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社会和私人净边际产品的定义

第1节

既然我们把国民所得视为连续的流量，我们自然也就不把创造国民所得的资源理解为资源存量，而理解为同样连续的流量；而且我们运用类推方法，不把这些资源在不同用途或地方间的分配设想为一个分为若干部分的静止水池，而是设想为一条分为若干支流的大河。无疑，由于不同产业使用的设备的耐用期不同，由于整个工业具有动态的或不断变化的趋势，这一概念包含着许多困难。然而，尽管有这些困难，这个一般性概念对于达到我们当前的目的来说却足够精确了。我们当前的目的是给在整个这一编中极其重要的两个概念下一个合适的定义，即私人净边际产品的价值和社会净边际产品的价值。关键的一点是，必须把这两个概念也设想为流量——设想为每年运用一定数量资源的边际增量每年所产生的结果。在此基础上，我们便可以着手下定义。

第2节

为完全精确起见，有必要区分资源的边际增量这个词具有的两种不同含义。资源的边际增量可以设想为是从外部增加的，因而构成现有资源总量的净增额，也可以设想为是从另外某一用途或地方转移给我们正在研究的特定用途或地方。如果资源的增量对某一用途或地方的生产的影响，与用于其他方面的资源数量无关，则这两种边际增量的净产品将相同。然而，常常并不能满足这种相互无关的条件。因而，正如下一章将要更充分地说明的，用于某一企业的第n个单位的资源，将根据用于同一产业中其他企业的资源数量是更大还是更小，而产生不同数量的产品。得自边际资源增量的净产品，按以上两种方式加以解释，或许可以区分为两种，一种是添加性的净边际产品，另一种是代替性的净边际产品。然而，一般说来，得自任何用途或地方的这两种边际资源增量的净产品，彼此都不可能有显著的不同，因而就大多数目的而言，可以将它们视为相等。

第3节

于是，撇开这一点，接下来我们不得不把用于某一用途或地方的资源的净边际产品，较为准确地界定为用于该用途或地方的边际资源增量的结果。这等于说，一定数量资源的净边际产品，等于加上或减去资源的一很小增量而对这些资源的总产品产生的影响。然而，这本身尚不充分。因为可以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加上或减去一很小的增量，而这会相应地产生不同的结果。我们在此来看一种方法。对于我们而言，用于任何用途或地方的任何资源流量的净边际产品等于，该资源流量经适当组织后所能产生的产品总流量和跟该流量相差一很小（边际）增量的资源流量经适当组织后所能产生的产品总流量这两者之间的差额。在这个说明中，经适当组织后这个短语很重要。如果我们想到的净边际产品是两项数量很接近的资源的产品间的差额，那么我们通常想象资源的组织适合于两个数量中的一个，而不适合另一个。然而，既然我们的兴趣在于两个很接近的资源流量的产品间的差额，自然就可以设想这两个流量中的每一个都组织得最适合于自身。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概念。J.B.克拉克教授用实例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他写道，投入一家铁路公司的资本的边际增量，实际上是“两种运货和载客设备之间的差异。一种是现有的铁路，连同其用现有资源可达到最完善程度的所有设备。另一种是减少一个单位的资源后所能兴建和装备的铁路。一条实际存在的铁路和一条可能兴建的铁路之间质量上的全部差异，实际上是该公司目前使用的资本的最后增量。这最后一单位资本的产品是该铁路所能实际生产的产品与减少一单位资本后可能生产的产品之间的差额”。 ^[8]

第4节

还必须说明另外一点。某一生产要素的净边际产品，是减去该生产要素任何一（小）单位而给总产品造成的影响。因此，边际单位不是任何特定的单位，更不像一些学者所认为的，是最差劲的单位——如所雇用的最不称职的工人。边际单位是全部完全一样的单位总和中的任何一（小）单位，而且我们在想象中也是把单位总和划分为完全一样的单位。然而，边际单位虽说是任何一个单位，可却不是随便哪一位置上的单位，而是设想位于边际上的任何一个单位。借助于一个实例，可以非常清楚地说明这一点的重要性。在任何产业中减掉一个照管新机器或在舒适岗位工作的工人并且不采取任何其他措施，这对总产量产生的影响，当然要比减掉一个照管旧机器或在艰苦岗位工作的工人产生的影响严重。因而该产业中劳动的净边际产品为采取以下做法对总产量产生的影响，即减掉任何一个（相同的）工人一天的劳动，如果有必要的话重新分配剩下的工人，以使由此而无人照管的机器或无人填补的岗位是迄今所使用的生产力最低的机器或岗位。

第5节

明白了上述这些之后，接下来我们就得确切地区分两种净边际产品，我已分别称之为社会净边际产品和私人净边际产品。社会净边际产品，是任何用途或地方的资源边际增量带来的有形物品或客观服务的净产品总和，而不管这种产品的每一部分被谁所获得。例如，正如下一章将更充分地说明的，火车头喷出的火星会给周围的森林造成无法补偿的损害，由此而可能使没有直接关系的人付出代价。在计算任何用途或地方的资源边际增量时，所有这些影响都应包括在内——其中有些是正面的，有些则是负面的。而且，某一产业中一个企业所使用的资源数量的增加，会给整个产业带来外部经济，从而降低其他企业生产一定产量的实际成本。所有这一切都应计算在内。就某些目的而言，还应计入对人们的喜好和对人们得自购买和拥有的满足产生的间接影响。然而，我们的研究对象主要是第1编第3章和第5章所界定的国民所得和国民所得的变化。所以，心理上的影响被排除在外，除非特意作出相反的说明，否则任何数量的资源的社会净边际产品，都被认为只包括有形物品和客观服务。私人净边际产品，是任何用途或地方的资源边际增量带来的有形物品或客观服务的净产品总和中的这样一部分，该部分首先——即在出售以前——由资源的投资人所获得。这有时等于，有时大于，有时小于社会净边际产品。

第6节

用于任何用途或地方的任何数量的资源的社会净边际产品的价值，就是该社会净边际产品在市场上所值的货币总额。同样，私人净边际产品的价值，就是私人净边际产品在市场上所值的货币总额。因此，当社会净边际产品和私人净边际产品相等而且投资者将其所获得的东西售出时，则相对于一定数量的资源而言，这两种净边际产品的价值，便等于该产品的增量乘以该数量的资源用于生产该产品时出售该产品的单位价格。 ^[9] 例如，假设投资于织布的一百万个单位资源每年生产的这两种净边际产品是相等的，则这两种产品的价值，便等于一百万个单位资源加上一很小的增量，比如说一百零一万个单位资源生产的产量超过一百万个单位资源生产的产量时多出的布的匹数，乘以生产该产量时每匹布的货币价值。 ^[10] 顺便应指出，这不同于，而且千万不要混同于，使用一百零一万个单位资源时全部产品的货币价值超出使用一百万个单位资源时全部产品的货币价值的那一数额——如果有超出额的话。

[1] 《财富的分配》，第250页。我在上面引用的句子中用“生产”一词取代了“赚取”一词。

[2] 这一定义暗中假设，实售价格等于（边际）需求价格。如果政府对价格的限制使实售价格暂时低于边际需求价格，净边际产品的价值就得解释为净边际（有形）产品乘以边际需求价格，在这种情况下，边际需求价格也就不等于实售价格。

[3] 参见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第847页。细心的读者会注意到，即使添加性的净边际产品与替换性的净边际产品相等，净边际产品的价值也会随着净边际产品是被解释为添加性的还是替换性的净边际产品而有差异。不过，一般说来，这种差异极其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