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明湖歌
第37 章大明湖歌
月亮升上了高空，并且又掉进了大明湖里，湖水荡漾，明月在水中飘荡。夜间月光下的大明湖却是别有一番景相，幽暗平静的水面上，无数只闪着暗淡灯光的小船在缓缓游动，远远看去好似无数只莹火虫在飞荡。沿岸的亭台楼阁，霓虹灯五彩缤纷，在月光下闪烁。仲书一手揽着新娘子令嫒媛，一手驾驶着一小船，来到一平静的湖湾处，停下小船，两手抱起令嫒嫒的头亲吻了一会，然后让其仰躺在自己的怀里，摊开洁白的衣裙，任凭皎洁月光地抚慰。夏夜，湖面上吹来阵阵淸凉的小风，使人感到更加淸爽宜人。仲书和令媛媛在小舟上的爱意，直接感染了身后的陶红和三牛，他们也来到一僻静处停下，三牛试探着接近陶红，先是攥了纂她柔软的小手，她的小手是柔软温热的，她没拒绝三牛那双粗糙大手地揉搓，进而三牛有些胆大了，但，心依然有点慌乱地顺着手脖向上揑拿着她滚圆的胳膊。陶红似乎是醉了，月光下，只见他眯着眼，脸色红红的像是睡着了。三牛深情地看着她，粗糙的大手逐渐向上抚摸着、拿揑着。风吹赶着湖水撞击着小船，发出阵阵微弱的哗啦声。近旁黑黢黢蒙胧胧的静卧着仲书、令媛的小船。偶尔还听到令媛媛舒缓甜蜜的呻吟声！三牛继续向上摸着，胆子更大了些，慌恐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他摸着摸着，三牛触电似的全身酥麻了起来，忐忑狂躁的心情也一下失去控制。同样陶红猛然惊醒似的弹跳起来，使劲地向外强力地推着他的手。此时的三牛已义无反顾，猛力将她一下抢入自己宽厚的怀抱，掀开了她粉红色的小褂。陶红再也控制不住了，火热的情感犹如脱缰的战马在广袤的原野上驰骋。她松开手，软软得伏在了三牛的肩头上。
大明湖荷花香，船上坐着俏姑娘。
俏姑娘真漂亮，叫俺郎哥犯思量。
郎哥看上了俏姑娘，情丝系在她身上。
大明湖柳成行，姑娘撑船在水上。
头戴苇笠脚蹬船。春心初动想儿男。
儿男不知在哪里，竹篙船头休独倚。
大明湖楼亭阁，丝竹明月吟悲歌。
一曲唱罢祝英台，一曲又唱梁山伯。
浩瀚湖水涌星月。倩男靓女泪婆娑。
清凉的夏夜，湖上明月当空，星月在湖水中游荡。一男一女撑一小船唱着大明湖情歌迅速朝他们驶来。歌声清脆嘹亮，惊起了浮在湖面上的一群水鸭，水鸭嘎嘎地鸣叫着飞向了远处，小船像黑色的幽灵从他们身旁悠忽而过，渐渐隐没在茫茫夜色中，歌声也随之消失。
三牛正了正身子，抱紧了陶红，亲呢地说：“您就是那情歌中唱的，俏姑娘真漂亮，叫俺三牛昼夜想，俺确实看上您了，俺的情思确实都长在您的心上了。您告诉俺！您不会生气吧！”说完，他期盼的两只小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
陶红微笑着，脸滚热灼人，说道：“俺就是没戴苇笠，但脚却蹬在船上，也是春心初动呢？只可惜不想你这儿男。不过你这人很吃苦很朴实，不会耍小心眼，也让我觉得你是可信赖可依仗的。”
三牛有点失望地问：“你怎么会不想呢？你想我吧！你能想我！我将会感到无比幸福和美好！你要是不想我，必然会唾弃我，厌烦我，那我倒不如一头栽到这湖里，做个风流情鬼。勉得您再受难为！”
陶红格格笑了，说道：“难怪情歌上说：一曲唱祝英台，一曲又唱梁山伯。这大明湖上真地还有梁山伯！但本女子可不做祝英台。当今社会，那里还有那么痴情的。有钱咱就好亲戚，无钱咱就把脸翻。这才是当今一些女人的真实写照。祝英台真的化成蝴蝶飞走了。”
陶红说着眼睛望着晃动的湖水，月亮星星在湖水中涌动，想想自已自步入靑春，洁身自好，恪守贞洁情操，坚守数年，不想今晚在这月光下的湖面上，将自已镜花水月般的身子，坦然放荡地交给了一个男人。她感觉到有一种渴望之火在心底燃烧升腾，使不得让坐在身边的这个憨厚朴实的男人，一下紧紧地搂住，别再松开。但想想坚守了那么多年的清纯女儿身，一下消失，内心又有点儿哀怨惋惜和留恋，似失去了最珍贵最有价值最使人留恋的东西。一时又觉得无所适从了。想到此她眼里充满委屈的泪水。把视线从湖水中移开，笑容消失，头一偏，伏在三牛宽厚的胸膛上低低的哭了。
泪水滚落在三牛的胸脯上，他一时不知所措，紧紧地搂住她，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讷讷地说：“我知道我田三牛，黑不溜秋，貌不惊人，愚钝无知，配不上你。可我有一颗执着爱你的心。我比梁山伯还梁山伯。你虽说不做祝英台，但我看你就是比祝英台还祝英台。你要不是祝英台就不会陪我上得月楼，也不会陪我游大明湖。也不会将你这最珍贵的————”说到这里，陶红一下捂住他的嘴说：“行了！别往下说了！你知道天底下还有个祝英台就行了！我说祝英台化蝴蝶飞了，其实当今的梁山伯也没有了，也化蝴蝶飞天外去了。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倒是不乏其人。
你知道吗？牛哥！我刚才为什么哭，你不理解我的心，这多年，我坚守贞洁，护好情操为的就是能找一个忠厚朴实的君子哥做依靠，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过生活。从上学到工作，这期间有多少轻浮公子，向我示过爱，求过情，但都被我一一婉拒了。唯独你这个貌不惊人，黑不溜秋、憨态可掬的大龄男人，我没有拒绝。”而且⋯⋯说着她眼圈又红了。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她擦了把既将滚落的泪珠又继续说：“我觉得你确实像个咱沂蒙的汉子，又像我的父亲忠厚憨直、勤劳坚定、刚韧挺拔。不像那些花花公子、轻浮浪荡、狂傲不羁。每每看到你汗流浃背地辛勤劳作时，内心油然而生敬意。陶红一生不求别的，只求凭自已这双手去创造风平浪静的生活。”
听了陶红这掏心窝的实在话，三牛竟无声地抽泣起来。想想自己的家庭，自己早年的那些幼稚的行为做法。真是让这位清纯少女亏大了。过大的悬差使他感到内疚，感到惭愧。在沂蒙家乡，他们是出了名的四条光棍家，他又是出了名的三嘲子。多少年来、从他父亲开始就苦苦挣扎着、奋斗着、努力想甩掉这顶破帽子。为这，他、他的父亲，他的大哥、二哥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直至鲜血和生命。可那顶帽子依然如故的扣在头上。今天，竟有这么贞洁、这么贤淑漂亮的年轻女子、投入了他的怀抱。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这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泪流潸潸呢！
陶红看他这么悲哀的样子，不知就理，爱怜温和地劝慰说：“男子汉大丈夫，那能这么轻易的掉泪呢！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三牛擤了把鼻涕，抹了下眼睛哀叹说：“只缘末到伤心处。一旦触到了他灵魂深处最伤心的地方，那有会不落泪的。陶红！说句公平的话，你这样诚心待我，确实是委屈你了。像我这样的无论是从那个角度讲，都称配不起你来。就凭你这姿色，应该找个白马王子，找个公爹做官，家庭各方面都皇而堂之的。像我这样的，既不能刮风，又不会下雨，连点儿阴凉都遮不起来的人，怎会不伤心落泪呢！陶红这是我最难过最痛心的地方。”
“行啦！牛歌！阴云散去，就是光辉灿烂的晴天。只要你诚心诚意的对俺好，俺不嫌你大，也不嫌你丑，更不嫌你穷，就图你实实在在，忠忠诚诚，宽厚大度，吃苦耐劳。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陶红无限感慨的对三牛说。
陶红经湖上的凉风一吹，醉意基本消除，心情也清爽明朗了起来。他从三牛怀里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含羞带笑地说：“咱不说那些卿卿我我的事情了，说起来没个头。咱还是谈谈这美丽的大明湖吧！我在济南连上学算上也有五年之久了，只是在校读书时来过一次，走马观花地看了看，连这有名的得月楼都没上去过，那是白天，只觉得大明湖很美。今夜登上得月楼远眺湖光山色更是一片灿烂辉煌。又登舟湖上品荷赏月，欲醉欲仙，又是何等的风雅气派。难怪有位诗人题诗曰：‘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一语道出了她的风景特色。牛哥！这诗句在大门口廊柱上写着。我却一直没弄清楚，这么好的诗句出自哪朝哪代谁人之手。”
三牛仰望星空闭眼一想说道：“我记得我一个老革命的姚大爷，曾告诉过我，这诗句来自淸乾隆年间江西萍乡一个很有才华的大学士叫刘凤诰的人写的。”
小陶红高兴地拍手跳起来说：“想不到闷了这些年的事情，今夜一下豁然开朗了。你这大爷一定是个知识渊博的人。”
三牛一看陶红对谈大明湖很感兴趣，就接着继续说：“我大爷知识渊博不渊博我说不准，但他可对大明湖很有研究。他告诉我，大明湖有恒雨不涨，久旱不涸的一大特点，更有蛇不见，蛙不鸣的自然生态之迷。他吟诵了一首“百花台”这描绘大明湖最为有名诗句，我觉得它太精彩了也记下了呢！诗句说：
烟波与客同樽酒，风月全家上釆舟。
莫问台前花远近，试看何似武陵游。
只可惜这诗的出处忘记问了，我大爷肯定知道。来日咱们一同去一定要问个究竟。这首诗实在是太好啦！全诗没提一字大明湖，但却把大明湖的氤氲旖旎风光和沁人心脾的闲适清静描写的淋漓尽致。又把大明湖比做武陵的桃花园更是别有一番心景和韵味。他还吟诵了宋代苏辙的，唐代杜甫的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老杜那：‘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一句。‘海右此亭古’道没什么讲头，只不过说，这大明湖中的历下古亭在这渤海之右罢了。济南名士多道很有嚼头。唐代到现在已有千多年了，那时老杜甫就有名士多之说，到现在的话那得有多少名士了呢！我在读电大的时候学过中囯通史，知道几个济南名士，战国时期的神医扁鹊，孔子之高徒闵子骞，书法大家李邕，辅佐李世民登基的大元帅秦琼。这些都是老杜题诗之前的济南名士。老杜之后那更是举不胜举，最负胜名的当数宋代的文武兼备的词坛领袖人物辛弃疾了，还有你的同性李清照。这些都是济南当地造，土生土长的，那些在济南居住过工作过更是数算不透了。史书上都有记载。
“啊呀！我的牛哥哥，你还真的是真人不露相！看貌相就是大老粗一个，原来你肚子里还藏着不少的墨水。可不能小觑你了。”陶红和颜悦色地说。“我只来过一次，知道有个明朝坚守济南城的大将铁铉，惨死酷刑之下，死的极其壮烈！后人为纪念他的忠烈，在这大明湖上修祠阁一座，名号，铁公祠。在诗方面我只知道清代那个呂试不第，写鬼写妖的，蒲松龄的那首。接着她昂首挺胸，面对月光湖水一字一句的朗诵道：
大明湖上就烟霞，茆屋三椽赁作家，
粟米汲水炊白粥，园蔬登俎带黄花。
牛哥不错吧！知道我为什么能记着它吗？告诉你，蒲老爷子写的花鬼狐妖的小说是我最爱看的，小时候我爷爷经常讲这些故事我听，那时我就想爷爷的故事真好，是从那里弄来的，爷爷告诉我他是听他爷爷讲的。后来才知道都是那蒲老先生写的小说上的。由于对他小说的喜爰，对他的诗也情有独钟。因此上也就背下来了呢！”
两人晃悠在小船上，身披皎洁的月光，越谈越热烈，越近乎。不自觉地竟谈起诗文来了。三牛说：“原先不懂文学也不知道看书，自上了电大，才知道文学的博大精深，才慬得它具有人类精神所需要的丰富的营养品。这个时候我接触到了蒲老先生的那部不朽巨著《聊斋志异》书中刻画的那些妖魔鬼怪，真的比那些正人君子可爱。书中描写的那些书生在后花园的书房里学习到深夜，倦怠之时门突然哗啦一声开了，笑盈盈地走来了一花枝招展的美女。自此美女书生相亲相爱，夜夜缠绵⋯————类似这样的篇章我看了不少，觉得非常的美好，非常令人向往。至于他的诗篇我还真的没读过也末见过。”
两人正谈的热烈，一群野鸭贴着水面扑扑棱棱地飞过来了，落在了他们前面的水面上，月光下它们像一个个黑色的幽灵在水上游动。仲书、令缓缓摇小船过来了，吆喝道：小甜（田）桃（陶）！过把忍了吧！夜半钟声都响了呢！
喊着话，小船倏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过去。那群野鸭又呱呱嘎嘎地向前飞去。三牛抓着陶红柔软的小手，站起来把她一下扯到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说：咱们回吧！明天星期天，可以多睡会！说着驾驶小船，紧追在仲书令的小船后面急急地向前冲去，船后留下了一片雪白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