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歌唱生活
卿卿我我的“小爱”写作,是为迎合市场需求,然而歌颂祖国山川河流、歌颂党和人民、歌颂改革开放的波澜壮阔,是郑南更热爱也更擅长的题材。
太阳亿万年释放着热能,
今天依然是充满热情;
地球日夜转动也没有衰老,
就像你我一样年轻……
《太阳 地球 你和我》,这首郑南与何建东合作于1985年的流行歌曲,曾经造就了“羊城十大歌星”冠军、全国优秀歌手大赛冠军陈少雄,也曾经是广州音乐茶座里唱得最多的歌曲之一。1987年3月26日,久未刊登歌曲的《人民日报》刊发了这首歌曲,并配发了题为《人生与创造的礼赞》的文章,誉之为“当代中国人的一首赞歌”。同年,在中央电视台与广东电视台合作的首次远程现场直播的国庆文艺晚会上,苏红、屠洪刚等国内当红歌星群体演唱了这首压轴歌曲。之后,广东电视台还为这首歌拍摄了专题片。
改革开放初期,在广州掀起的流行音乐产业浪潮,无疑为广东乃至整个国内的流行音乐发展起了巨大的推波助澜作用,郑南正是其中极其重要的“弄潮人”。作为共产党员,军旅作家出身的郑南,更乐于写主旋律题材的歌曲,即便是写流行风格的歌曲,他也喜欢表达积极向上的力量。
黄河黄河滚滚奔腾,
浪花里激荡着一个梦。
长江长江滔滔东去,
清波里流淌着一个梦。
……
这是1985年广州首届“红棉杯”流行歌曲大赛十大金曲奖作品《江河梦》(何建东曲、唐彪演唱)。1985年,郑南去甘肃体验生活,在黄河边待了一个月。站在兰州白塔山下的“黄河第一桥”上,看着波涛滚滚的黄河,郑南思绪万千,抚今思古,为民族苦难的过去而痛楚,更为祖国改革开放腾飞的今天而自豪:长江、珠江,淮河、运河,滔滔不绝,追求的是什么?不正是民族昌盛的梦吗!一曲《江河梦》创作完成。这首歌在1986年的羊城“新歌新人新风”大奖赛中,被评为广东“十大名歌”之一。广州电视台为郑南拍摄了专题艺术片《他用歌声拥抱世界》,在全国各省电视台播放。
1986年,广州市音乐茶座新歌比赛获奖的12首作品中,获奖的两首作品《大地》(王文光曲)和《森林万岁》(何建东曲)都是抒写“大爱”的作品。
他是一位善于直面纷纭万状的生活,进行缜密思考,并且十分注重对生活中真实感受进行独到升华与表现的作家。(晨枫语)
郑南热爱生活,歌唱生活。广州,中山五路。郑南看到人们兴致勃
勃地挑选商品,喜气洋洋地满载而去,诗情便油然而生:
买一套时装,披上彩云一朵;
买一块手表,戴上星星一颗;
买一盒录音带,托走小鸟一窝。
公交车上,郑南看见售票员忙碌地售票、报站,他写下:
一张车票一张微型的白帆,
你送人们沿着街河向前,
乘客们都有上岸的码头,
唯有你的航程没有终点。
街头,他看到默默注视着来往行人的一双双鞋的修鞋妹,写下:
你的视线最低最低,
自然地注视人们的脚底,
你的针线最长最长,
被带到遥远的天地。“越是生活的,越是打动人的。”送煤工、清洁工、理发员、邮递员……郑南用一双热情的眼睛,观察着身边的普通劳动者。
开放的浪潮拍打着珠江两岸,郑南为生活在改革开放前沿的广东感到庆幸。他走进企业,感受着广东的经济大潮给社会带来的巨变:中国在走向世界,中国在一天天强大。
“只要肯下河,就会淘出金子来。”走进生活,才能深切感受到时代脉搏的跳动,才能了解人民群众的愿望和要求,才能触摸到中国这块热土。郑南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做客人,要做劳动者当中的一员,把群众看成是自己的乡亲父老、兄弟姐妹,和他们一起劳动、聊天,一起同甘共苦,交心通气,才能走近劳动者的心灵。和农民一起收甘蔗,听到他们盖房子的打算,于是写下:
随风摇响的甘蔗啊,
你是农民生活换来的箫笛;
粗粗壮壮的甘蔗呀,
你是农民甜蜜大厦的栋梁。
这样的诗句,是在城里咬甘蔗咬不出来的。和农民在堤坎上同行,农民兄弟知道郑南是北方人,对郑南说:“南方好啊,四季都在种,四季都在收。”就这么平常的两句话,让郑南立刻感受到农民兄弟心中那份对乡土的热爱,虽然也知道广东很多农作物都是一年三熟,却从未深切感受过农民兄弟的那种由衷的自豪。他一边走,一边构思:
这边也种,那边也种,
秋也是春,春也是秋,
是春是秋猜不透。
这些句子后来就成为《沿着珠江走一走》歌词的主题句。
在海南的一个小岛渔村,郑南访问一家渔民新婚夫妇,看到新房墙壁上挂着一把吉他,十分惊讶,时髦的吉他居然进入了渔民的家,这是多大的变化啊。郑南请他们弹奏歌曲,越听越兴奋,当夜回到驻地,就写出了《渔家新娘弹吉他》。
在海南白马井,郑南和渔民一起出海打鱼。看着渔民坐在帆下默默地望着大海的眼神,郑南忽然想:这大海,不正是渔民耕耘的土地吗?这渔船,不正是他们收割的拖拉机吗?当他们满载而归,望着满船的鱼虾,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不就好像农民兄弟坐在满载丰收果实的汽车上那么快乐吗?于是,歌词悄然流出:
海风轻轻,
吹着渔船的帆篷,
好像欢送拖拉机去春耕。
海风海风,
你是渔家的春风,
海风海风,
渔家丰收你送行,
海风海风,
你是丰收的秋风。
在普通劳动者身上,郑南看到的是形象的美,灵魂的美。心灵深处在悄悄地改变,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