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改弦更张
第二日，春朝已过。
即便是庶民百姓，也能感到秦国的变化！
首先是周文的封爵拜官！
因为纸张的发明，文字的改良，堆肥技术的改良，还有辣椒的发现。竟然直接让周文从一个平民百姓，一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贵族！
老秦人们沸腾了，若是周文因为治国才能被封官，他们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你看看周文做的这些事情，有一些他们也能做的嘛！
老秦人们这才意识到年前的那张告示，原来是真实有效的！
几十年来，秦国混乱政令带来的民众的不信任，此事才稍稍散去！
与周文官至上大夫，爵拜左庶长进行变法相比。原本被升为的太师的甘龙，选择了辞官归隐！
不过国君不许，依旧保留太师的名头，调到百家学院担任名誉祭酒！
秦国朝堂内的权利交接，似乎就这么波澜不惊的完成了！
平静的湖面下，谁知道之前暗藏着怎样的惊涛！
好在这些问题被周文发现了，让秦国可以全力进行变法，不至于分散力量内斗！
当然，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不是因为周文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国情使然！
变法无非就是拉一批打一批，不然向王莽那样得罪了所有阶级，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当周文昨天戏曲结束后，拉着秦孝公与卫鞅分析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完全可以都拉拢过来啊！
原因为何？
原来与山东六国相比，秦国世族层的数量和势力都很小，财力和私家武装的规模更小。
如果维持旧制，秦国世族对公室国府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秦国世族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一脉相延数百年，极少有中途泯灭的家族；二是对国家都有值得称颂的功劳，其第一代往往都是大功臣。
这一点很好解决，孟西白三族尤为典型。可是他们有百里遥啊！正宗的百里奚后人，完全可以拉拢孟氏，进而劝服三族！
毕竟，新法改革又不像原本历史上那样不给他们留活路！非要他们耕地才行，完全可以发挥他们善于骑战的优势！
立国之前的嬴氏部族原本为周王室牧马，艰难求存！
在与西部戎狄的长期较量中，世族力量始终是嬴氏部族的中坚，将领官吏层几乎与世族层等同。
立国为大诸侯之后，又在历代征战中陆续诞生了许多新世族。
由于秦国僻处西域，加之东方的蔑视，很少与中原列国紧密溶通，国内也就很少发生政权动荡。
在秦国的历史上，除了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发动流亡政变夺权成功之外，几乎没有大的政变与经济动荡。
长期的国内稳定与长期的对外战争，相辅相成，战争强化了稳定，稳定赢得了战争。
由于落后，由于穷困，由于稳定，由于战争，秦国世族和乡野庶民的种种差距，远远不象东方世族与庶民那样有天壤之别。
秦国世族在战争中的伤亡丝毫不比庶民少，生活上想奢侈排场也没有条件。
一旦兵连祸结，世族庶民一般艰苦一般流血。
所有的世族子弟，都是少年从军，浴血奋战，任何一个家族都可以数出历代成百上千的战死者。
这种不大的差别，使秦国世族在山野庶民中有着很深的根基，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溶为一体也不为过。
正是这种相安无事的稳定和谐，使秦国世族和乡野庶民都没有改变现状的强烈愿望。
世族中没有分化出东方那样的新地主，也没有产生东方那样的士人阶层；庶民虽有怨言和不满，但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几乎同样落后的楚国那样的群盗暴动，或周室洛阳那样的百工起义。
三百多年中，秦国朝野没有改变这种“一体穷困，同甘共苦”的愿望。平民如此，世族更如此。
马克思说资本家可以为了利益疯狂，其实人人也是如此！
利益不如说利义！青史留名的那个不是为了利义？有人求名有人求权罢了！
孟西白三祖之所以欣然答应，难道只一个百里奚就能说服吗？
当然不是，他们只所以支持变法，一方面是无法阻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利义！
秦国需要富强则要变法，这是道义他们也希望秦国变强！军功封爵在秦国谁可以比得上兵家传世的三族呢？
统治百人的大将军和统治千人的千夫长哪一个更好？何况新法变革，他们怎么就不可能是大将军呢？
孟西白三族就这样被搞定，复出的仅仅是骑士特权与优先论功特权而已！
不在优先论功又不是不给论功，秦国不强，上哪去打赢论功去！
孟西白三族支持新法，其余的秦国世族便不足为虑了！
那么唯一可能阻挠变法的就是太师老甘龙了！
可是老甘龙又不是秦国本土人，在秦国虽说弟子满天下，但是根基却不如孟西白三族！
老甘龙不希望秦国强大吗？不是的，不然就不会扶持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上位！
早些年老甘龙也和秦献公一起，改革变法呢！
所以周文直接建议秦孝公，连夜去找老甘龙谈谈，开诚布公的谈！
看过电视剧，周文对老甘龙的印象十分深刻！
不但是个十足十的老狐狸，还特别能活！直接熬死了秦孝公嬴渠梁，活脱脱一个司马懿啊！
今天周文看到老甘龙的那一刻，结合电视剧的内容，仿佛能够感受那股子怨气！
不是怨恨秦孝公，而是像一个深闺怨妇！是那种丈夫一直没纳妾，直到妻子七老八十了，才瞒着妻子偷摸纳了个妾！
什么意思嘛！几十年了转头抛弃不算，还要给我一个妒妇的名头？
好家伙，老夫服侍你秦国几十年了，你秦公嫌弃老夫无法强大秦国就算了！
老夫勉强也认了，无法让秦国向魏国那样强大，可你变法连说都不跟我这个太师说？
我就是个摆设？
而且你难道担心，我会阻止变法，不希望秦国强大不成？
这怨气就起来了，怨着怨就变成了恨，得不到就毁掉！
好在有周文这挂壁，可以看透甘龙的想法，及时的让秦公化解怨气！
先别来卫鞅这个小妾，去陪陪你的甘龙老妻！
秦孝公：……
哦，忘了说了，之所以是周文主持变法改革，是因为卫鞅他现在没功劳啊！
不能从一开始就破坏军功爵制，卫鞅先以副手的名义进行变法！
周文的工作就是筹办百家学宫，还有就是负责审核其他杂七杂八的事物，能否封爵！
军功，政事封爵不归周文管，主要职责就是审核发明发现这些！
比如，你张三发明了一个手套，好之前没有，这玩意也有用，可以封爵但是很低！
但如果你发明了一个防冻霜，那这就不一样了！
前者这能让人民手保暖，后者才可以让士兵冬日作战！
目的一样，作用不一样，自然要区别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