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因魔焰烈，仗剑千里行
讲完了这些，叶凡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对萧晓筱道：“后来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
萧晓筱听完，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凡普通的少年人颇有几分佩服之意，眼中微露遗憾之色：“若换做是我，想来也会这样的。消灭这个团伙也是你师父的遗愿，放心吧，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再为难你了。”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叶凡看着蓝的醉人的天空：“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我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些，听我说了这么久的闲话，也真难得你有这样的耐心。”说出了自己埋藏许久的心事，叶凡莫名感受到一种轻松。
萧晓筱看着叶凡，眼中露出询问之色：“叶凡，有个问题我还是想问问，纯属好奇吧，既然你师父都免不了最终的暴露，你又是如何接近这个团伙的呢？还有一点，那剑皇衣冠冢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读书的时候，有次回来得太晚了，在那里遇到了鬼打墙，走了半宿都找不到出路，无意之中掉了进去。也是年少胆子大，打着手电就去一探究竟，等我推开了那扇石门就看见了里面到处都是飞剑的场面。”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既然敢去探路，进去看看想必你也是敢的。”
“我要是进去了，哪里还能坐在这跟你说话？”叶凡道：“当时我推开了那扇石门以后，无巧不巧地有只老鼠蹿了进去，就在我眼前被无声无息地绞碎了。看见了这个，我哪儿还敢进去，当时吓得差点就尿了裤子，那时候我也才知道原来古墓里是真有厉害的机关的。”
“这是剑皇杀阵，不是机关！”萧晓筱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去打入了这个团伙而不暴露的呢？”
“师父打入这个团伙所图极大，行事之中自然免不了有破绽，但是我和他不一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叶凡道：“为了谋这个局，我设想过所有环节，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要给他们找一个最合适的葬身之地。我当时就想到了这座机关密布的衣冠冢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怎样引他们入局而已。”
“你可能不了解一件事，那团伙中有个机关消息的高手，外号叫‘武大郎’，这人长得跟传说中的三寸丁枯树皮有的一拼却喜欢祸祸那些黄花闺女。师父在信中对这个团伙中的人每一个都做了清晰的评价和描述。既然如此，我将计就计。也是合该武大郎倒霉，一个多月后就撞到了我手里，我拿住了他当时就想一刀宰了完事，没想到和他同行的还有个耗子，见势不妙就去搬来了救兵。”
萧晓筱大吃一惊，不由得为叶凡有些小担心，问道：“那你和他们动手了？”
“没动手！”叶凡直接摇头：“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当时我就想到了这是一个机会。我这个人本来就鲁莽，那时候心里想的除了报仇之外根本没别的什么念头，索性本色出演。由于武大郎想要祸害的对象是我师父的女儿，焉能容他？当时虽然没想杀他但也并不打算就饶了他，也不管其余，直接就剁了他三个指头。”
“你还真敢干啊！”萧晓筱拍着胸口道：“万一他们和你放对，你能全身而退吗？”
“打不过我就跑啊。”叶凡耸了耸肩：“我轻功还不错，想跑他们也拦不住我。当时耗子和穿山甲和我打过照面，郑元植当时也有出手的想法，我见势不妙当即就脚底抹油一溜烟了。虽然当时要真的动手我也未必怕了他们，但我的目的是要把这伙人彻底消灭，所以就没动手了。”
“你倒是好算计，后来呢？”
“后来我主动服软了。”叶凡道：“郑元植手段大，势力也大，我当时故意又不走远，目的就是引起他们的注意，自然被他的人盯上了。我三次从他们的包围圈中突出去，让他知道我虽然势力不及他，但是要捉住我，也是不行的；我突出去以后还反杀回去，收拾了他几个手下。对这伙人我没什么想法，你来硬的我也就来硬的，大不了闹个鱼死网破。最后闹得太大，把条子给引来了，打掉了郑元植好几个下线。郑元植和我打不起了，就招揽我入伙。看得出来，他对我随身的这把短剑非常感兴趣，我也有意将这东西露给他，顺势撒了个谎，说我这短剑是年少时在一座大墓中无意间得到的。他也许没有想到，这柄短剑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郑元植就没怀疑过你吗？”萧晓筱问道：“要知道你师父他……”
“还有什么谎言能比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的？”叶凡反问：“师父是卧底，卧底就意味着连身份都是假造的，假的东西无论做得有多真，他也变不成真的。我那时候师父去世了，自己又被部队扫地出门，成天价除了打游戏就是在租住的房子里睡懒觉。当时收拾武大郎也就是顺手，不过因为我当过兵，心里还有点军人的觉悟而已。所以我那种漫无目的的迷惘以及落魄当真不是假装的，现在想来我自己也这么评价自己，除了报仇再无其他任何目标了。我和师父不一样，他有自己坚定的信仰而我没有，更没有什么大志，要是换做你是郑元植，你怎么怀疑我？”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一个人，想怀疑也无从怀疑起，如果说要怀疑的话，也只能怀疑你行事鲁莽容易坏事而已。不过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报仇失败，你会怎样吗？”
“没想过。至少在动手杀郑元植之前，我都没想过，反正还没有那种觉悟。只是在那大墓里，我才有些犹豫，不过当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想了也没用啦。”叶凡简略将墓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那时候我还能回头吗？”
“这才是有心算无心啊。也许郑元植到死都没明白，你这样看上去鲁莽透顶，行事不计后果的人居然会布下这么厉害的杀局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临机犹豫，这杀局你也成功不了。”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叶凡道：“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我不太爱琢磨事，但大半年功夫，成天想的就是怎样去完善这个局，至于其他的，我真没想太多。”
萧晓筱听完了这些，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山峦，幽幽地道：“你也算是有心人了，我听说古代的侠客只为心中的心念就仗剑千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些细节你虽然没有说，但是我也能推想到其中的艰难，比方说你要找到这群人就要花不知道多少工夫。”
叶凡也站起来问道：“你前面说要告诉我什么正法修行次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萧晓筱转过脸来嫣然笑道：“就是告诉你自己内家修炼的过程中缺失的部分，不是我小看你，你那紫霞功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依照你现在的功力，在不明白正法修行次第的情况下想要突破第六层境界，至少要花十年的水磨工夫。”
“十年？！”叶凡被下了一跳：“你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给你开玩笑？”萧晓筱转身看着叶凡：“也许你所学的内功心法之中并没有包含这些内容，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不经历。除非你在某种情况下身心的穿凿已经符合了考验的要求，这才有可能再进一步，如果仅仅靠自己一己聪明去摸索，十年时间还算是短的，中间的味道太微妙了。”
“哦，那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叶凡被萧晓筱说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萧晓筱道：“白手不求缘，你先把你所会的剑法教我，我才能告诉你这些。”她这意思很简单，你要从我这淘东西你也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这都什么年月，就这还要收点贿赂，叶凡没好气地道“怎么这么多臭规矩，真是的，好好好，教就教，现在就开始吗？”
萧晓筱摆手：“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吧，从明天开始。但是我最多也只能再留三天，你最好用心点。”
“三天？”叶凡心中微微一颤，苦着脸：“这套剑法九路三十六招，每一招九个变式，一共三百二十四招，三天你就能学会？”
“能不能学会在我，教不教在你！”萧晓筱无所谓地道：“高不告诉你正法修行次第，也在随我。”
“教，我教还不行吗？”叶凡直接投降了，倒不是叶凡真的就想成传说中的修行人，而是不愿意萧晓筱离开而已。
不过最终的结果证明，叶凡的确小看了这个萧晓筱。九路全真剑法招招生变又严谨无比，但是这姑娘居然只看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等到自己练第二遍的时候，人家已经基本得其大要，然后自己习练了一遍，节节贯穿，每一招每一式使出都若合符节，其中所透露出的境界就连叶凡自己也大为不如。
莫说叶凡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师父季长风复生，也做不到这样。只见这丫头习练的时候手中虽然就只是拿着一根三尺多长的小竹棍，可每一剑发出竟然剑气纵横。最后不过瘾居然还把叶凡的那柄“天斩”借过去，这一练起来可不得了，剑光吞吐竟达两丈方圆，无数的树叶被她发出的剑气逼落然后绞碎，实在难以相信，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剑法。
一想到这里，叶凡不由得有些心丧气沮，这套剑法自己也会，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也仅仅是畅若流水行云，但要做到这样气劲外发，剑气伤人的境界是绝无可能的。在以前叶凡也就把这种事当传说，可现在明明白白就摆在自己眼前，不服不行啊。
而这个时候，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一天而已。
这还是人吗？
练剑完了，萧晓筱将天斩还给叶凡，道：“这可真是一柄好剑，就是杀气有点重，我不太喜欢。”
“九路全真剑法你已经学会了，而且比我还要厉害得多，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所谓的正法修行次第了吗？”昨天叶凡对萧晓筱所说的这个还并不如何相信，现在看了她的武功以后，自然是极感兴趣了。
萧晓筱看着叶凡目光一瞬道：“首先我要矫正你一个认识，我并不是习武的人，而是修行人。我刚才看你神色沮丧，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论实际功夫，近身打架我够呛打得过你。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藏私。”
“我当然没有藏私啊。”叶凡心道：“对你我当然不会藏私啊。”
“这时候我自然相信你啦。”萧晓筱看了看四周环境，这里是叶凡家后山的山梁上的一片平地，四周柏树茂密，不可能有人来偷听，于是让叶凡席地坐下：“所谓正法修行次第，指的是从初机修行一直到真人大成之间所要遇到和突破的次第和境界。我目前的修行还没到真人大成的这一步，所能告诉你的仅仅只是我已经印证过的。你可要好好听明白记清楚了。”
萧晓筱徐徐道来。
她一共讲解了三个次第。第一个次第从初机入座一直到元神出现为止，需要经历和见知欲境。何谓欲境呢？按照萧晓筱的说法，那就是无欲不生定，定中有欲，欲中有定。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就必定有欲，即便是那超脱于人间的仙家，也有自己的欲望。但这种欲望与平常意义上所理解的那种欲念不同，而是一种在彻底看清楚自己所欲以后经过欲境的洗练而彻底纯净之后的一种心境。
这种欲相当纯粹而质朴，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无需深思，只需要安然品味即可。若是能超脱于这种欲境，即可见本来自我元神面目，此时的修行便算是登堂入室了。
第二个次第称为苦境。
苦境的意思非常实在，叶凡在过去的修炼之中已经经历过了。就是身体各种暗疾集中发作出来，然后通过超脱于欲境的纯粹元神激发自身本有的生机元气不断巡行，而达到理论上最完美而健康的身心状态。
与此同时，苦境还有另一个含义，那就是世间之苦。就以叶凡本身来说，但凡其所遇到的所有的不如意，坎坷，委屈，不平等的经历和见知，都在这苦境之中。所以这一层境界的修持既针对外在身体也针对内在心境。到了这种境界，各种身心的苦楚的体验都要来得更加清晰与真实，若是过不了这一关，修为自然无法精进。
第三个次第称为魔境。
若是修为可以突破苦境并且修证圆满的话，会进入一种异常奇异的状态，元神之力自然延伸而出，由于处在这种状态下的感知较之之前的境界要敏锐不下百倍，一切尽可体察入微，那么带来的冲击和扰动就较之以前剧烈了百倍不止，处在这种状态下，眼前往往魔相横生，有大恐怖。
这种魔相产生的根源不在别处，就在自己身心之中，可称之为心魔。心魔的含义也很实在，但凡有动念之缘者便是心魔，或因外缘或因内扰，成因多多。这一次第的修持所针对的就是定念是否足够强大。何时能不为这些扰动而勾动心神，纵然处在极大的扰动中也能安然自守，便可超脱这一次第境界。
第四个次第萧晓筱自己也没修成，所以语焉不详，但犹豫良久之后还是告诉了他，这一层境界称为色境。
色境的由来借用的是佛门的说法，与欲境相对，处于欲境的修士，定境中一刻便有可能是现实中一个小时，而欲境则完全反转了过来，即便色境百年，在现实中也仅仅可能就是弹指一瞬，若能超脱于色境的束缚，则可求证真人大成的境界。过了这个境界往上，萧晓筱也只知其名，分别为空境，换骨境以及轮回境。轮回境修又称长生境，再往后的境界连萧晓筱都不知道，反正不是人间的修行。
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的内容，叶凡听得双眼发直，但不得不说和自己以前所理解的那些感觉完全不同，尤其是那句无欲不生定一句更是让他有一种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在确认自己的确都记住了以后，叶凡这才道：“我能不能多嘴一句，你说的这些境界怎么修成啊？”
萧晓筱笑了：“功夫到了自然就可以啦。”
“这么容易？”
“是啊，就这么容易。”萧晓筱道：“不过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我只告诉了你这些正法修行次第，但是具体求证心法我却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不是我的弟子也不是我的同门，师门有门规，这我也没办法。”
“那这算什么？你指了一条路给我，告诉我这条路可以走到BJ去，却不告诉我怎么才能走上这条路，你这是涮我的坛子吗？”
萧晓筱看着叶凡：“其实你所修的功夫就是，只是不明正法次第而已。还有，你之前告诉我这全真剑法只有半套，但是我此时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一整套。这套剑法的内功就包含在这套剑法之中，只是修为没到地步，所以暂时不能体会而已。”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叶凡不得不问清楚，万一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
“很简单。不要怕麻烦，你必须从头修证紫霞功，尤其是第一个次第非常重要，这一次所要求证的境界，就是这欲境的修行。至于欲境如何入其实你压根就不需要问我，你可别告诉我你心中一点欲都没有，除非你是那些无知无识的草木还差不多。有一个细微处你要注意，一定要在身心俱寂之时所自然衍生的欲才能让你进这欲境修行，其中有什么味道，你功夫到了就知道了。”说到这里，萧晓筱的脸颊没来由地一红，也不知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叶凡一听要让自己重修紫霞功，不由得郁闷：“难道我以前的内功都白练了不成？”
“当然没有啊。”萧晓筱道：“你要没这个根基，想要求证这个境界难度可要大得太多了。”
“真的吗？”叶凡心里着实有些打鼓，说实话，到了现在他对所谓修行都还是个半信半疑呢。
萧晓筱微笑道：“我没那个必要拿你开涮。你仔细想一想，一个完全不懂的入座修行的人，一开始打坐的时候，要遇到哪些问题？”
这个叶凡是知道的，想起自己当年在部队刚开始修炼紫霞功的时候，那过程可谓一种折磨，各种升腾的杂念，外在环境对自己的干扰不一而足。
看见叶凡在那里思索，萧晓筱趁热打铁：“刚开始学这个的人，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心中升腾的各种杂念，需要去体会那种既非想也非不想的状态，既不是一念不生，也不是念头纷繁，只有做到了这个，才谈得上摄心入座。你现在有比较好的内功修行的底子，自然就省却了这个最难把握的一关，那么重头修证的时候所要做到的，无非仅仅是回到那种状态而已。”
“那不还是紫霞功吗？”叶凡反问道。
萧晓筱：“是也不是。正法修行次第讲的就是修行境界，属于形而上的道，也就是告诉你需要追寻的状态是什么，比如紫霞功中各次第的讲究；法则是求证这种境界的法门，比如你所修的紫霞功；术则是具体运用的手段，比如你的千里神行的轻功。道法术三位一体，不可分割。什么只有练成了与紫霞功第五层内息境界相类似的内功这才能施展千里神行？很简单，没有那种状态就施展不了这种提纵术。依内家功夫的讲究去修行紫霞功，就是一门高深的内功；若是依正法修行次第去修紫霞功，那就是一种求证相应修行境界的法门。你明白吗？”
叶凡似懂非懂：“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按照你这意思，不管这人修的是什么功夫，只要能求证相应的次第，也可以修成相应的功夫。这样推论开去，哪儿还有这样那样的秘诀可言，要是这样，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仙？”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实践中哪儿有这样容易的事？”萧晓筱暗暗好笑，嘴里却很严肃道：“你并不知道修行道的事情，之前也不是修行人，但你仔细想一想，你修成紫霞功也算有点日子了，你见过有习武的有你这样的内功？”
“没见过，除了我师父以外。”叶凡老实地回答道。
“这就对了。”萧晓筱：“不知道修炼法诀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功夫太挑人了，不是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就都能修成的，等你以后功夫到了地步你就明白了。修行中步步艰难，很多时候还有这样那样不可预料的意外，比方说你当初在部队经历的那种突发的身体的不舒服，假如换个地方，比如在战场上两军交战的时候，你觉得会怎样？那时候恐怕就不是进医院住几天那么简单的事了。”
叶凡微露恍然之色：“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劫数的意思？”
“劫数非天生，伴随所修证境界而来。比如缠绵于欲境不得超脱，就可能修为退失；缠绵于色境不得超脱，便可能直接在这种境界中坐化。劫数如何因个人际遇不同而有所不同，事先完全无法预料，就比如你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将第一层紫霞功完全修炼圆满一样，但只要你修炼了这门功夫，只要功夫一旦到地步，就会遇到这种问题。”萧晓筱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不过这些境界也不是简单就能入，若是自己没有入这一境界的愿心，就不会入，同样若是修为不到地步，想入也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