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魂契约
无眼睛，浑身开合的十张嘴，吞吐着极光的怪物，它们的利爪深陷进地面，每每前进一步，划出，尖锐凌厉的噪音。
它们忽然腾地而起，风驰电掣的速度，五只体型庞大的怪物，全数扑向陆渊。
燕真的第一反应，护住他，没料到那些怪物却穿身而过。
她被反弹数丈远。
陆渊已经恢复本体状态，伸展着浅蓝色的闪着流星的护翼。
钻石的防护罩，显然不能抵抗怪物的撕咬，燕真跑过去，眼睁睁地看着陆渊在他面前融化成液体。
她撕心裂肺，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浑身火炙一般。
地面的液体扩散成湖泊，流星划过，她厌恶的深水竟然是陆渊死去后形成的。
流星湖泊将她吞噬，无边的黑暗彻骨的寒冷，她放弃挣扎，准备坦然面对长眠。
“快醒醒，是妈妈！”哥哥的音色，不过透着变声期后的低沉。
“妈妈？”她不可置信，音色清亮又含着奶萌。
她的身体缩水不止一倍，肉感的小手，圆润的胳膊，初具比例的小长腿。
喧闹的人声，人群往来，她的世界被放大。
妈妈？她在哪？
她处在一大扇落地玻璃幕墙，太阳正挂在外头的斜上空。
暖阳倾泻，她被笼罩在温暖里。
候机厅，人来人往，她的妈妈，在阳光中，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那抹明媚的微笑，带着些许的顽劣，她依旧是最美的警花。
已经是多久，又似在昨日，燕真才发现恍然如梦，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她的妈妈健康平安地活着。
困意袭来，她想歪在一旁睡觉，枪击声，和人群呼救声。
她的妈妈在与黑帮势力胶战，她的手势她的口型都是让家人退后。
燕真想说不，背后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寡不敌众的洛零，被架着枪挟持，事出突然，狙击手无法火速调配。
“有一个换你，我便放你走。”劫持她的人，威胁又退一步。
机场没人动容，都做缩头乌龟，燕真挣扎，如果之前发生的是场梦，她便不会再让悲剧重现。
她无力挣脱，耳边出现阴沉的声音。
“你的妈妈，你的嗓音，只要你要，我都会还给你。”
燕真看不见说话的人，似乎在千里之外，又似近在咫尺。
幕墙外的暖阳融化成火山岩一般的灼热，燕真只觉得浑身滚烫。
人群，压抑的恐惧不复存在。
她的眼前是，是被火焰夹击的陆渊，他雪白的肤色透着火光，他在痛苦的挣扎。
“只要你，让他掉入深渊，我便还你所有一切失去的珍贵。”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她世界里掀起温暖的人，在外界质疑的声音，他是唯一一个力挺她的人，她被所有人认为没有女生样，但是在他眼里却是满满的欣赏。
“我不愿意！”她的笃定。
“你确定不要？”阴沉的声音疑惑。
站在火山岩石旁的燕真，再次摇头。
“拒绝我，你就跟我一起毁灭！”凄厉的声音刺破长空。
她的身边，是那个跳楼的女孩，逆天的大力拖着她，就往深渊扑去。
她以为命绝于此，再次睁开眼，却感触到湿润。
她在他的怀里。
“我只要她，不做国王也罢。”
陆渊的身体没有融化也无伤口，燕真看到她的前方是一个同样腿部被透明的蝴蝶翅膀状的护翼包裹的，外星人，不过应该是女性，长睫毛和头部钻石的形成的头发区域。
“你要她，妈妈便要被汽化。”失落加上绝望。
“我，只要她。”隐忍加上微微的颤抖。
燕真感受到陆渊的身体在战栗，庆幸的是同她一样，他选择的是彼此。
灼热和极寒的环境消失，又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岩石地面。
燕真看到自己的哥哥，他一个钢铁直男正缩在一位剔着板寸头的硬汉怀里。
硬汉的身材是标准的倒三角plus版本，魁梧的身材比一座大山带来的压迫感更甚。
他的笑容中带着雅痞胡子留的刚巧将覆盖住上嘴唇。
雄壮的胸肌袒露而出，发达的体毛不加修饰。
“无趣，看你们很腻？”他说话是浑厚的男低音。
“我又不是为了找你们而过来”
他摸着怀里的燕森山，就像摸着宠物一样。
陆渊打量燕南天，不由脸色变几波，燕南天的眼睛就像在母星认识的那个国王伴读。
年少轻狂的陆渊，缠着兄长玩耍，兄长心思只在伴读人的身上，之后就无暇顾及他，因为陆渊的一句多嘴。
“天天都跟伴读黏在一起，娶了做正妃不是更少。”
年少时候的他一句戏言被父王听去，大为震怒，当场就用法器劈化了兄长的伴读。
从此兄弟二人漫长的敌对决裂史。
“我解释过多少次，没必要伤及无辜。”陆渊气急。
“你想多了，我就是为了他而来，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硬汉冷笑。
“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不再会争夺银梦星球。”陆渊退一步试探。
“我对你的人没兴趣，我对封地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我只想要一个人，你别告诉我你没办法感同身受。”
“他已死，被法器，无法复生。”陆渊沉重。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提醒！”硬汉浑厚的男低音迸发出怒气。
“有替代品，我暂时不会找你麻烦，你我互不干涉。”
“我不信你。”陆渊语气强硬。
“灵魂使者我都带来，签契约吧”硬汉淡定自若。
“签下，三天后，这个宠物我完整归还，不签，你也会痛失所爱”硬汉进一步推筹码。
陆渊没得选，真爱是他们星球禁止的话题，他的兄长未告发他已然万幸。
燕真当听客半天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多口黑身怪就是所谓的“灵魂使者”，它们又在靠近，只不过行为已然收敛。
口中吞吐的并非极光，而是灵魂的河流，吸纳世间万物死去的灵魂力量。
签订灵魂契约的双方，不能守契约内容，便会被吞噬灵魂，永远沉眠。
条件，陆渊自然可以遵守，但是最后心脏的盖章，他脸红。
燕真看着他胸前的肌肉渐渐蜕成钻石层，钻石层消退，是一颗半裸露的跳动着的心脏，只不过他的心脏是墨色夹着钻石断层的结构。
陆渊抓起燕真的双手贴上自己的心脏，含着湿意带着温度搏动的器官，是他们星球最信任的，才可以触碰的部位。
两个人的对望，灵魂使者催促地发出不满的哼唧声，他们才意识到时间已到。
一张巨型的用蜥蜴皮拼接成的契约，包裹住陆渊的心脏。