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论风雨或阳光，有些事恰是时候

下午5点，天空有点阴沉，言喻走出办公室说大家今日可以早点下班、尽量在暴雨来前都到家。得到老板的发话，大伙儿开始收拾准备下班，手头紧要的工作便带回家再做，同方向的也招呼着由开车的同事带上，十分钟后公司安静下来。汤秘书将今日工作总结汇总发给言喻便也准备下班，覃琪正好从洗手间回来问她是否同方向可以一起走，汤秘书笑道：“我男朋友正在过来路上，应该快到了。”

看汤秘书走出公司，覃琪回过头说：“汤汤变化挺大，时间好快呀，在我脑子里她还是刚毕业的实习生。”言喻打趣覃琪说得跟人家学着点，人家男朋友是之前一次乙方会议上认识的，外企中层管理，据了解这小伙很受器重、前途无量。看好友又变着法唠叨，便收拾东西也准备下班，不予理会。

“别我一啰嗦你就装傻，知道你是个心无杂念的人，还不允许我发发牢骚啊。要下雨了，我开车送你吧，你那车总是停着不开用来当摆设的呀，啊？”关掉电脑，转身在柜子上拿上手提包，边走边说。

覃琪按习惯检查一遍电源是否都已关掉才走出公司的大门再上锁，言喻挽上她的胳膊有说有笑走进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外面已下起雨，刚进来的几辆车明显是被雨洗刷过，拐两道弯才到自己的停车位，言喻又开始抱怨想在这买个好点车位一直等不到。覃琪坐在副驾驶，对于市中心停车难是众人皆知，这也是为什么不愿意开车上下班的原因，走走路、挤挤公交或地铁不仅可以当成运动还环保。看她这一脸超尘脱俗的气质与言语，刚好遇到红灯停车，言喻叹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结交到一位境界如此高的朋友。

雨越下越大，雨刷已经无法为稍微清晰的视线提供帮助，前面的车速度愈发慢，两边道上的车干脆已经停止行驶，慢慢地自己所在这条道上的车也不再前进，都在静等这场瓢泼大雨尽快过去。覃琪看窗外发了会儿呆，知道她喜欢看雨发呆，言喻便不再说话。

“有没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或者说这会儿会不会觉得原来自己的世界就这么一点点。这样的空间很小，也不能知道雨幕的另一边是什么景象，更不清楚自己稍微动下又会怎样，总之，世界突然变得不可触摸、无法预知，但我却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感觉，因为不用去照顾任何人、任何影响、任何情绪。或许吧，这样很自私，但人最终都是为自己而活，干嘛不在自己的小小世界偷偷闲、安慰安慰自己呢。”继续侧头看着窗外，虽在说话，却又没回头，像似在跟好友诉说但又更像自言自语。

言喻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这场雨的高峰估计还有20来分钟，想到什么便拍拍覃琪的胳膊说：“这么大雨，去你租房那条路估计是不好走了，要不今天去我那吧。”覃琪告诉她最近住回家了，这么大雨如果没回家会让父母更加担心。言喻正惊讶怎么突然回家住了还来不及问便又被打断：“要不你今天去我家住得了，我跟妈妈说晚饭添副碗筷。”言喻答应送她回家并一起吃晚饭，但还是不愿打扰一家人相处的时光，借口突然想起有朋友约了夜宵。

晚饭后雨已停，言喻跟覃一康夫妇聊了会儿天便离开。覃琪送她上车，看车开出小区，环顾一圈身边，还是以前的模样，没有变化，老小区虽然外观旧些，却有它独特的味道、气息吸引了部分人。这座城市虽位于内陆不如沿海城市活力四射、样样更新的快，在这近十年却也是发展迅速，栋栋现代化高楼建起，硬件设施紧跟国际步伐，生活、工作于此亦是一种幸福。

听父母说过这个小区是上世纪90年代所建，是父亲单位的家属楼，在覃琪两岁时一家人才搬进来。之前这里没有娱乐、健身设施，只有几条木长椅围绕中心假山，现在眼见到的中央广场是十年前假山拆除改建的，为的是让父母辈有跳广场舞的地儿，也就顺带在离中央广场约20米的地方装了一些健身设施。这会儿各家都已吃过晚饭，雨后的天空格外明亮，风中也满是清新凉爽，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都出来散步，广场舞的音乐也悄然升起。

一阵微风吹过，栀子花的香味萦绕，原想坐下的覃琪站立原地四顾的寻找香味来源，近来感觉视力有所下降，便只好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往小区门口的小道上有两棵据说树龄已经30-40的桂花树，走过树下刚好被树叶落下的雨滴打在脸上，抬头看大树并肩而立，想起儿时与院子里的小伙伴常在这树下玩耍，不知觉的莞尔一笑。走过这条小道就是前几年扩建的停车场，一排车整整齐齐，虽不见豪车，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让人舒心，以前这里停着的是一排排自行车。

走到停车场与小区门口交界处发现有一小块花圃，里面种的便是栀子花。大约只有5平方不到的花圃种了3棵栀子花树，零零散散还有些自己叫不出名的花草。刚盛开的栀子花瓣被洗刷掉灰尘则白得透净，风轻轻掠过，上面的水珠不是溜入花心就是掉落到叶上或地上，最惹人爱的便是这半开的花苞，好似遮遮掩掩害羞的姑娘想探探外面的世界却又怕被外人窥见自己的容貌。很想折两枝回去插在书房，读书、发呆时有它的香味陪着也是极好。门卫大叔见她停留这儿十来分钟，走过来告诉她这几棵栀子花是院里一位老大爷从乡下带回的，起初大家都担心能否长成，日日来看，到如今快4年时间，却也长势喜人。覃琪告诉大叔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仔细在这院里溜达，变化挺大，但依旧亲切，有儿时的味道。

路灯亮起，外面高楼的霓虹灯光也开始闪烁，腿上不小心被蚊子叮咬起了几个包，一路沿着儿时常玩耍的小道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