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水美人

香水这样东西，肯定是用来配美人的。这么香喷喷地，散布在空气当中，在天冷的时候，你还会感觉到它结成一缕缕的，像美人的辫子一样。

想想也感到奇怪，爱香水的人，好像都是美人。样子长得不漂亮的，总不见她们像美人那样热爱香水。

记得我的第一瓶香水，是出版社的一个同事送的，是CD这个牌子的，15ml，她的美国亲戚带回来的，她说自己不用香水，觉得我合适，就送给我（难道她认为我是美人？）。那时是八十年代，别说牌子了，什么香水也不会用的。那瓶香水就一直放在梳妆台上。

过了几年，九十年代初，我从云南边境过缅甸，那边到处都是卖各种各样的廉价香水的，就像我们现在的女人街卖的香水一样，不过可能还要差一些，还打着“法国香水”的旗号，但瓶子很漂亮，各种形状，还喜欢用火炬形状的盖子。那些卖香水的缅甸女人，皮肤黑黑的，个子又小，守在一篮篮的香水面前，脸上挂着佛教徒安静的笑容。那时正是购物狂的时候，记得是买了一大把的香水。买回来，照旧是放到梳妆台上，就再也没有动过。

爱香水的女人不少，但真正用香水的女人其实不多，特别是东方女人，很少人是自觉地用香水的。见过多少人，都是买了香水往梳妆台上一放，就不再用了。到了欧洲，女人都是大把大把地买香水，说是送给这个送给那个的，其实都是图个高兴，也没见她们再用过。

当然，还是有香水美人。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有三人。最早一个是做广告的，她长得雍容华贵，每次到我们办公室来，一坐下，满办公室都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她是一个很干净的女人，所以她用这么浓烈的香水你却不会猜疑她身上有什么毛病，而是觉得她很华贵，很浪漫。这是一个懂得用香水的美人。另一个是一本文学杂志的女主编，年轻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美人，两条美腿笔直笔直的，身材丰满。我见到她时，她已经不年轻了。大家在一个地方开笔会，她到我房间来坐，还没见人，就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当然是好香水。现在我一想到她，鼻子仿佛就闻到那股香水的气味了。还有一个女朋友，长沙人，也是一个大美女，性格豪放又妩媚。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穿着紧绷绷的裤子，身段十分性感，十分阳光。后来她到北京发展，我再见到她，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了。一身的名牌，搽着若即若离的香水，身材瘦了许多，穿着刚刚流行的迷彩裤，长发披肩，香水香得十分优雅，说话也慢声慢气的，令人刮目相看。

她们都是因香水而成熟，但并没有因香水而浪漫。香水本身是浪漫的东西，可是和人一结合，好像就有点走样了。大概要一个人浪漫起来真要费很多功夫。都说法国的男人是全世界最浪漫的男人，而法国也是全世界香水最多也最出名的地方。这样说起来，香水和浪漫好像又还是有姻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