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威尔港
故作镇定的夏尔，模仿着紫色蜘蛛的音节，意识如遭重创，仿若烧红铁棍刺入脑海，意识海瞬间凹陷一块！
无数光怪陆离在眼前闪过……
诡异的碎片带来混乱与扭曲，隐隐间组成音节，源于本能的语言被触发。
“✘✘。”
意志差点被清空，犹如洗成白纸！
灵魂深层的撕裂感传至身躯，坍塌崩裂！
鲜血与碎肉悬挂在皮肤表层，锥形体不断亮起斑驳符文缓慢修复，破碎的身体血液在回流。
无尽的痛楚，哪怕紧握拳头，也无法屏蔽。
“音节缺失辅音……”
“什么语言？”
“抛开这危险的副作用，不得不说，这种语言就是一种装逼神器。”
空中，墨绿逐渐褪色，被莫名的伟力平复。
未知的准神沉默一会，剪影中看不清面孔，他收回恶意，用压迫众生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望了夏尔一眼，淡化消失。
所有的呢喃都消失，天空变得清净，好似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
原地留下一脸懵逼的海潮术士。
沉寂片刻后，他从桌边上的银色箱里翻出一块蓝色宝石，宝石表面刻有繁复的花纹，走出船舱，微俯身躯，递给夏尔。
夏尔摆了摆手……
术士们合力催动洋流与狂风，在暴虐的海风中，北麦肯的舰队很快消失在海平线上。
“速度超过60节。”
“这技术为什么不用到民用领域上。”
随着神秘的远去，一切都在回复……
骤然响起的喧嚣和飞驰而过炮弹让他转过头，艾尔西帝国的舰队很吃惊，消失的敌人让海域一片寂静。
聪明的军官不难从手中的怀表时间看出端疑，没有怀表的士兵则很迷茫，索性军队上的训练手册也曾告诉了他们在战斗中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
士兵们在各船上校的弹压下很快停止骚动，有条不紊的放下救生艇打捞落水船员。
剩余士兵打扫着满是血迹的甲板，望着破碎的铁板与哀嚎的同伴，这里只有沉寂。
战役损失了2000多名官兵，沉没了三艘运兵船，好在救上来几百人，庞大的舰队在涌动的大海上行进。
焦黑破烂的铁木混合船后方，是条条深色的浪花。
舰队上悬挂着焦黑的艾尔西帝国战旗，条纹犹如星芒的破烂旗帜在海风中呼啸着，被掀开的钢板尽带压抑。
升满的海帆与鼓动的蒸汽机衬托着仪式，船上是肃穆的海葬会，全体缄默，默哀发炎死去的同胞。
在海面上，任何伤口都极为致命！
将士缄默下为英灵送行。
……
隐身的夏尔依旧没找到窥视者！线索断了，思绪如乱麻，好在在床底找到一些刻痕，残余的记忆模糊解读，其上记载无非是对六芒星的恐惧，以及记载了两个单词，威尔港，黑市。
他隐起身形，藏在最高的桅杆处，随着舰队飘荡。
……
艾尔西第三帝国历3000年五月一。
北麦肯历一千五百年八月七……
北麦肯。
威尔港。
天气晴。
舰队穿过一系列的岛弧，岛群，横跨庞大的北麦肯无尽海盆，有惊无险的到达了此行目的地，威尔港。
流金之地！
糜烂之国！
北麦肯新文明源！
从广场到码头……
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炮手们推着硬朗沉重的火炮。
站在码头向两边眺望，能看见无比宽敞的海岸，蒸汽机拖拽着沉重的铁木混合船，在海上拖拽起层层白浪。
这是一座约有40万人的城市，战火只蔓延小部分。
一处……
走进僻静的小巷，夏尔散去隐身效果，在垃圾堆捡起几块废铁，在晦涩力量的侵蚀下，逐渐改造出一些医用工具，并做出了一个适当大小的银白色铁箱。
“可以伪装成医生。”
“医生出现在城市各个角落都不奇怪。”
身上的黑袍随着夏尔的意志化为医生的衣袍……
夏尔还搞不清楚现在这个世界处于哪个阶段，超凡力量一定程度会影响历史进程，而且影响很大，扭曲历史进程。
资本主义的等级制度虽然开放，但也不可逾越，每个区域都有身份限制。
曾经有一段时间用衣服区分身份，阶层流通靠衣服（司汤达的红与黑中略有表现）。
如果不是医生，走向与身份不匹配的区域，自然会引来人们怀疑的目光，其实，医生也会被怀疑。
棕榈皇朝曾出现贵族作秀，拉拢底层民众选票……，有时候强迫。
衰败选区内，有专门部门观察作秀进入其他区域的贵族，那是世人皆知的部门。
一切荣耀归于帝皇！
持金之手，护国明珠！
王权铁杖！
……
城市华丽宏伟，四乘四的房屋与建筑层层耸立，四楼高的方形建筑，完整干净的下水道体系，不经意扫过的下水道够宽到适合潜逃。
时代和科技不协调，有种生硬感，类似强行提高科技……。
排开的野战炮，精雕的水泉基座。
宏伟华丽的市政厅大楼足有15层。
西侧，一条贯穿全城的双轨铁道，刺耳的噪音让铁道周围居住环境不是太好。
火车极少。
隐隐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太压抑了，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只剩最后的平静。”
“然后，就是灿烂的余烬……。”
苦苦思索，却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城区分布极广，各种街道巷道错综复杂，区域分明，起码有富人区，码头区，中产阶级区域，居然没贫民窟，或许在背面……。
夏尔很苦恼，毕竟很迷茫，没有目标。
屏住呼吸！恐惧！
灵觉触动，眼睛蓦然变得黝黑，深邃似星空，世界再度变成波纹状。
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众生线交织在一起，！变黑，再变红，尤其是港口和市政大楼，光耀占据了视野！
光耀！
巨大的轰鸣声！
炽烈的红光与轰的一声巨响，帝国陆军港口的指挥部所在，最高的地标性大楼，滚滚黑烟下倒塌了！
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
港口处，停泊的运兵船也传来振耳欲聋的爆炸声。
附近的一队巡逻兵打算支援，几根从人群中伸出的左轮射倒他们，引起人群的阵阵尖叫……
瞳孔微微收缩。
“殖民地和帝国的矛盾彻底激化了！”
远处各个方向传来的厮杀、枪击的声响，炮击的声音，还有爆炸声与人们尖叫声。
人群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鲜血从胸膛流出，染红了街道，惨白的脸上挂着惊恐。
注:可以参考独战早期的残酷镇压，以及托马斯.潘恩的《常识》一书。
残酷镇压打碎了和平自治的幻想，当然，这个是异世界，跟独战没任何关系。
士兵们兴奋的扒着一切有用的东西，如怀表，首饰。
厚厚的牛皮靴践踏血渍。
地面横七竖八。
惊恐的面容。
死寂的瞳孔。
夏尔的手臂在发烫，一道道圆环浮现，里面由两个深蓝色，外面两个紫黑色，散发着诡异的氛围。
“又出现了，这几个圆环到底代表什么？”
眼眸再度望向天空，瞳孔缩成小点，入眼所见皆是旋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视觉……
天穹之上，挂着浑浊的线条，互相交织。
有时红芒压过翠绿，他们交织盘旋，形成最强烈的视觉冲击。
微风震起，波澜四扩。
一切变得极为寒冷，那是从身体内寂灭的冷。
紧紧的一瞬……
像是错觉。
又像是真实。
惊慌失措的人们停顿两秒，然后继续奔跑。
满头冷汗的夏尔跪俯与地，在那寂灭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死亡，虽然是幻觉，却格外发悸。
他吮干牙龈上的血丝，一点点扶着墙壁站起来。
“神秘吗？”
“这个世界真有趣。”
然后，像疯子一样大笑。
太阳变得血红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