下，没有和那些学子比试才学一直是他心中一个不小的遗憾。
刘瑞看着一脸郑重的贾逵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学子里有不少人有本事？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打晕这些人带往汉国？
“先生应该知道，这些商人多的是看不起我汉国，怎么可能被孤收入麾下呢？”
“这可不一定！”
看着一脸神秘的贾逵，刘瑞不由得出声问道：“难道先生难道有办法？”
“殿下是否忘了长公主？”
“帝天籁？她能做什么？”
“商人学子之所以不去汉国主要原因就是路途遥远，外加去了汉国也不一定能当官！只要解决这两点想必殿下就能笼络到不少有才学的商人学子。”
刘瑞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和帝天籁有什么关系？她是长公主，先生不会认为这些学子会投靠她吧？”
“为什么不呢？殿下，臣以前在商都居住了半年，很了解这些商人学子的性子。如果有长公主担保，臣敢保证会有无数学子投靠殿下，介绍殿下只需挑选其中良才便可！”
“真的假的？”
贾逵拱了拱手，一脸诡异的说道：“殿下何不给臣一个机会试试？”
总感觉这才是你的目的啊！暗自嘀咕了一句，刘瑞点了点头。反正这事对他没坏处，成了收获一些有能力的学子，不成他也没有损失。
目送着贾逵得离开，不知道为何刘瑞心中有些不安。
商都近日迎来了数十万学子，这其中最高兴的自然就是各地青楼了。
望月楼主事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望月楼做为商都有名的青楼自然是众多学子的首选。这些天望月楼接待了不少富贵学子，赚的是盆满钵满。
一名粗布麻衣的学子在望月楼不远处摆摊写字。
在商国一手漂亮的商字是能够卖钱的，而且价格还不低，毕竟笔墨纸砚都要钱卖低了亏都能亏死卖字的。
本来有不少人想到麻衣青年那里买字，可一靠近青年那里便又退了回来。
“那是周人？”
“周人来我商都赶考？哼！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吗？”
“呵，周人自己没有大考吗？竟然要到我商都来考。”
不少人看着麻衣青年出声讥讽，历来商周就不对付，不止是在军事方面，读书人这方面更是如此。
周国学子也许没有商国多，但也绝不会少太多！周国和商国一样重视文人，两国之间关于文人的争端由来已久。
麻衣青年也不管有没有人来买他写的字，坐在小凳上自顾自的写着商字。
望月楼主事撇了一眼不远处的麻衣青年，倒是没有吩咐手下打手前去驱逐后者。
“主事大人，就这么让一个周人在我们望月楼外写字不好吧？要不要吩咐…………”
主事撇了一眼说话的小厮，平常看着挺机灵一个人啊，这时候是怎么了？说话不过脑子？
“干你的活去吧！那个周人可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看着严肃的主事，小厮打了个激灵，立马告罪一声赶忙跑去干活了。
其实主事对那周人的身份也很好奇，但是心中有逼数的他知道什么人能打听什么人不能打听。
傍晚，麻衣青年收摊回到了望月楼。
望月楼主事十分狗腿的帮青年接过了小板凳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杂物。
“先生（一般读书人或者文人都可以叫先生）可有收获？”
麻衣青年苦着脸，叹了口气道：“没有收获，照这样下去在下很快就住不起望月楼了。”
主事脸颊抽了抽，妈的你卖这些字能卖多少钱？春宵阁一天都要千两黄金！
“先生安心在这住下即可，我家主人吩咐过了务必要让先生住的舒适。”
麻衣青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着：“那就替我多谢谢你家主人，要不是她的话在下说不定就得流落街头了呢。”
主事尴尬的笑了笑，刚刚青年那一眼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将青年送进春宵阁后主事朝后厨嘱咐了一会，安排好望月楼的事情后便骑着马奔向二公主的府邸。
帝灵正在府中舞剑，商皇的六位公主中就她一个喜欢这些凶器。商皇对此无比头疼，但因为帝灵主见极深就算是商皇也没办法影响或者命令她。
主事低着头不敢看正在舞剑的二公主，以前就有一个眼睛乱看的侍女被二公主下令挖了眼珠丢在外城。
舞剑完毕的帝灵将手中宝剑收入剑鞘，拿出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
“说吧，那家伙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主事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今天那位从早到晚都在望月楼不远处摆摊卖字。”
“卖出去了？”
“没有，许多人知道那位周人的身份后都在讥讽，没有一个人去买那位的字。”
帝灵点了点头，对于这事她心中早有预料，喊主事过来汇报只不过是确认下罢了。
“你继续回去监视他，不管他要什么你都要尽可能的满足他。如果有满足不了的来找我，届时本宫会出面解决。”
“是。”
“好了，你回去吧。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读书，给本宫看好了！”
“是，属下告退。”
帝灵看着望月楼的方向沉吟着，老实说刚收到姜闽的信件时她有些不可置信。大周宰相姜尚玄孙竟然来商都参加赶考，要不是亲眼见到了姜闽打死她都不信啊！
“姜闽你想要干什么呢？”
春宵阁内，麻衣青年笑眯眯的看着一本商国游记。自从离开周国后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哪怕周围都是商人恶意的讥讽他也不在意。
“想来你很困惑我想要干什么吧？”看完了游记后姜闽低声喃喃自语，一边的墙上上挂着一副画。画中少女巧笑嫣然，让人看上去就想一亲芳泽，画的末尾署名姜玄真。
姜闽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画，不管过了多久画中美人依然如当初一般美丽，只可惜…………
商国别地的混乱并未影响到这次商都的赶考，商国地处中原腹地物产丰富，书籍价格远低于各国，因此商国读书人一直以来都是各国之最。据商国不完全统计读过书的商人接近七千万！学过珠算的更是达到了一亿五千万！
如此多的读书人自然就会出一些才华横溢的家伙，而赶考就是商国大多数读书人唯一的出路。在商国有这么一句戏言，有才的不一定上过官榜，但是官榜上的一定有才！同样的各国读书人也会来商都参加赶考，在商国大考期间若是能侥幸上榜不论回到哪个国家都能有非常显著的地位提升。
只是外国人想得到赶考名额没那么容易，需要先得到一地官员的认可，并且获得当地的应试的头名。还要花费不少金银打点各方，如此方能得到一个赶考名额。
姜闽运气不错，临沂县令曾在他祖父门下求学，侥幸得到了临沂县令多少认可。又凭借自已一身所学夺得应试头名，没花多少金银就拿到了临沂县的赶考名额。
“还有几日才到我，整天出去卖字也不是办法啊，商人排外性太强，完全不懂欣赏美丽的事物。”姜闽看着墙上的画低沉的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