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刀
摸索着刀把子上印刻着的奇异鸟兽雕纹,凌厉心中默默想到。
他习武许久,吃了数不清的苦痛,也曾为了一本寻常的刀法要诀,与人不惜大打出手,见血不休。
也曾在夜雨时,破屋外檐下,淅淅沥沥的雨中持着刀,与别的武艺高强之辈,默默地对视,相互之间以虚空神识作为要引,彼此默契地拔刀冲向彼此。
铿锵有力的刀刃互相撞击在一起,擦出无尽火花,彼此持刀的强壮胳膊手臂往前压去,双人面孔相向,都是密布杀机。
但是,最后还是他棋高一着,以过人的气力,硬生生地斩杀他于刀下。
看着那人倒地,鲜红的血液被滚滚的雨水冲刷着,竟感觉些许飘渺。
愈加剧烈的雨水,豆滴大打在他的脸上,沾了雨水的长发披散下来,透过发间迷蒙着双眼望着天,苦苦叹息道。
“人生难得几场势均力敌的对手。”
凌厉带着些许遗憾地叹息着。
他透过窗户,望着泛着通红的夕阳,内心一片唏嘘。
呼~
他叹出一口气,缓缓收敛心神,抓紧手中刀。
静等妖物来临,他,黑甲卫预备小队队长,今日必然斩杀其于刀下,以示城主大人无上伟名。
唐家。
一处阴冷的库房处,这里是酒楼放置一些老酒或鲜肉的地方。
滴!
积攒的墙角污水,缓缓沿着边角滴落下来,带起一道脏脏的轨迹。
一道穿戴着黑袍的消瘦身影,背对着库房大门,看着前方。
前方是一片漆黑,然而在他眼里,前方漆黑之处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呵呵!”
唐小颂望着前方一片漆黑漆黑处,他通过灵气凝聚的阵纹,编制成一副聚缓本源法阵。
简而言之,就是一处通过浓密的灵气,缓慢凝聚,通过神纹返回本源,这里的本源,是这道神纹之前存在之处。
灵气神纹之前存在的,便是那里,那处被某个不知名仙者存在,养殖的世界牧场。
那里泛起一片滔天火海,此时汹涌地燃烧着,本来的大地,早已成为一片焦土,废墟。
圣地昆仑,和挹山,如今已人去楼空,只有一片残存的宫殿楼阁,生气难寻。
诺大的人间界,已成空。
或许,这些域外仙人,也仅仅将这儿当成一片一次性的需求处。
唐小颂漠然看着眼前,内心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他放弃寻找可能存在的生命了,挥了下宽大的黑袍袖子,抹去了阵法痕迹。
“仙,这就是仙人么。”
身后空余一句冰冷刺骨,遍布杀意的话语。
黄昏如按时回归的孩子,兜着一块硕大的黑色幕布,带回自己的小屋里。
夜色无边,黄府内外,闪烁着点点火光,靠近一瞧,是很多的护卫拿着裹着燃油布的火把,四处巡逻,皆是腰间挎着长刀,因为防止意外,长刀仅仅裹了一层削薄的布匹,若遇敌刀尖划拉便可刀刃亮出。
得得得!
黄家主家大院内,一群黄家直系亲属,正焦急地看着前庭不断来回踱步行走的黄家主,期待家主可以给予一些安慰。
有年轻男性子弟,面带惶恐,深怕妖邪怪物会突然从某个角落杀进来。
亦有年轻女性紧紧躲在自家女性长辈怀里,紧紧相拥,面色苍白。
黄老爷看着一言不发,他也在等。
此时凌厉所待大堂。
他用手指点了点纯木雕花的护手,脚上黑色靴子时不时晃动一下,碰到座椅的底座,发出一声声空荡的回声。
凌厉面色沉静,身体里不断流转着内力,蓬勃欲发。
嘭!
陡然身体气力一发,木制实心护手直接从中间怦然炸裂。
碎裂的木片,木渣向着四处激射而去。
来了!
他猛然拔出长刀,向着身旁右侧疾速地斩去。
可见,右侧本来紧闭的窗户忽然不知为何被打开了,呼啸的冷风向内涌来,暗红色帘子唰唰地甩动着。
他身上怀里揣着的符文忽然滚烫起来,怪异已近。
但是他看着眼前黑色如鬼魅般身影,沉着冷静地挥着刀与之长爪对击着。
黑色身影在与他交手几招后,陡然身体近前。
吼!
张开密布牙齿的嘴,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他清晰地看清全貌。
一副破烂不堪密密麻麻爬着白色蛆虫的丑脸,吼声尖锐刺耳,同时,口中发出臭恶异常的腥风。
身体依旧是人身,但是双手上长着尖长的指甲,指甲如黑色刀刃般锋利。
与他这把自上上不知多少任老大传下来的宝刀,碰撞数下,都还没断,可见一斑。
凌厉再度持着长刀,挡住它袭来的长爪。
陡然一个刀身逆转,内力急骤流动至持刀手臂。
嘣!
一身紧密的黑色皮衣,被由于内力涌入的手臂,陡然变大,鼓胀肌肉如充气般壮大,直接破碎开。
呼~
凌厉缓缓吐出一口气,真臭!
结实的手臂上缠绕着跳动的粗壮青紫色经脉,一眼看去便知,力量爆炸。
他持刀对准尸鬼脑袋猛然砍去。
“看刀!”
同时口中如咬碎空气般,乍然喊道。
尸鬼黝黑目光盯准刀光,双臂伸展着利爪准备接住攻势。
噗!
伴随着长刀刀身一晃而过,两截子身体迟缓两秒,缓缓从中斜着滑落倒地。
凌厉缓缓吐气,他在最后一个时刻,凭着下午时分冥思苦想的一式刀法,借着声东击西之法,生生将尸鬼拦腰斩断。
摸着手中宝刀,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下,缓缓扭曲消散的尸鬼,内心一片寂静。
此时他不知,窗外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一片片肉眼不可见的透明小剑如暴雨般向着城内疾射而下。
当然,唯独空出了黄府,因为某人以为黄府有官府的关注,必然安然无恙。
啊!啊!救命啊!
突然,窗外,黄府主家大院处,传来一声声叫喊,声音带有哭泣嘶哑,如大杂烩般混乱。
凌厉陡然张开双腿,从窗户处一个踩踏,翻窗而出。
落地,身体还剩半的内力缓缓流动,灌于足下,咻!顿时身轻如燕,脚尖轻点高低不平的假山,顽石,或者栅栏木柱,向着那儿赶去。
同时内心在骂着,小弟干什么去了!不知道回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