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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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珠现世

一路无话,穿三河过大厂,到八王坟车站停下。

林逸飞走下车来望一眼熙攘的人流,茫然无措,不辩南北西东,情绪低落恰如大雁失群,落魄孤单。他弃了繁华热闹的场所,专拣幽深僻静的地方走,穿街过巷行十余里,转向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垂柳成行,花木繁荫,草坪修剪的齐整画一。过一个弯路,眼前不远的草坪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独自悠哉的拍动着足球。林逸飞走到近前,却见小男孩小脚一踢,足球骨碌碌的滑向草坪下的公路,男孩张着小手追逐。

倏地,一辆黑色豪华轿车疾驶而来,因为是弯路,待司机发现小男孩跑下公路,刹车已是来不及了,眼见小男孩将横遭车轮碾压。

林逸飞意念未动,双足已经滑出,飞身掠到小男孩近前抱起他,这时车子已碰着他的衣角,他伸左手掌轻拍一下车头,身体滴溜一转横飞三尺,这是“梅花玦”第八式“梅风雪旋”,脚尖点地,倒纵回草坪。

他将小男孩放下,那孩子抱着足球粲然一笑,䀚脸叫一声:“叔叔。”浑然没感觉到方才的危险。林逸飞苦笑着摇头,摸摸孩子的脸蛋竟自走了。

那辆豪车又向前驶出两米方才刹住,司机脸色苍白的抹去额上的冷汗,道一声:“好险!”又扭回头向车内的人询问道:“沈老,您没事吧?”

被称之沈老的老人顿一下手中的拐杖,哼一声道:“我没事,你却险些惹下祸事!”

“是是是,沈老,我知道错了!”司机脸一红,毕恭毕敬地答。

“阿根,以你的武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救出孩子吗?”沈老沉思地道。

阿根三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思索片刻说道:“我做不到!”

他望向林逸飞的背影,回想方才的情形,面现惊疑之色又道:“那人身法快似电闪,诡谲飘忽,怕是我师父七十年的功力也达不到他的地步!”

沈老微一颔首,说道:“追上他。”

阿根发动车子,缓缓向前驶去,近林逸飞身旁停住。车门打开,沈老走下车来,招呼道“小哥,暂且留步。”

林逸飞停步回头,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年人走至他的身前,他茫然问道:“老爷子,您有事吗?”

沈老注目上下打量林逸飞,一件白衬衣已被泥污染成了黑色,一双布鞋呲嘴裂缝的露出脏兮兮的脚趾头,面孔污浊,头发披肩盖颈,好一副褴褛狼狈相。沈老并不介意,手提拐杖微一拱手,说道:“适才多亏小哥相助,避免了无辜流血事件,于情于理老头子这里谢过了!”

林逸飞回想方才的情形,心中难免揣揣不安,从墓中出来他整个人都变了似的,行事让人捉摸不透,嘴上却道:“无意之举,老爷子不必介怀。”

“小哥意欲何往?”沈老又问道。

林逸飞望向空中,天上漂浮着几朵厚厚的白云,中午的阳光照射着座座林立的高楼,他心下黯然,垂下眼帘道:“我......没地方可去!”

沈老朗声笑道:“小哥如不嫌弃,且到老头子的茅舍盘桓几日,与老头子做个忘年交可好?”

阿根上前附在沈老耳畔,轻声道:“沈老,不可......”

沈老眉头微蹙,侧目看一眼阿根,示意阿根不要多话。

林逸飞看自己衣衫褴褛的模样,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实在太脏了!”

沈老上前挽住他的手,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哥若再拒绝,可真的瞧不起我老头子了!”说着拉起他的手钻进车内,林逸飞无奈只好随他。

林逸飞打量车厢内豪华的装饰,与自己乞丐般的模样实在不相衬,暗自揣揣。

听沈老问道:“小哥年方几何呀?”

林逸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说道:“您老别小哥小哥的叫,我叫林逸飞,虚岁二十,您老叫我逸飞就行了!”

沈老笑道:“好,那我就托大,叫你逸飞兄弟......”这时,手机铃音响起,沈老按下听键:“老李......什么......潘家园古玩市场......嗯嗯嗯......一会见。”抬头向阿根交待一句:“去潘家园。”

阿根应声:“是。”方向盘一旋,向潘家园驶去。

潘家园古玩市场,一条街全是摆着玉石古玩件的地摊,古董,翡翠,名人字画应有尽有,街面规模很大,人流络绎不绝,望不到尽头似的。

阿根驱车来到一家古玩店面前停下,车子尚未停稳,店中走出一人笑呵呵的打开车门,俯身向沈老耳语几句,然后沈老下车随那人走进店中。

林逸飞钻出车厢,来到地摊前观看挂着的翡翠挂坠,他没想买什么,就想买兜里也没钱,心里想着若是有钱,给孟瑶买个玉坠却是最好。地摊的右侧摆放着几本古籍,书册泛黄,显是老年间的版本。因为风的缘故,上面压着一块粗糙的石头,石头呈三角形,有十几斤重,石面凸凹不平,上有青苔干枯的痕迹。

林逸飞蹲下身去摸古本,恍惚间,那块压着书册的石块隐隐冒出缕缕青烟,他一怔,定睛看去却没发现一丝端倪。忽然眼球一热,眼睛眨动几下,石内的情形呈现眼前,令他惊诧而又兴奋。

石内烟雾环绕,雾气中包着一个白色圆球缓缓转动,晶莹润白,毫光闪烁。他好奇的抓过石头凝目细观,暗想:“这是什么宝贝?”

这时,沈老走出来,阿根在身后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另一位老者陪在沈老身旁,说道:“沈老,我 老李等你到这般时候,午饭还没着落呢!瓷器给你得了便宜,这饭却要落在你身上。”

沈老朗声笑道:“你这京城头号珠宝店的老板,怎的这样小气?也好,今天我要为刚认的兄弟接风,就算你一个。”

“逸飞兄弟,”沈老喊他一声,却见他在地摊前抱着一块石头发愣。沈老走过去,微笑道:“逸飞兄弟,你喜欢这块石头?”

林逸飞眨动几下眼睛,老实地答:“嗯,喜欢。”

沈老回头向跟在身后的店主说道:“说个价吧!”

店主点头哈腰的走上前,讨好般地道:“这是我前几年在海边买了几条观赏鱼,顺势连鱼缸带回来,现在鱼死缸破,只剩块石头压地摊,兄弟喜欢只管拿去。”

林逸飞摇头道:“做买卖有做买卖的规矩,你说了价钱就是卖,我同意了价钱就是买,不然不清不楚。”

店主还要推诿,沈老道:“别啰嗦,不要让我兄弟不高兴!”

店主无奈道:“既然如此,兄弟给十块钱好了!”

林逸飞点头道:“拿纸笔来。”

店主顺从的回店拿出纸笔递给他。

林逸飞刷刷点点写下几行文字,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我没带钱,写个欠条给你,有时间我把钱给你送过来。”

店主苦笑着接过。

被称为老李的老者瘦削的脸上布满揶揄之色,望着衣衫褴褛的林逸飞,嘿嘿笑道:“这位兄弟有点意思!”几人复钻进车内,车子缓缓启动。

车子弯弯拐拐来到一栋别墅前,两名手持钢枪的武警立正敬礼,然后放行。

林逸飞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清楚这些武警是做什么的,本着逃犯的本能,他有一种跳下车子逃跑的冲动。

车子停住,阿根打开车门,沈老和老李下了车。林逸飞抱着石头钻出来,瞧见门前又有一个手持钢枪的武警站在那里,不禁战战兢兢,面露迟疑。

沈老上前挽住他,笑道:“逸飞兄弟,到家了,喝茶去。”

老李不禁错愕,能让沈老如此亲密之人,不仅少见,绝无仅有。士兵微笑敬礼,三人走进房间。

阿根将车子驶进车库走出来,望着别墅的大门,脸上显出焦虑郁闷的神色。这时一辆悍马车驶了进来, 他跑上前打开车门,说道:“小姐回来了?”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嗯”一声,摘下墨镜跳下车。

阿根道:“小姐,沈老带来一个陌生人!”

那女子拢一拢短发,美目中现出微笑,问道:“什么人?”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阿根道。

那女子用疑惑的目光看阿根。阿根便将出门回来,偶遇林逸飞救孩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那女子思虑片刻,说道:“你怀疑那人会武功,会对爷爷不利?”

阿根点头道:“我确实怀疑。”

那女子拍拍阿根的肩头,微笑道:“这事交给我了,没有人可以伤害到爷爷!”说着迈步向别墅走去,一袭鹅黄的衣裙随风曳起,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沈老将林逸飞引进客厅,林逸飞四下打量,一套老式沙发,古香古色的桌椅,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房间倒也古朴简单。沈老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吩咐佣嫂备茶,预备两套干净衣服给林逸飞洗澡。

佣嫂端上茶来,林逸飞将石头放在茶几上,起身说道:“承蒙沈老抬爱,逸飞身无长物,只赊得这块石头送给沈老,还望......还望......”他脸显羞愧,不知所言。

老李瘦削的脸上揶揄之色更浓,不屑地道:“一块石头有什么好?你且说说他的妙处!”

沈老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逸飞的心意我领了!”

林逸飞看老李满脸鄙夷的神色,急忙道:“我在古玩摊前,看这块石头冒出几缕青烟,猜想它不是平常的石头!”

老李哈哈大笑,说道:“猜想?怎么证明?”

林逸飞向沈老说道:“我需要锤子!”

“拿锤子来。”老李叫一声。

不多时,佣嫂将锤子取到。林逸飞接过锤子,将石头移至桌面,围着它转了两圈,沈老也饶有兴趣的观看。

林逸飞瞧准石头上的线痕轻轻一磕,就如打破鸡蛋壳般噗的一声轻响,石头似炸开一道裂缝,涌出丝丝缕缕的雾气。

沈老,老李惊疑的张大了嘴,相互对视一眼,俯下身去对着石头猛看。须臾,雾气袅袅散去,林逸飞移到石头裂缝的后面,用锤子又是轻轻一磕,石头一分为二,一颗圆润的珠子卧在石中,光芒冷艳,夺人眼目。

沈老颤抖着双手捧起珠子放在眼前,嘴唇嗫嚅地道:“奇迹!奇迹呀!太完美了!”

老李俯身看一看石头裂开两瓣,其中凹进圆形的石槽,又望着沈老手中闪耀着奇异光彩的珠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语无伦次地道:“天生奇物!天生奇物啊!莫非是海底龙珠?”

佣嫂托着两套衣服和鞋子站在林逸飞的身后,沈老道:“逸飞兄弟,你且去洗澡换衣,回来说话。”

“爷爷。”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声,一个少女轻盈的走进客厅。

林逸飞突觉眼前一亮,那女子走至他的身旁,背负起双手打量他。一袭鹅黄的裙衫,腰带右侧扎一个简易蝴蝶结,短发墨染,柳眉星眸,鼻梁小巧,唇若涂丹,寒霜冷面,不怒自威,年龄也就是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肌肤似雪一样的白。

他心头一窘,污面发烧,转头随佣嫂向浴室走去。忽觉劲风掠起,右肩已被一掌击中,屁股随即一紧,身子被踢起三尺重重落下,幸好一股气流瞬间布满全身,又念那女子只是试探他会不会武功,未施重手,不至于伤着。

他扭回身骂道:“臭丫头,你要疯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欺负我?”

“雨萱,放肆!”沈老大声喝斥:“这是我刚认下的兄弟,容不得你如此的大胆!”

沈雨萱被沈老一声喝住,一跺脚气冲冲的跑出房门,来到庭院,看到阿根气鼓鼓地道:“阿根师兄,你这个武当弟子可看走了眼,居然怀疑他是什么武林高手,我一掌一腿就把他打趴了,还惹得爷爷生气训斥了我一顿!”

阿根也不说话,走到悍马车前,用动作将林逸飞救孩子的的情形演示了一遍,问道:“如果他不是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在车速疾驶,间不容发的情况下救下孩子?就怕我师父也做不到一点!”

沈雨萱眼珠滴溜溜乱转,对阿根道:“莫非他深藏不露!......那他会有什目的?”

阿根道:“一定是有什么图谋,我担心他会对沈老不利,我们必须要加强戒备!”

沈雨萱点头,嘱咐阿根道:“你悄悄告诉这些士兵,还有阿树,阿风,阿叶三位师兄,眼目要聪,动作要慎,一不能打草惊蛇,二不能让爷爷受到任何伤害。我去灵山把你师父请来,以防不测。明天我把爷爷诓出去,一定打的他现出原形!”

阿根点头,沈雨萱上了悍马车,风驰电掣般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