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军旅诗人
“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我们的部队、我们的战士,我感到他们是最可爱的人。”(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上世纪50年代以至后来很长的一段时期,成为一名军人几乎是每一个男孩心中的梦想。
1957年,19岁的郑南初中毕业。那年冬季大征兵刚一开始,郑南就迫不及待地报名应征。
“小伙子挺能写啊,来我们部队吧!”一位征兵干部看过郑南的入伍政审表之后,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皮肤黝黑、身体结实的小伙子,眼里闪烁着光芒。
“嗯嗯嗯——”郑南心里乐开了花。就在别的年轻人还在焦急地等待能否入伍的消息时,郑南提前被辽宁军区3483部队(属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军)征召入伍,成为了一名“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的光荣的人民公安军。
白天,枪靠右肩,
夜里,枪贴心窝。
我和枪,枪和我,
怎么能分割!
枪筒——
是我身上的血管;
枪托——
是我身上的骨骼。
枪口射出的,
是我心中的烈火;
枪托击过去啊,
岩石也要化成粉末。
我的枪竖起来,
是一架不可越的高山;
我的枪横起来,
是一条不可渡的长河。
——《枪之歌》
每一声军号,每一根草木,每一滴汗水,火热的军营生活里的一切,无不牵引着郑南的情思和笔触。休息间隙,只要有可能,郑南就掏出笔唰唰地写,一篇篇小通讯,一首首小诗,记下连队里训练和生活的点点滴滴,赞颂着军人“纯洁而又崇高”的情怀。
新兵开汽车,经从昆仑过,
大山张虎口,如雷一声喝:
“刚长翅膀别想飞,
山高天险谁敢过!”
谁敢过?我敢过。
豪情燃起青春火!
……
——《新兵开车过昆仑》
漫漫群山,
像起伏的波澜;
山尖哨所,
是浪里的航船。
哨所门前的小路,
是船上的绳缆。
扯出千里万里,
直系到天安门前。
……
——《船》
部队开到哪里,郑南的诗歌就写到哪里,他的诗歌与军营的生活紧紧联系在一起。
有一次,连队接到救火任务,郑南和战友们一起赶往火场,没有扑火工具,就抡木棍、扯树条,哪里有火苗就冲向哪里。战斗结束后,郑南感到右手一阵阵作痛,低头一看,拇指缺了一块皮肉,一小截树杈还插在肉里,整个手血肉模糊……
东北的冬天,格外的冷,零下一二十度是常见的气温。1958年的冬天,郑南所在的部队参加水库大坝建设。凛冽的寒风中,战士们干得热火朝天,薄薄的棉衣,里外湿透,背上结成了硬邦邦的冰块,棍子一敲咣咣作响。
吃饭间隙,郑南唰唰地写诗,一写完,就交给广播员,在水库大坝上的大喇叭里播出来。
“写得好,提劲!你不用上大堤了,留下来写吧。”部队领导听了郑南写的诗,很振奋,高兴地跟郑南说。
“不行不行,不亲眼看到,不亲身感受,写不出来啊!”郑南不愿意搞特殊,他更愿意在战天斗地中挖掘灵感。
郑南边干活,边不时停下来记几句,越干越起劲,越写越兴奋,一首首鼓舞斗志的诗歌从广播里飞出来,响彻整个工地。他觉得,作品一写完就能马上传播出来的感觉,很过瘾!
1958年下半年,郑南被借调到辽宁省军区宣传科。第二年5月,调入辽宁省公安总队政治部,担任辽宁民警报的编辑、记者。这期间,他几乎跑遍所有的公安分队,写公安战线的英雄,写火红的时代,三天一报道,两天一诗歌。没过几个月,郑南就荣立了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